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系統(tǒng)的提示,余燭明白,短時間內想換員工應該是沒可能了。
不過磨盤鬼的積極性和效率得到提高,怎么看都是好事,他欣然一笑,便繼續(xù)埋頭找盆托之類的東西。
又兩三圈下來,沒找到合適的,他直接在后院還完好的地方挖個坑,就把種子埋了進去。
挖的時候,翻出幾條蚯蚓。
想著正好釣鱔魚需要,便匆匆去廚房拿了一個沒用的瓦罐,又挖了二三十來條裝一起。
然后就把東西放在后院,等它們自動腐爛發(fā)臭,沒有多管。
這幽冥域雖然暗無天日,但四季還是很分明。
該熱的時候熱,該冷的時候冷,也會有雨雪雷電,蛇蟲鼠蟻之類。
八月的天,即便是早晨,溫度也不低,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直接拿來用。
在此期間,余燭先提著鋤頭出客棧去池塘邊看了看有沒有合適誘釣的地方。
柿子妖不知賭氣還是怎的,沒有半點動靜。
她不來糾纏,余燭不由自主長長松口氣。
后放心大膽地繞著堤岸細細查看。
整方池塘呈倒梨形,面積不大,臨街的那方堤岸長了顆大野柿子樹,還有稀疏幾株柳樹。
沿著一邊堤岸往里,孤零零長著株野丹橘,可惜沒有果實。
另一邊,沿堤有兩排不大的竹林,竹林往北,有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蜿蜒白徑。
白徑初始端,鋪著塊石板。
其下有一條淺溝,連接著池塘和旁邊的雜草地。
看此處的堤土較其他地方更薄且濕潤,余燭二話不說跳進雜草地就開挖。
將堤土挖到與水面持平的地方,他又順勢薅光附近幾米內的雜草。
因為時值旱季,草地雖未完全干涸,但幾乎沒有水,所以余燭沒有單獨挖坑。
而是回去客棧找了把剜刀來砍竹子。
砍下一根較粗的斷成五節(jié),拿鋤把捅竹結的時候,先前被他挖開的堤土,慢慢地,居然自動合攏了回去。
不幾息的功夫就變回了原樣。
就連已經(jīng)被他斷成節(jié)、正拿在手里的竹子,也都莫名其妙恢復成了一根,然后跟慢動作回放似的,又長回了土里。
余燭見狀,腦袋里全是不解。
若不是旁邊繼堤岸之后拔掉的野草還成堆地摞在一起,他都要以為自己肯定產(chǎn)生了幻覺。
不信邪地再挖砍了一遍,發(fā)現(xiàn)果然不是眼花之后,余燭看著手里的剜刀,心情變得十分復雜。
“難不成這池塘也成精了?”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堤岸邊,一顆頂著水草的腦袋冷不丁從水里冒了出來。
那顆頭不僅掛滿了水草,還有水淋淋卻不貼合面部的蓬松毛發(fā)。
這兩樣東西幾乎遮了它大半張臉,只從其清瘦白皙的兩頰來看,根本辨不出男女。
“就是你這家伙一遍又一遍地打擾老夫睡覺?”
聽出對方語氣不悅,余燭自然不會傻到這時候還硬往槍口上撞。
而且如果他沒猜錯,這只鬼,應該就是柿子妖曾提過的那只老水鬼。
一顆老槐樹已經(jīng)夠頭疼了,他可不想再來只水鬼逼著自己娶那根硬木頭。
“晚輩乃是對面蝦米客棧的掌柜,欲釣鱔魚做菜,不知前輩宿居于此,誠實無心攪擾,還望您老見諒……”
“老夫年紀大了瞌睡本來就少,前不久還不知道被哪個天殺的煮了屁股,整得瞌睡全無。
這會兒好容易又有了點睡意,卻被你kongkongkongkong的聲音再次吵醒!
一句見諒,就想了事?你未免也想得太過簡單了吧!”
說著,老水鬼便抬起瘦骨嶙峋、同樣布滿水草的兩支胳膊,準備把余燭拖進池塘。
可它抬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后知后覺驚喜問:
“小家伙,你方才說你挖堤岸要干什么來著?抓鱔魚做菜?做什么菜?”
余燭感知到老水鬼氣息不對,正準備提上鋤頭剜刀開跑。
老東西冷不丁冒出的話讓他愣了一瞬。
“大蒜……大蒜燒鱔魚……”
“手藝如何?”
“???”
“老夫問,你燒菜的手藝如何?”
“哦,應該……應該還是不錯的……前輩,你問這個做甚?”
“不錯就行,好了,趕緊去拿簍子來,老夫幫你抓!
可你要是做得不好吃,那就別怪老夫新賬老賬一起算了?。?p> 不等余燭反應,老水鬼話說完猛地一下就扎進水里沒了蹤影。
雖然不知道情況怎么變得和預想完全不一樣,但余燭行動起來絲毫不含糊。
沒幾下的功夫,就回客棧謄了一只竹筐拿到池塘邊。
他剛一站定,啥還沒看清呢,三條兩指寬厚,一尺長短的大黃鱔,便被陸續(xù)扔進了竹筐。
準確無誤,嘭嘭的,力度之大,沖擊之強,余燭筐子險些沒拿穩(wěn)。
正感嘆時,又是兩條同等大小的入筐,每一根都差不多有兩三斤重量。
之后一段時間,伴隨黃鱔扔進筐里的,還有螃蟹和泥鰍。
沒多會兒功夫,竹筐就滿了一小半,重得抬都抬不住。
勉力堅持不下,他干脆將東西直接放到地上,然后坐在一旁邊摘草葉把玩邊等。
“水鬼前輩,這些應該夠了,不用再抓了吧……”
老水鬼聞聲探出頭,手上還握著兩根泥鰍:
“才半筐,還不夠老夫塞牙縫!”
說完把手里的一扔,就又沉進了水中。
余燭連喚不應,只能無奈閉嘴。
但坐著干等實在太無聊,便想著把客棧里的酒架子啥的加固一番,順便改改棧堂的布局。
都是有兩名伙計的掌柜了,怎么能連自己的柜臺都沒有?
而且從今日起,要開始記賬了,還得準備些筆墨紙硯。
“對了,白毛毛和磨盤鬼,得跟他們都簽份勞動合同才行!
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必須要列舉清楚,那樣管理起來,才會更輕松……”
計劃一畢,余燭立馬就開始行動。
可他剛動手轉移酒架上的竹葉青女兒紅啥的,后院便傳出了一聲聲咚響。
隨之而起的,還有陣陣地動山搖的顫晃之感。
意識到不對,余燭趕忙放下手里的酒壇去看。
只見半空中,白毛毛肥大的軀體下,
原本被他放在瓦罐中準備用做誘餌的幾十條蚯蚓,居然爬出瓦罐長成了大腿粗細的巨物。
而且那些大家伙,還全都在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他先前埋暴發(fā)力果種的土面。
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擅于鉆土的它們無法再穿透進去,但余燭再傻也能明白,肯定是自己埋的那顆果種導致蚯蚓們產(chǎn)生了變異。
“種子必須得收回來才行!”
可話是如此說,面對那些又粗又長又多又惡心的東西,他一時根本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而他的行動往往又快于思考。
還沒想出頭緒呢,他的身體跟不受控制了似的,抄起鋤頭沖過去就對準其中一條猛挖了一鋤。
dang的一聲響后,蚯蚓不僅沒被挖死,從截斷的部位重新長成完整的兩條后,還都將攻擊的矛頭調轉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