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尸體填空間,杜青之前也聽說過,但此刻,她還是不能完全相信。
但是此刻她的身后,嗖地飄過一枚子彈。
“杜警官,當心啊。”
喊出這話的人是警署的一名實習生,年紀與杜青相仿,卻比杜青低了頗多等級,但他卻絲毫不妒忌杜青,反而大聲地提醒著她。
杜青一偏身子,子彈射入了深海之中。
再次往左一偏,子彈再次射入深海。
幾次反轉,所有人都察覺到,其實這子彈,是對著那惡臭的發(fā)源處也就是那人腿而發(fā)出的,只是因著杜青環(huán)抱它的關系,而“嫁禍”到了杜青的頭上!
“爹地?”
醒轉之后,杜青竟然大聲喊。
然而那邊并無回應,接二連三還是有子彈射過來,有幾顆甚至與其它警員擦身而過,好險啊。
“杜警官,遠離那東西吧,危險啊?!?p> 達是薜署長氣若游絲的提醒,聽在杜青的心內,竟然如此地心疼。
但她卻執(zhí)著地認為,自己不能松開環(huán)抱,因為一旦松開了,在這樣的深海之中,自己將無法確認它的去向,將無法再一次找到它。
然而十余顆與杜青和其它警員幾乎擦肩而過的子彈落入四周的深海之后,子彈的喧囂聲并無消停。而就在此時,杜青開始感覺到環(huán)抱內的人腿在動。
對,那應該是自動搖控系統(tǒng)在動。
此時她能感覺到其內一閃一閃,像是什么自動信號在顯示。
該死的,這人腿怎么這么沉,若這樣耗下去,不但自己將承受不起它的重量而沉入深海,就連一旁的薜署長,自己也將無法保護了?
于是,在后方再一顆子彈偏杜青的眉心而過時,杜青試著按下了人腿上的一枚遙控系統(tǒng)的按鈕,憑她的猜測,這應該是一枚啟動沉浮的按鈕。
果然,杜青的猜測不錯。
就在她輕輕一按時,人腿開始往上浮,排開了更多深海之中的咸水。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頭部被什么人往下一按,然后一顆疾飛而來的子彈,早已飛過她的頭頂。
“你——“
此時的杜青無法言語,只能發(fā)出依依稀稀的掙扎聲。
“低頭——不要動——”
不知為何,杜青聽到這個聲音時,對方竟然也是發(fā)不出聲了,這樣的回復聲竟然十分地微弱痛苦,再抬眼看時,按著自己的正是薜署長,確切地說,他早已經頭上開花了。
“啊——”
此時,幾顆子彈直對薜署長的頭部而來,將他的頭部擊出了幾個大大的洞口。
“杜青,你聽我說。”
被打穿了頭部卻還能夠說話,這樣子,的確讓杜青心酸,也心疼。
“你聽我說,杜青,這子彈應該不是來自你爹地,而是你爹地那邊,有外星人的耳線,所以,你大可不必懷疑你爹地。我估計,你爹地之前射向那人腿的子彈,是懷有目地的,是想要幫你去除潛在的危險。”
“薜署長,你——”
“杜青,你不用管我,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此時的薜署長,只能是無助地按著杜青,幫她護著身下的那個環(huán)抱,“我死了之后,你不用管我的遺體,在這個鳥都不拉屎的鬼地方,如果你還要管我的遺體,那你也注定是一個死。既然你如此相信我,不中他們的離間計,還傾盡所能保護我,我做為警署的署長,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杜青,只要你能完成任務,順利地出去,你只要把我的警員證掩埋,然后到我的墳前給我燒一注香,就算了卻我的心愿——我是香港皇家警局一名稱職的警員,我對得起警員這個稱號,我對得起香港所有的子民——”
此時,面對不知是何方飛來的一枚又一枚子彈,而且穿梭得越來越強勢越來越頻繁,杜青無奈何搖頭,握緊了薜署長遞過來的那張警員證,盡管這一刻,那張警員證上早已血跡斑斑,盡管這一刻,薜署長已經快要沒有了呼吸。
薜署長,你不會白死。
杜青暗自說。
我不但要收好你的警員證,將它好好地掩埋,我還一定要找到這幾發(fā)子彈的罪惡元兇,用他們的尸體為你祭奠。
有了這樣的信念,杜青忽然之間變成了一個全身火燒的瘋子,她那紅紅的眼瞳,此時早已充滿著血絲。
咔嚓幾下按下按鈕,那人腿再度上浮,上浮,再上浮。
然后,沒有了沉下去的危險,她開始開槍回射。
砰——
砰————
砰——————
原本湛藍色的海水,因著子彈頻頻射入的關系而變得蒼白,甚至還有幾滴血紅。此時杜青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邊除了薜署長之外亦有人悲壯殉職,但死的,卻不僅僅是他們。
對,此時深海的那邊,亦閃過一兩個她所熟悉的身影。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一個是已經調任港島總局副局長的樊巨文,另一個,她早已叫不出名字。
奸細。
可恥的奸細。
而且還和死去的莫倩倩一樣,是一個地球奸,一個超越國度與種族的大奸細。
然后一個巨大的船體,早已撲面而來,將包括杜青在內的幾名警員團團罩住。這一回杜青總算是看清楚了,操縱這個巨大船體的人是爹地。此時的爹地正坐在不遠處的一艘看似飛碟又不似飛碟,看似潛艇又不似潛艇的東西之上,遠望著這邊,那神情,似乎極其地淡定。
然而此時的杜青,卻不淡定了。
幾個回合嗆水,杜青攀上船體,開始大聲提醒其它攀入船體之內的警員:“大家注意不要碰觸船沿,方可保住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