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解了回長安;一路上侃大山——題記】
楊毅涵的箭傷終于好得七七八八,顧盈盈也示意江誠昊是時候離開了。她囑咐江誠昊,先把他的手下帶到長安,然后去云水間找她,又給了他三張人皮面具,以保證他們的安全。江誠昊答應(yīng)著離去。顧盈盈就和楊毅涵、飛揚(yáng)一起回長安。
馬車?yán)?,顧盈盈百般無聊地磨著藥粉,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楊毅涵。楊毅涵本身就是冰塊,話也少的可憐,就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飛揚(yáng)聽到馬車?yán)锇舶察o靜,也能料想此時的尷尬,就和顧盈盈有一茬沒一茬地閑聊。
顧盈盈倒是發(fā)現(xiàn)自己和楊大將軍的第一親衛(wèi)有話題多了,就從東海風(fēng)光聊到西陲景色,從南疆的風(fēng)土人情聊到長安的貴族消遣。
“要是有機(jī)會,我要弄一艘大船,也出海去!”顧盈盈歡快地說。
誰知一直不吭聲的冰塊悶葫蘆居然說話了:“東海的船都是戰(zhàn)船,五年前東海就不準(zhǔn)開商船了!”
顧盈盈翻了幾個白眼,可惜閉目養(yǎng)神的冰塊悶葫蘆看不到:“我要是你,就去滅了倭寇!到時候大梁就橫行大洋,發(fā)現(xiàn)新大陸去!”
飛揚(yáng)接口:“新大陸?什么東西?”
“呃,”穿越人士露餡了,“海的那邊有另一片大陸,不過要航行很久很久,我是從書上看來的!”
“我怎么沒看過?”楊毅涵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飛揚(yáng),你家主子一目十行?”
“好像沒有?!憋w揚(yáng)郁悶。
“過目不忘?”
“好像也沒有?!憋w揚(yáng)繼續(xù)郁悶。
“那他怎么那么自信把世界上所有的書都看完了呢?”
飛揚(yáng):“……”
楊毅涵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弧度。
“對了,飛揚(yáng),那你豈不是去過很多地方?”
“是呀,跟著主子到處打仗。”
“你最喜歡哪里?就是那種,以后想要去生活的地方?”
“主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這個愚忠的家伙!
“那你主子最喜歡哪里?”
飛揚(yáng):“……”
很久很久,顧盈盈好像看到楊毅涵的表情有微微的變動。
“涼州?!?p> 居然是涼州!那個地方雖然遼闊,也夠荒涼的!
“罷了!”人家沒品味,不是我的錯,“飛揚(yáng),你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三了。”
“你們主子也真是的,自己光棍就算了,怎么也不管屬下的家庭幸福?”
飛揚(yáng)偷偷笑了,看來唐姑娘跟他家主子還是那樣不對盤。
“說說,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我那里有不少女孩子呢,當(dāng)然,玉堂春除外,我是指云水間的良家女子。作為主子,應(yīng)該關(guān)心屬下,當(dāng)然包括屬下的終身大事!”說著又瞥一眼楊毅涵,這家伙還是不睜眼睛。
飛揚(yáng)笑了:“唐姑娘,其實我要求不高,我也不喜歡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像您這樣,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就很好?!?p> 飛揚(yáng)也是有官位在身的,人家可是從五品的級別??墒牵裎疫@樣?丫的,老娘把自己繞進(jìn)去了?
“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左擋暗箭,右防明槍;開得了酒樓,買得起房;斗得小三,防得了狼;丟得了書袋,唱得了雙簧;解得了毒,開得藥方。飛揚(yáng),我容易嗎?你居然要像我這樣的!我要培養(yǎng)多少年呀,到時候人家連孫子都有了,你才娶媳婦!”
楊毅涵終于忍不住朗聲大笑。飛揚(yáng)愣住了,主子,從來沒有這樣笑過!
顧盈盈撇撇嘴,叫你裝冰塊,哼!
“唐姑娘,我覺得,你應(yīng)該去茶樓說書!這口才,太好了!”飛揚(yáng)稱贊。
“去茶樓說書,一天才多少銀子呀,我做生意,現(xiàn)在日進(jìn)斗金。飛揚(yáng),你主子的錢不是你管吧?”顧盈盈眨巴眨巴眼睛。
“當(dāng)然不是,我只負(fù)責(zé)保護(hù)主子。”
“幸好,否則以你的算賬水平,你主子都要虧到爪哇國去了!”
“爪哇國是什么國?”
“就是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國家,意思是,你主子要虧大了!”
飛揚(yáng)訕訕:“爺,您識人善用,千萬別讓我去管錢!”
“自然不會!”楊毅涵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一瞬間明亮似陽光照耀。
顧盈盈看著他不同于以往的湛湛有神的眼睛,戲謔著:“楊毅涵,你笑起來挺好看的嘛,別整天冷著一張冰塊臉,才十月份我就以為寒冬臘月了。而且我一度懷疑你面癱,想要拿針幫你扎幾個穴位治療一下呢!”
飛揚(yáng):“……”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詆毀主子,這唐姑娘,不會被主子一掌打飛吧?
楊毅涵眼眸里都是笑意:“你不覺得,你自己平時云淡風(fēng)輕的笑容是另一種面癱嗎?”
