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墓?什么意思?”
“除了我們現(xiàn)在在的漢墓外,還有一個,而且很可能是另外一個朝代的?!?p> “狐姐說的對?!焙镒影ち诉^來,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他的臉色有些慘白,“之前下鏟的時候,范叔說這室頂澆了好幾層,不容易打開,但我們進來后,室頂卻只有簡單的一層。范叔的判斷應該是不會錯的,而且我大概估了一下,我們下墓的位置和之前蝎子下鏟的位置有兩米左右的偏差,但因為我們挖的洞是向下斜著走的,這又是在山腰,我想可能是我估算錯了,才沒提出來。”
“奇怪的是。。?!焙镒涌戳丝辞匮┖q豫了一會說,“之前下鏟帶上來的土明明是漢墓啊,怎么會是另一個朝代的?”
“有可能是那座墓在漢代的時候被人動過。”秦雪狐解釋。
“會嗎?在明知有墓的地方再建一座墓,而且還把之前的墓保留下來,這不是跟風水葬制完全相沖嗎?”我問他們。
秦雪狐又看了看在兩個方向上徘徊的指針,說:
“不知道,得去看看?!?p> 等他們又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后,我們各自整理好自己的東西,繼續(xù)前進。
秦雪狐將子護收起來的時候,我看見上面的凹槽里一點血都沒有,侵紅了的指針也恢復了原來的銀色,是被清理了還是被吸收了?我被自己的想法毛了一下。
題湊里的道很窄,秦雪狐打頭,之后是我,然后是范叔,猴子,鬼影。
轉了好幾個彎,我實在沒忍住,問秦雪狐:
“你知道怎么走嗎?”
“知道?!?p> “呃,你以前走過?”
“呵,沒有?!?p> “那怎么。。?!?p> “墓里面的機關雖然各不相同,但有些東西是一樣的。像這種皇室諸侯的大墓,為了其保密性,在墓葬完成時,一般會將參與建造的工匠和勞力封死在墓里。所以,為了逃生,他們會在陵墓的建造中為自己開一條十分隱蔽的小路。門口的雕像退進去的洞里隱藏的那條暗道可能就是他們用于逃生的?!?p> “看這些題湊的工程量,不太可能是先放棺再圍建,應該是建好后才將棺槨放入,這樣的話就必須有一個地方用來通到槨室,我們要找的就是那個連通槨室的地方。嗯。。。有可能已經被堵死了,但還有一個隱藏的用于逃生的道,二者得其一就可以找到槨室,說不定出去的路里面也有些線索?!?p> 秦雪狐這么說我能明白,而且她說的這些我都懂,只是。。。那兩個通道要怎么找?我和鬼影轉了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丁點兒像秘密通道的地方。
我沒再追問,看她這么有把握的樣子,跟著走就對了!
秦雪狐每到一個死胡同就會停下到處細細地看一下,確定了什么后才慢慢轉向其它的道。
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秦雪狐終于在一個沒什么特別之處的死路前停下來說:
“就是這兒了?!?p> 我抬著微弱的電筒上上下下掃了兩轉,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
范叔從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讓開,我側開身,范叔走過去,站到右下角的地方,略一彎身,呆了一會,轉身對秦雪狐說:
“不行,用魚鰾封死了?!?p> 我用手電筒照過去看,那一塊的題湊,在范叔肩膀處的位置有些奇怪,并不是柏木的端頭,而是兩條橫木,有八根柏木端頭長。
秦雪狐推了推我,我收回視線趕緊跟上。
邊走邊想,照之前秦雪狐的說法,剛才那里應該是個門,是運送棺槨的道兒,后來完事兒后被人給封死掉,我們現(xiàn)在只能去找那個不知道藏在哪的逃生暗道了,我默哀。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們居然又轉回到剛才呆的地方,那里還有吃完蛇肉后扔掉的塑料袋,一些帶血的紗布。
他們四個像是沒看到一樣,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就我像見了極地僵尸般地愣了一秒,然后又緊緊跟上他們。
柏木端都很粗,有云南過橋米線的碗口那么大,削成了方形,壘到上面有3米多高,轉彎時從橫面看每根柏木長1米左右,只有在轉彎時看到的那一面橫著的柏木間加了魚鰾固定,其它都是直接錯開碼上去的。
“秦雪狐,你看能不能直接在那個柏木頭兒上挖個小坑,然后爬上去看?”我覺得這個辦法似乎能行,就問了她。
“不行,埋在地下這么多年,木頭的結實度很難保證,而且木頭是錯開的,長度也短,受力不穩(wěn),很容易倒塌,空間這么窄,一定會帶動另一面木墻也跟著崩潰,跑都跑不掉?!?p> 秦雪狐一本正經地解釋。
我不再亂想,人這么多,就算死也有做伴兒的。
一伙人繼續(xù)走,秦雪狐突然一停,我看著兩邊的柏木端沒注意,一下撞到了她身上,她喊了一聲:
“退回去!”
所有人馬上轉身往回退,退了三個彎,秦雪狐突然說:
“呆這兒別動!”
說完一閃身,不見了人影。
我有點蒙,想問問另外三人怎么回事,回頭一看,范叔在活動自己的肩關節(jié),猴子在看自己的手,鬼影在擦刀。
我艸,都TM來春游的!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就我一個人在這里瞎JB驚毛?。?!
幾分鐘后,秦雪狐回來了,淺笑著說:
“找到了,來!”
