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東萊兵變誅陰修
三月十五日,膠東縣
縣衙之內(nèi),經(jīng)過幾天的處理,蒙明輝將濟州三十六員豪強全部拿下,產(chǎn)業(yè)良田全部充公,他正準備大展身手,可是一封來山東都督的信打斷了他的打算?!?p> 蒙明輝臉色漸漸難看,怒聲道:“山東百廢待興,陰修竟要引起戰(zhàn)亂。”
飛鳶詢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陰修做了什么?”
蒙明輝將信件遞給飛鳶,緩緩說道:“陰修準備誘反林河,打算在東萊邀我共擊林河?!?p> 飛鳶微微一笑:“這件事你不能阻止,但也不要派太多兵去東萊。”
蒙明輝臉色大變,說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誘反林河這么大的事,陰修不會自作主張,正逢尹鈞身死、秦松接管情報部門,這很耐人尋味。我想誘反林河很可能是陛下的意思?!?p> 蒙明輝咬了咬牙:“就算是陛下的意思,這也不對。林河反心未露,何必對他趕盡殺絕,林河暗中的勢力遍布山東,要想對付他最好的辦法是削弱他的影響力,屆時他無兵無權(quán),在征召他入朝。現(xiàn)在誘反他,林河一聲呼應(yīng)必群起反應(yīng),以陰修之能力恐不能制,這山東之亂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p> 飛鳶哈哈大笑:“能否收拾是他陰修的事,這也是你的機會,若陰修失敗,我們就堅守濟州扼叛軍之咽喉,使叛軍進退不能,事后評定這破叛軍之功就定了?!?p> 蒙明輝微微皺眉,緩緩說道:“我承認你說的對,但我不能這么做,陰修不是林河的對手,飛鳶,我需要你率三千騎兵去配合陰修,至不濟也要救下陰修?!?p> 飛鳶勾了勾嘴角:“這是命令嗎?”
蒙明輝搖了搖頭:“這不是命令,而是我這個老朋友對的懇求。這一次做出正確的選擇?!?p> 飛鳶沉思良久,說道:“我從不站在失敗者身邊,陰修必敗,我并把握救下陰修,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喲?!?p> 蒙明輝點了點頭:“盡人事、聽天命,能救則救、不能救就退回濟州防守,這也是我們能做的了?!?p> ...........
東萊某處山洞,林河、張昌在山洞密會。”
林河微微一笑:“陰修自以為做的隱秘,殊不知他一切的動向盡在我的掌握之中?!?p> 張昌說道:“陰修派出飛鳶率三千騎兵來配合陰修,你有把握破之嗎?”
林河說道:飛鳶這三千騎兵確為一股威脅,不過請放心,飛鳶來不了。”
張昌心生疑惑,但林河不想多說,張昌也就沒有詢問。”
只聽林河說道:“一切盡在吾之掌握,過了今夜,一切都將改變??!
.........
濟陽谷,位于濟州與青州的交界處,飛鳶率軍往東萊飛速趕路?!?p> 副將公孫建說道:“主公不是說陰修必敗嗎,我們還用這么急著去東萊干嘛?”
飛鳶放緩馬速,緩緩說道:“世人只道我飛鳶是一個反復(fù)小人,難道連跟隨我多年的阿建也這么認為嗎?“
公孫建嘴角一勾:“主公向來審時度勢,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今天是怎么了?”