顧盈盈在心里唉聲嘆氣,不叫的狗會咬人!“至少比你和藹可親多了!”咬牙切齒。
飛揚(yáng)一聽不對,立馬轉(zhuǎn)話題:“唐姑娘,你要是選一個地方生活,你會選那里?”
“要說景色,我最喜歡江南,可是夏天太熱了,最好就是到處跑,冬天呆在南疆,夏天去漠北草原,到處走走看看,還可以認(rèn)識很多朋友,幫助很多人。”
“聽起來很有意思。你看你現(xiàn)在什么都會,你的人生也算完滿了吧?”
“我的人生?”顧盈盈收起那副俏皮的玩笑表情,目光漸遠(yuǎn),“其實只要開心,什么樣的人生都是完滿的;如果你什么都有,可是卻不開心,這個完滿又有什么意義呢?”
“那唐姑娘想過什么樣的人生?”
顧盈盈收集著藥粉:“現(xiàn)在就挺好的呀,我有錢了,又有朋友,可是,這終究不是我的人生,也許總有一天,這一切都不得不改變。算了,不說這個了,飛揚(yáng),你們經(jīng)常受傷,這瓶金瘡藥我送給你!”說完,拿起剛做好的金瘡藥扔出馬車外。
飛揚(yáng)手一揚(yáng)就接住了:“謝謝唐姑娘!好人有好報,唐姑娘,你會福壽安康,長命百歲的!”
“好人有好報?”楊毅涵眼里是戲謔,他可不認(rèn)為,這個心思多的女子是個好人,“怎么不送我?”
“你用了我法清門那么多藥,我還沒找你收錢呢,還有,我元悟師兄的出診費(fèi)可是很貴的!”顧盈盈理直氣壯。
楊毅涵瞥了她一眼:“小氣?!?p> 顧盈盈撲哧一聲笑了:“和你開玩笑的!我有一個好東西送給你,不過還沒做好,你等著就是了?!?p> “好東西?”楊毅涵瞇起鷹眸。
“是呀,我可是翻遍了法清門的藏書閣才找到做法的,能改一改你三災(zāi)八難的人生!”顧盈盈戲謔地說。
楊毅涵看到她眼睛里的戲謔,便知道她又在開玩笑:“假的吧?”
“楊毅涵,你沒聽過高明的謊話都是七分真三分假的嗎?”
他遂不再言語,仍就閉目養(yǎng)神,卻在想著,那是一個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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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長安,羽畫看到離別多日的顧盈盈,連忙跑了過來,撲進(jìn)顧盈盈懷里:“小姐,我擔(dān)心死你了!”
顧盈盈微笑著撫摸羽畫的頭發(fā):“這些日子,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六皇子經(jīng)常派人來打聽你回來沒有?!庇甬嫽卮稹?p> “那就給他送個信,說我回來了,說一切平安!”顧盈盈一邊說,一邊走進(jìn)云水間。
“玉堂春那邊怎么樣?”顧盈盈又問。
“賬冊都送進(jìn)辦公室了,小姐現(xiàn)在看嗎?”
顧盈盈點(diǎn)點(diǎn)頭:“現(xiàn)在看吧!再幫我去買一些藥!”
顧盈盈一回云水間又忙了起來,多日不在,事情有點(diǎn)多,從中午一直忙到亥時,才把該看的文件,該簽的字處理完。
美美睡了一覺,第二日一早,李章就來了。
“小唐,這次真的要好好謝謝你!”李章一身銀白長袍,上面繡著龍紋,華貴大氣。
顧盈盈微笑:“不必言謝,朋友嘛!”
“還有呢,你那個護(hù)腕我這次真的用上了!”李章?lián)]揮手腕。
“只要人平安,什么都是好的!”
李章拿過一個禮盒,遞給顧盈盈:“這是我這次秋獵所得,做了一件狐皮大氅送給你,看我沒有食言吧?”
顧盈盈接過,打開來看,十分精美,內(nèi)里是蓮花紋緞子:“這都是你獵的嗎?”
李章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只是我,還有三哥、婁大人?!?p> 顧盈盈怔愣:“這,這份禮,也太大了吧!”兩個皇子和一個尚書。
“你收下吧,還有,婁大人想請你吃飯!”李章鄭重說著。
顧盈盈立馬跌坐在椅子上:“不是吧!救了一條命而已,我救的人命還少嗎?”
“呃,不只為毅涵,還有三嫂!”這個陣勢,是把小唐嚇到了嗎?
秦王妃?“話說,怎么你們這么關(guān)切地要報恩,楊毅涵那個正主去哪里了?”顧盈盈突然反應(yīng)過來。
“對了,他說,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讓我來問你?!崩钫旅亲?。
顧盈盈無奈甩頭,這個家伙,說他體貼好,還是木訥好?“我要什么他都答應(yīng)?”你自己說的,別怪我不客氣!
李章溫雅地笑了:“不知道呢,不然你自己和他說?”
“行,婁大人請我吃飯?什么時候?”先把這尊大佛搞定再說。
“今天,秦王府?!?p> 顧盈盈嘆口氣,要開始進(jìn)入權(quán)力中心了嗎?“子旭,我去換件衣服,你到前面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