跟著秦雪狐轉了兩個彎后,在那個轉彎處的橫柏木面處停住。
“??!”猴子。
“啊。。。”范叔。
鬼影沒說話,眼睛大了一圈又了然似地恢復原狀。
我橫看豎看沒看明白,秦雪狐蹲下身,在柏木鋪成的地上,摸索了一陣,拿出刀,居然把地上與橫柏木面垂直鋪就的柏木橇了出來,下面出現(xiàn)一個鋪著臺階向下的通道。
她沖猴子招了招手,猴子跑過來,把手伸到通道口上。
“這里的柏木比其它的要長了一段,你注意看就知道了。”秦雪狐趁空對我說。
“哦!”我一下恍然大悟,仔細看了看,還真是!怪不得。。。這么細小的差別要是不留心真就看不出來。
“狐姐,沒什么問題,可以直接下去。”
“嗯?!?p> 秦雪狐應完就打頭走了下去,我在倒數(shù)第二,后面是鬼影,還沒下去我渾身的毛都站了起來,鬼知道她會不會在我后面抽冷子。
磨嘰了幾秒鐘,最后屁股上挨了她一腳,我跌跌絆絆地進了通道。
通道又矮又窄,只能彎著腰走,其實還可以選擇爬,不過沒一個人這么做,雖然省力,我也拉不下臉地去爬。
空氣有些混濁,兩邊全是土,果然是用來逃生的,沒有那么細致的講究。
似乎走了很久,我腰彎得有些酸,加上之前被蛇在屁股上咬了一口,上了藥后會有些癢,但后面有一個人,我想抓不敢抓的,別提多難受了。
嘖!等會見到墓主,老子要鞭尸?。?!我心里惡毒地想。
又走了一段,終于出現(xiàn)臺階,我爬了上去,站穩(wěn)后,隨便拿手電筒一照,眼睛都直了!
我們出來的地方是在一面題湊前擺放的石桌下,除了這張石桌,左右橫排過去,又各放了三張,上面擺放的是青銅器和一些鐵制刀劍,還有酒樽和其它各式器皿,對面的題湊前也是放了同樣數(shù)量的桌子,手電筒一射過去,雖然蒙了灰,但根據形狀和淡淡的反光還是看得出,那邊兒個放的全是金銀玉器,珍珠瑪瑙,在這充滿黑暗的槨室里透露出無止盡的誘惑。
我咽了口口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偷偷瞄了瞄四人,我發(fā)現(xiàn),他們看到對面那堆寶貝兒的時候,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馬上就看向其它地方,好像那堆東西根本就是泥土一樣,沒什么好稀罕的!而我,總不能腆著個臉火急火撩地沖過去擄,趕緊搖了搖頭,甩掉那些寶貝兒的影子,把眼睛看向別處。
死要面子活受罪!天知道我多想把身后掛的背包用那些個寶貝塞得滿滿的?。?!
稍微定了定神,我安慰自己說,現(xiàn)在,應該好好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才是正事兒!
面前是一個相當寬敞的槨室,四面都是題湊圍成的墻壁,與之前我們走的迷宮題湊一般高,八根大柱直達室頂,其中四根立在槨室的四角,另外四根圍繞著棺槨立在槨室中間。
除去剛才放滿寶貝兒的兩面題湊外,另外兩面也分別有不同的東西,其中一面的地上放了些什么,手電筒射不到那么遠,看不清楚,黑乎乎的一片。另外一面什么也沒放,整面題湊上全是壁畫,是整個槨室里唯一一面有壁畫的題湊。
他們四個往那面畫了壁畫的題湊走過去,我也只好跟上。
大概是因為墓里面的環(huán)境一直保持得很干燥的原因,整面壁畫是彩色的,保存完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內容。
上面畫的全是宮廷內的場景,有宣天祭祀,有朝臣拜見,有使節(jié)來訪,有堂上賜死,有批閱文書等等。
這應該是個皇帝的墓,怪不得這么講究,還陪了這么多的寶貝。
但是,有一點不對勁,如果是皇帝的墓,應該還會有國茂昌盛,萬民擁戴之類歌功頌德的場景,但這幅壁畫上全是在描繪宮里的生活,是忘了畫?還是畫在了別的地方?
我又重新仔細地看了一遍,最后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場景有點怪異,主角并不是皇帝,而是那個每幅場景都呆在皇帝身邊的朝臣,他穿上了皇帝的衣服,戴上了皇帝的頭冠,兩手高高對天舉起,腳邊是匍匐在地上對他膜拜的臣民。
造反了?
難道這墓室的主人不是那個皇帝,而是最后奪得皇位的朝臣?!
我馬上在腦中搜索漢時期有沒有哪個皇帝是這樣坐上皇位的。
不會是東西漢夾縫間的新朝王莽吧?
這想法扯蛋?。∥宜查g否決,新朝也就存在了14年之久,從時間和可能性上來說都不太可能,而且王莽以德服天下,舉國稱圣,雖然后來有人覺得他的做法有些故意而為之,但王莽也不是那種會把自己造反的事跡畫到墓里來的家伙。
那這個造反的人到底是誰呢?
“哈哈哈哈。。。”
猴子突然笑起來,嚇我一跳,大墓室的聽起來真是毛骨悚然。
“我可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墓!”猴子邊笑邊說。
“嗯,是挺有意思。”秦雪狐淺笑著附和。
“艸?!狈妒辶R了一句。
鬼影看了看兩人又看了看墓,和我一樣沒明白他們看出了什么。
猴子笑了一會,說:
“知道指鹿為馬的那家伙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