飛鳶正色道:“我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但我在意自己的仕途,二十年了依然沒有絲毫?xí)x升,現(xiàn)在山東將亂、天下紛爭在起,是我們的機會。雖然我認為陰修不是林河的對手,但有我這三千騎兵的配合下,保其無事還是可以的。而且我也想借此機會探明林河的實力?!?p> 公孫建點頭:“原來如此,主公高瞻遠見,非我所及?!?p> 飛鳶白了他一眼,說道:“少拍馬屁,快點趕路,要盡快趕到東萊?!?p> 公孫建應(yīng)諾,正準備下令加速行軍,“突然”他看到遠方有軍隊攔路,大呼道:“敵襲、敵襲?!?p> 飛鳶所帶的是本部精甲騎兵,訓(xùn)練有素很快列陣迎敵?!?p> 公孫建咬了咬牙:“這里有伏兵,恐怕陰修已經(jīng)敗了,我們要不要撤退?!?p> 飛鳶冷芒一閃,說道:“不行,我們的任務(wù)是去接應(yīng)配合陰修,現(xiàn)在情況不明若就此退去,可是大罪,傳我將令,全軍加速沖擊,些許伏兵能耐我何。”
另一邊,率領(lǐng)伏兵的正是二十年前失蹤的張微之子張平,如今人過中年,但臉上的高傲之態(tài)絲毫不變,看著帶隊沖鋒的飛鳶,嘴角一勾:“誰愿與我取此人首級?!?p> 話音未落,旁邊一騎沖鋒而出去戰(zhàn)飛鳶。”
張平見狀,哈哈大笑:“好,好呀!蠔兒真不愧為我家千里駒也。”
深夜,東萊縣城
陰修來回度步,時不時往外面觀看?!?p> 陰修之子,時年二十歲的陰洛身著一身戎裝從外面走來,拱手說道:“林河已入東萊,觀其行止,似乎沒有懷疑。”
陰修追問道:“飛鳶到那里了?!?p> 陰洛回答道:“還沒有飛鳶的消息?!?p> 陰修聞言大怒:“這個飛鳶,難道存了坐山觀虎斗的心思,可惡,沒有飛鳶的三千騎兵的配合想林河及他那些手下盡滅根本不可能?!?p> 陰洛拱手道:“所信林河還未懷疑,現(xiàn)在我立刻集結(jié)士兵趁機絞殺,一戰(zhàn)可定呀!”
陰修微微一笑:“洛兒,你說的對,只要除掉林河。今天過后,這山東便是我們山東的天下了?!?p> 突然,陰修竟然聽到喊殺聲,他驚聲道:“怎,怎么回事?”
仔細一聽竟是,誅殺陰修、還我齊國河山?!?p> 陰洛臉色大變,說道:“怎么可能,我明明派人監(jiān)控林河,他怎么串聯(lián)全城士兵發(fā)動兵變,還如此之迅速。”
陰修嘆息一聲:“肯定是林河早就串聯(lián)好的,這東萊看似是我設(shè)給林河的陷阱,現(xiàn)在看來卻是林河留給我的陷阱!”秦松提醒過我不可操之過急,是我的錯,怪不得任何人?!?p> 陰洛說道:“我們還有親兵數(shù)百,雖然逆轉(zhuǎn)不了局勢,但可以突圍,就讓孩兒護送父親突圍?。?p> 陰修面色慘白,艱難說道:“洛兒,你走吧,林河為了起兵建立聲威,需要為父的人頭,你若和為父在一起,是走不了的?!?p> 陰洛滿眼含淚,語氣哽咽道:“不,我絕不拋棄父親獨自逃生?!?p> 陰修怒斥道:“住口,你是陰家的希望,快走,今日我陰修雖死,還有你陰洛可以復(fù)我陰氏門楣?!?p> 陰洛只能在親兵護送下離去。”
哈哈哈,人都走了,都走了?!?p> 坐在主位上的陰修想通了很多事,嘴中喃喃道:“秦松,我祝你前程似錦。”
過了一會,腳步聲傳來,大量士兵涌入,林河身穿銀甲走進來?!?p> 陰修勾了勾嘴角:“久違的裝束,看來你終于要卸下偽裝了?!?p> 林河面無表情,殺氣凌然:“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二十年前你與王敬則逼我滅了我自己的祖國,今日齊國復(fù)國了。”
陰修不屑冷笑:“那請問齊王是誰?是你林河還是遠在西域的林郁瑾呢!”
林河冷笑道:“齊王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齊人奮起反抗夏人暴政?!?p> 陰修搖了搖頭:“你這是在害你的族民,夏朝強大,你縱一時得勢也終會滅亡?!?p> 林河哈哈大笑:“若只靠我自然很難成事,但現(xiàn)在夏朝的對手是整個天下,獨木難支、雙拳難敵四手,夏雖強,也絕敵不過整個天下?!?p> 陰修詭異一笑:“那我就先下去等你了,等你來了告訴我那時走,還是此時走,有何分別!!
林河臉色大變:“你什么意思?”
