葉明輝半夜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突然之間后背感到一陣陰冷的風(fēng)吹向他,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昂呛恰呛恰?p> 這笑聲并不是像前幾晚那樣,這次他聽到在真實不過了,因為那個聲音,就在他的身后,
就在他的耳邊,是那樣的凄涼,那樣的幽怨,那樣的讓人毛骨悚然,讓他的后背一陣陣發(fā)麻,喘不過氣……
他做了個深呼吸,膽怯的問:“你是誰?”
那聲音緩慢的說著,“是你把我?guī)Щ貋淼?,你不記得了嗎?!?p> “我?guī)慊貋淼??”葉明輝害怕到了極點(diǎn)。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是那個梳妝臺,他慢慢的鼓起勇氣轉(zhuǎn)過身,看著梳妝臺……
聲音回蕩在屋內(nèi)、他的身邊、耳邊,“你看不見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鏡子從新裝上。你就能知道我是誰!”
是啊,那個鏡子在沈靖和天俊打算取婚紗那天砸碎后,就一直沒有在裝上新的鏡子。
葉明輝結(jié)巴的說:“我,我為什么,要知道你是誰?”
“因為你知道了我是誰,你就會完全的了解沈靖了,但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葉明輝從夢中驚醒,他的頭好疼,他已經(jīng)記不清楚,昨晚和梳妝臺的對話,是在做夢,還是真的在和它對話,他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恐懼……
公司正為了一個很大的生意開著研討會,葉明輝卻心神不寧的想著鏡子的事情,整個人恍恍惚惚的,而他的一切舉動都被沈峰看在眼里,開會后,沈峰把他留下來,單獨(dú)和他談起來……
沈峰關(guān)心的問:“明輝,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爸,我沒事?!?p> “你最近的表現(xiàn)和你的業(yè)績非常糟糕,到底怎么了?”沈峰對他依舊很關(guān)心,因為他知道,葉明輝是個不錯孩子,雖然無父母,但是人品好,有才華,很堅強(qiáng),公司大事小事他都可以迎刃而解,但是最近,他很反常。
葉明輝有些內(nèi)疚的解釋著,“對不起,爸,我真的沒事,可能是要忙著公司的事情,還要裝修嬰兒房,有些累而已。我會更好的努力工作的!”
沈峰點(diǎn)了點(diǎn)頭,拍拍他的肩膀,說:“注意休息,謝謝你這么愛著靖靖!”
葉明輝望著沈峰離開的背影,心里不滿的想著,“她是我的妻子,難道,我不該愛她么?難道,在您的心里,只有何天俊才配得上靖靖么?”
葉明輝帶沈靖來做完產(chǎn)檢,正高興的往醫(yī)院門口走,沈靖突然要去廁所,葉明輝就先去開車了,沈靖張望著葉明輝一會兒,又轉(zhuǎn)頭走進(jìn)了醫(yī)院,她并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她看到了何天俊,想要去跟他打招呼。
何天俊正和一個人聊著,一個人拍拍了他的背,他轉(zhuǎn)頭看見沈靖站在自己的面前,讓他一驚,“靖……你怎么在這兒?”
“我來做產(chǎn)檢!你,生病了么?”沈靖關(guān)心的問道。
何天俊笑了笑,“沒有,我過來找個朋友。你怎么一個人來檢查???明輝呢?”
“他去開車了!恩……”
何天俊看她似乎有話要說,“怎么了?有事?。俊?p> “天俊,為什么,為什么你不相信這個孩子是你的?”沈靖傷心的眸子望著他。何天俊微皺了下眉毛,他實在搞不懂沈靖為什么總說孩子是他的。
正當(dāng)何天俊發(fā)愁的時候,葉明輝跑了過來,看著兩人氣氛不太對勁,“老婆,你怎么去完洗手間跑著來了?”
“不好意思,我看到靖靖在,就跟她打個招呼,我還有事兒,先走了!”何天俊說完就離開了。
沈靖做了個深呼吸后,看著明輝懷疑自己的眼神,“我去完洗手間碰巧和他遇見的,你別亂想?!?p> 葉明輝把她送回沈家,臨下車的時候,拉著她的手,問道,“靖靖,你是不是還愛著他?”
沈靖因為何天俊剛才的樣子已經(jīng)很傷心難過了,現(xiàn)在葉明輝又總是這樣審問似的問自己,她更是不悅起來,“明輝,我都已經(jīng)嫁給你了,我就是你老婆,沈家的產(chǎn)業(yè)也都會是你的,你還想怎么樣?”
“靖靖,你說什么,你明知道我不是為了什么產(chǎn)業(yè),我是真心愛你的!你怎么會這么看我?結(jié)婚前你不是這樣看我的!”葉明輝娶她的確不是為了沈家的產(chǎn)業(yè),他,只是簡簡單單的愛著她。聽到沈靖這樣評價自己,他真的很心痛。
沈靖看了看他,“抱歉,我心情不好,人家說懷孕的媽媽都是這樣,情緒不穩(wěn)定的,別和我計較好不好?我不是有意那樣說的,我當(dāng)然知道你愛我了!”
“我怎么會跟你計較呢,行了,趕快進(jìn)去吧,我也回去了。自己小心點(diǎn),注意身體!”沈靖笑了笑,吻了他一下。
葉明輝并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那個家具店,他四處看了看,一個店員走了過來,“先生,您今天要看些什么?”
這個店員就是之前把梳妝臺賣個葉明輝的那個伙計,“哦,我是想問問,之前那個店主為什么沒把上次我買的梳妝臺拿走?”