可陰修已經(jīng)閉眼不答,林河正要上前追問,手下來報府中燃起大火?!?p> 林河只能率部撤離,很快這里便被大火退沒?!?p> 林河退出府門看著大火,咬了咬牙:“沒想到陰修竟然火焚。”
突然間他沒看見張昌,也沒有聽說張昌的軍隊在城中劫掠?!?p> 士兵回答:“張昌好像去追擊陰洛了?!?p> 林河臉色大變,怒喝道:“蠢貨,陰洛既然破圍而出,很難追上,更何況張平來報,他并沒能消滅飛鳶,也就是說現(xiàn)在有一支機動騎兵游擊于外,輕舉而出,若遭騎兵突擊,有覆亡之危。”
士兵說道:“那怎么辦?!?p> 林河沉吟良久,說道:“傳信張平速來東萊,我可不想因為張昌一人而危害大局,現(xiàn)在天黑不知斂情,待天亮便率兵出擊,希望張昌能拖住飛鳶。”
喏
林河看著漆黑的夜空,心中暗道:“黑暗之后必有光明,陰修你就在下面看著我林河復(fù)興大齊吧?!?p> 城外小谷,張昌率部追殺陰洛?!?p> 陰洛的部下親兵在逃亡時不斷被殺,到得小谷已經(jīng)只剩二十騎了?!?p> 哈哈哈,逃,你逃的掉嗎?!?p> 看著張昌那丑陋而嗜殺的臉,陰洛咬了咬牙:“還是沒能逃掉嗎,只是沒想到會死在你這丑八怪手里。”
張昌憤怒至極,現(xiàn)在他最恨別人說他丑,下令放箭?!?p> 箭聲響起,可是從張昌后面,叛軍皆應(yīng)聲而倒?!?p> 張昌臉色大變,只見飛鳶單槍飛騎從他身邊飛過,在張昌沒反應(yīng)過來時,寒光一閃,張昌結(jié)束了他罪惡的一生?!?p> 飛鳶斬殺張昌,來到陰洛身邊,微微笑道:“陰修的兒子陰洛,哈哈哈,此行也并非沒有收獲呀!”
片刻之后,飛鳶率部就地休整并點起火堆,張昌的首級被插在軍旗上?!?p> 飛鳶哈哈大笑:“這張昌雖然丑,但好歹是此戰(zhàn)第一個殺的敵將,勉為其難插于軍旗吧!”
陰洛詢問道:“飛鳶將軍點起火堆休整,不怕林河率軍來襲嗎?”
飛鳶微微一笑,舒展了下手臂,說道:“林河素來瑾慎,此次東萊兵變成功,已竟全功,黑夜不明敵情,他不會輕易出擊,就是要出擊也要等天亮,張昌這次追擊是他自己貪功冒進,并非林河的意思?!?p> 公孫建說道:“林河恐怕希望張昌來拖住我們,可惜這張昌太過無能,比起張平可差遠了?!?p> 飛鳶微微嘆息一聲:“張平的軍勢確實強,特別是那個張蠔,勇猛無匹,竟被他一個人沖破了我的軍陣,甚至我都被其打落馬,若非親兵相救及時,我必喪命呀!”
陰洛說道:“我們還是低估了林河,沒想到竟還隱藏了張平這一支力量,下一步該怎么辦。”
飛鳶神秘一笑:“這就要感謝林河的謹慎,不僅不出擊還將張平也叫去了東萊城,這便給了我們機會去淮安城?!?p> 陰洛驚訝道:“淮安城地處濟、青、淮三州中心,乃兵家必爭之地,林河占據(jù)東萊也必先去取淮安,我們就是連夜趕路,也終會被其追上呀!”
飛鳶哈哈大笑:“誰說要連夜走趕路了,不讓林河能追上我,又如何能與林河公平一決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p> ...........
于此同時,天啟鎮(zhèn)一處破屋
一個身著白衣的十歲幼童正在喂食重病的母親?!?p> 老婦人艱難說道:“戍兒,娘親已經(jīng)不行了,不用費心為娘親費心了,你帶徹兒去天啟城投靠你舅舅吧!”
幼童冷哼一聲:“娘親不要亂說,兒是不會拋下娘走的,至于舅舅,那個無恥小人,我才不會投靠?!?p> 老婦人嘆息道:“嗨,娘知道戍兒有大志,但若沒有貴人相助又如何能夠成事。”
幼童搖了搖頭:“男子漢大丈夫,欲成大事,絕不能屈眉而上,舅舅于家拋棄母親,于國只圖私利、諂媚獻上,這樣的人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兒立志要成為頂天立地之大英雄,要為萬民開太平?!?p> 老婦人說道:“戍兒壯志凌云,但你應(yīng)該知道若無一個好的平臺也無法發(fā)揮你之所長,今上雖為明主,但你不過十歲幼童,沒人會重用你,就算想發(fā)揮所長也要有一個良好的成長環(huán)境?!?p> 幼童搖了搖頭:“今上過度迷信平衡之道,朝政危機四伏,非我心中明主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幼童忙扶起老婦人讓她休息,說道:“天色也不早了,娘親且休息吧,兒告退!”