小伙子有點(diǎn)不太自然的笑了一下,“那個梳妝臺……其實我也是聽說,那個梳妝臺也不是之前那個店主的,只是每個店主一來這里租店鋪都會看到它擺在一個角落,所以大家就認(rèn)為是上一個店主留下的,具體是誰就沒人知道了?!?p> “那既然不是你們的,為什么還要留下它呢?”葉明輝好奇的問。
小伙子咧了咧嘴,“傳言那個梳妝臺不是很吉祥,每個離開的店主,都會發(fā)生很多奇怪的事情,上一個店主剛來到這里沒多久,她的丈夫就出車禍死了,后來聽說,她有時候總是神志不清的,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那個梳妝臺發(fā)呆流淚,不得已才把這個店鋪轉(zhuǎn)讓給我和我哥哥?!?p> 葉明輝突然想起了沈靖的反應(yīng),也會時常坐在梳妝臺面前說話,“那,你和你哥哥沒遇上什么事情么?”
“那還要謝謝您啊!當(dāng)時你突然來要買走這個梳妝臺,我們也是有私心,就二話不說賣給了您,也沒賺您的錢??!”小伙子怕葉明輝退貨,不安的笑了幾聲。
葉明輝無奈的皺了皺眉,轉(zhuǎn)身離開了店鋪。他想起那個夢梳妝臺的話,鬼使神差的將梳妝臺換上了一塊新鏡子,他似乎真的相信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葉明輝剛走進(jìn)浴室,就感到身后一陣?yán)滹L(fēng)出了過來,他猛地裝過頭,卻什么都有,他正洗著頭發(fā),洗發(fā)液的泡泡落在他的眼睛上,讓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而就在那個時候,他隱約看到鏡子里面,有個女人正看著他……
他趕緊擦去眼睛上的洗發(fā)液,仔細(xì)看了看,又立刻用毛巾擦干凈了鏡子上的哈氣,卻什么都沒有,他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沐浴后很早就睡下了。
凌晨,葉明輝打開臺燈起身上廁所,回到臥室眼前的一切,讓他兩腿發(fā)軟,差點(diǎn)坐到地上,他看到了沈靖坐在梳妝臺前,正對著鏡子打扮著……
他輕聲試探叫:“靖靖,靖靖,是你么靖靖?”沈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葉明輝用手想拍一下沈靖的肩膀,沒想到,他的手從沈靖的身體穿過,他和沈靖沒有一點(diǎn)的接觸,像是透明的,他又在沈靖身上用手來回穿過了幾下,果然,她是透明的,是不存在的,只是一個影像……
葉明輝害怕的連連后退了幾步,正在這個時候,沈靖站起來,做出了讓他更難以置信的事情,沈靖進(jìn)入到了鏡子里面……
葉明輝想要去拉住沈靖,可是他早已經(jīng)被嚇得癱在了地上……
還沒容他去想什么,鏡子中沈靖穿著剛回國的那件紫色碎花上衣,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沈靖,她是那么嫵媚迷人;鏡子顯現(xiàn)出沈靖穿著藍(lán)色裸背的晚禮服,那是他第一次為沈靖挑選的禮服;鏡子顯現(xiàn)出沈靖的一幕幕,是那樣迷人,那樣溫婉可人,那樣高貴優(yōu)雅……
“那才是沈靖,我最愛的沈靖!”明輝看著鏡子的沈靖,早已經(jīng)忘記了害怕,他走向梳妝臺,看著鏡子里幸福的沈靖,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何天俊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除了醫(yī)院的事情,就是和沈峰通電話,晚上就發(fā)泄著自己對沈靖的思念,他坐在地上靠在床邊喝起酒來,他想起了白天看見沈靖的情景,又想著小時候的沈靖那樣可愛,總是追前追后的叫他天俊哥哥……
就在何天俊醉躺在地上的時候,右手拿著啤酒瓶子倒著拿在空中,一滴酒珠從半空落下,落到了他的唇上……他舔了舔唇上的酒滴,并不是酒的味道,而是清清淡淡,有點(diǎn)微咸,到像是一滴傷心的眼淚,他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傻傻的笑著……
慢慢的何天俊被酒精帶進(jìn)了夢鄉(xiāng),他夢見沈靖和他手牽著手漫步在一個路邊,她看見一片的黃色的小野花,高興的跑了過去,她沖何天俊燦爛的笑著,招手讓她快一點(diǎn),何天俊剛要跑過去,沈靖就不見了……
他著急的四處尋找她,一轉(zhuǎn)頭看見遠(yuǎn)處隱約有一個房子,他急速跑了過去,這時候沈靖從房子里面走了出來,滿臉的泥土沖他笑著,他走到她身邊,雙手撫上了她的臉頰,一瞬間沈靖留下了眼淚消失了……
“靖靖,靖靖,靖靖……”何天俊從夢里醒來,想著夢里的沈靖,再次難過起來。
他郁悶的在街上閑逛,曾經(jīng)他經(jīng)常和沈靖一起來這里逛街,他逛著,思念著,無意間看見一家陶藝店里面,一個女人滿臉的泥土,笑著很燦爛,而身邊有個男人正陪著她,那是沈靖和葉明輝。
何天俊看著這個畫面,想著昨晚的夢,難怪昨晚沈靖滿臉的泥土,又突然消失,原來,是暗示他,她已經(jīng)是葉明輝的妻子了,他,該放下了。何天俊笑了笑,默默的離開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