走出屋門,看著天空上的星星,幼童心中想道:“星象顯示東邊主殺伐,看來山東已亂,而這山東之亂將成為天下紛爭的導(dǎo)火索。值此亂局會有諸多名將奇才出世和隕落!”
若非娘親重病,我也想在天下游歷一番,觀看天下英杰爭雄呀!”
想到這里,幼童面色一暗,精通天象、善曉天機如他又怎會不知,母親壽命將盡,他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p> 就在這時,年僅三歲的幼弟走了出來,幼童微笑道:“怎么,阿徹睡不著嗎?”
幼弟搖頭:“大兄,母親會不會死?”
幼童板起臉:“不許胡說,母親只是重病,我知阿徹擔(dān)憂,但在母親面前千萬不要表露,以免讓母親心憂?!?p> 幼弟點頭:“嗯,我知道了。”
幼童微笑摸摸幼弟的頭,隨即回頭看了天象,臉色大變,喃喃道:“這,這是血染京都之象,還有無雙霸主將在京都誕生?!?p> ..........
同樣的夜間,盤龍谷
此地險要,曾經(jīng)是朱盤龍殺魔龍之地而得名?!?p> 郭不疑與劉策分別率小分隊從此過,郭不疑的無當(dāng)飛軍雖然皆是女子,但都矯健如飛、身輕如燕,走山地如平地一般。”
而劉策的軍隊就沒這么快了,被郭不疑狠狠甩過?!?p> 劉弘裝扮成劉策的模樣和陶衡并肩而行。”
劉弘嘆息:“郭不疑雖為女子卻有名將之姿,主公想收服此女怕是很難呀!”
陶衡微微一笑:“主公能否收服郭不疑我不知道,但一定可以收服田盛?!?p> 谷口,一身黑衣勁裝的劉策看著面前的田盛,微微笑道:“好久不見了,田盛?!?p> 田盛拱手敬禮:“盛拜見主公?!?p> 劉策嘴角勾了勾:“難道呀!論地位,你比我高,還肯認我為主呀!”
田盛說道:“當(dāng)初是主公讓我臥底于蒙丹身邊,只是蒙丹實在謹慎,并未對我交心?!?p> 劉策點了點頭:“這次你來不是蒙丹的意思吧?!?p> 田盛說道:“是蒙毅派我來殺主公的,蒙丹倒沒有此心。”
劉策沉吟良久,喃喃道:“蒙丹顧全大局,倒是一個人物,可惜兒子愚蠢?!?p> 田盛拱手道:“盛自然不會刺殺主公,此次回去就直接去找蒙丹,想必蒙毅不會為難我?!?p> 劉策冷笑道:“何其天真,你以為蒙毅想殺的只是我一人吧!”
田盛驚訝道:“主公這話什么意思?”
劉策說道:“刺殺我只需一個殺手就行了,何以要出動你這員大將。我所料不差,蒙毅是想借刀殺人,讓你殺了我,在以行刺大將的暃名將你誅殺?!?p> 田盛臉色大變,驚呼道:“我沒有得罪過蒙毅,他何以如此害我?”
劉策說道:“很簡單,蒙毅也有自己的野心,借機除掉我們兩個,吞并我們的軍隊,掌握軍權(quán)。屆時取代蒙丹成為第一權(quán)臣?!?p> 田盛說道:“想不到蒙毅這么大野心,那我們該怎么辦?”
劉策思考了一會,緩緩說道:“你還是要行刺我的,只是我們要做一場大戲,順便將遠東軍也拉進來陪我們演戲。”
田盛瞪大雙眼:“主公莫非是想借此機會引發(fā)狼夏大戰(zhàn)?!?p> 劉策冷芒一閃:“二十年前被王敬則擊敗的仇也該還了?!?
北云先生
天下紛爭在起,林河發(fā)動兵變誅殺陰修,卻被陰洛逃走,與飛鳶匯合,接下來飛鳶和林河兩位前齊國的騎兵戰(zhàn)將要開啟激烈交鋒,另一方面又有一位主角上線,這位幼童在未來占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田盛是劉策的人,劉策又要以此展示什么謀劃,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