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一看地板光亮,想起林小鹿回來后打掃過,何歡裹著自己的夏涼被就躺下,“你們睡吧,我在門口守著你們。就算有鬼,一般都是女鬼是不是?女鬼都喜歡找男人。肯定先撲我,你們放心睡吧?!?p> 過了一會兒,林小鹿在床上問:“何歡,你躺在地上硬不硬?”
“不硬?!?p> 他雖是這么說,林小鹿還是丟了一個毛絨玩具下來,“你拿它當枕頭?!?p> “謝謝?!焙螝g枕在腦袋下,舒服多了。
一會兒,何歡就睡著了。誰爬一天山躺下都會很快睡著。但兩個女生大眼瞪小眼。
“然后呢?”林小鹿悄聲問。
梁玉嘆口氣,也悄聲說:“他這操作我屬實沒想到,不是一個正常男人做出的事??磥韯e人要下手也不容易。算了吧,一步步來,不能操之過急?!?p> “操之過急?”
兩個女生相視一眼,蒙在被子里笑起來。
她們怕個鬼?。?p> 何歡在梆硬的地板上躺了一夜,早晨打開房門,魏學舟大睜著眼睛,看著何歡從林小鹿房里出來,接著,梁玉睡眼惺忪出來,最后,林小鹿打著哈欠走出來。
何歡尷尬地看著他,屋子里一陣沉默。
魏學舟突然大叫:“你們好過分??!怎么不叫我一起睡?我一晚上都沒敢睡!嚇死我了!”
三人大笑。
何歡裹著被子回自己房間換衣服,有意甩下一句:“那今晚你去睡地板!睡得我腰酸背痛!”
“你們怎么讓何歡睡地板?”魏學舟抱打不平道。
“你今晚也給我們講個恐怖故事,我們也讓你睡地板!”梁玉說,“小鹿的地板還是我的地板,你隨便選!”
何歡在屋里聽得笑起來。覺得男女之間還是有純友誼的。你看多好?。∷粋€屋,啥也沒發(fā)生,連尷尬都沒有。
從出門到游客中心,林小鹿都笑瞇瞇的。最近很難見到她這樣的笑容了??磥砼脑箽舛即螅灰枤鉀_一沖就好了。
因為今天有大師兄的團,其他講解員出去了,何歡還等著。梁玉的老相好進來,眼睛一亮,“??!太好了!今天小白龍在???快跟我走!”
梁玉走出來,打他胳膊一下,“給你帶了三年,何歡一來就換人,是不是有些無情?。俊?p> 講解員們笑了。
何歡也笑道:“我在等大師兄?!?p> “臥槽!我知道我沒機會了!”導游轉頭嬉皮笑臉地對著梁玉,“玉兒,我還是最愛你,不離不棄!”
“滾!愛誰去誰去!你的團我不帶了!”
導游哪里肯聽她的,拉著她胳膊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大師兄進來,何歡笑著站起來,“大師兄,你跟著我上去嗎?”
“我不上去了,我在下面休息會兒?!?p> 何歡點點頭,旺季導游經(jīng)常套團,連續(xù)一兩個月都要熬夜,抓緊一切時間補覺,才能堅持下來。
辛苦程度,跟他們這種規(guī)律的上下班是不一樣的。嚴格說來,導游沒有下班時間。
到外面,是一群阿姨。大師兄介紹道:“這是跑馬山導游小何,我這小兄弟啊,能說會唱,是個妙人!而且拍照技術超強!一定會把你們拍得美美的!”
阿姨們果然高興又期待地看著他。
何歡舉起相機,“現(xiàn)在山上的花開得很美!花面人面交相映,保證讓你們不虛此行!”
小伙子就是會說話,阿姨們笑得像花兒一樣。
到門口,大師兄把團隊票給檢票員,游客一個個進去??粗髱熜蛛m然面帶笑容,卻透著疲憊,何歡說:“大師兄,你去休息室躺會兒吧。早上都出去了,還安靜?!?p> “嗯?!贝髱熜贮c點頭。
見游客都進去了,何歡也走進去。
女人喜歡花,而最喜歡花的就是上了年紀的女人了。不但衣服花,還喜歡在花叢里照相。何歡一邊講解一邊化身為專職攝影師。
因為人多,何歡說好到時候把照片發(fā)給大師兄,她們再去找大師兄要自己的照片。但是她們還是可以先從相機上看看照片。
一看都非常滿意,阿姨們高興道:“何導,還有哪兒花多?”
“要說花最多的當然是山下的花卉園。”
“??!”阿姨們激動道,“我們知道!就在山下嗎?”
“嗯?!焙螝g點頭,“從山上坐索道下去可以直達花卉園?!?p> “太好了!”阿姨們說,“你能不能帶我們去花卉園?”
啊?那是另外一個景區(qū)??!
何歡頓了一下,“我要問問孫導,我不知道你們接下來的行程,我也要問問我們組長,恐怕我不能去吧。”
阿姨們催他問。何歡打電話給大師兄:“大師兄,阿姨們拍高興了,要去花卉園。準備坐索道下去?!?p> “好啊!”大師兄高興道。
“她們讓我繼續(xù)去給她們拍照……”
“去啊!”
“我得問問組長……”
“問個屁!他就在我旁邊?!?p> 一會兒組長的聲音傳過來:“去吧?!?p> 何歡開心道:“好!那大師兄你再睡會兒?;ɑ軋@很大,這得到中午了!”
大師兄掛了電話,“歡兒就是體貼?!?p> 組長打電話給索道售票處,大師兄打電話給花卉園售票處。
然后發(fā)信息給何歡:把索道和花卉園門票一起收了,你去買票,報我的名字。
想了想,何歡數(shù)學不好,別再讓他把自己給坑了。大師兄又把該收的單人票價和索道費用以及總團費發(fā)過來,該付的索道和花卉園門票費用也發(fā)過來。
這差價是真大!大師兄這團發(fā)了!
不過想想大師兄的話,游客高興了,他們又沒加價,那也是正當?shù)摹?p> 放下手機,何歡對阿姨們說:“孫導和我們組長都同意了,但是我要先收一下索道票和花卉園門票費用?!?p> 阿姨們一心要拍照,一個個走到他面前,掃碼付錢。何歡帶她們到花馬索道售票處,報大師兄的名字,付了錢,安排她們一個個坐上纜車,最后和幾個阿姨一起坐上一輛纜車。
到花卉園,何歡讓阿姨們等著,又去買門票,報上大師兄的名字。
團隊票窗口售票員看著他,“跑馬山小白龍,到花卉園來了?”
何歡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里也知道他!
他還沒來過呢!
不對!他來過!但沒有一個人來過!
何歡突然發(fā)現(xiàn),他不認識花卉園的路。
大發(fā)了吧!最近是一條龍,忘記自己是路癡了。居然跑到陌生景區(qū)來了!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師兄和組長又是怎么想的?
何歡心慌地往墻上一看,票價欄里也寫著景區(qū)導游票價。如果他在花卉園請個講解員的話,會不會比較搞笑?
阿姨們是讓他來講解加攝影的,那他請個講解員帶路,然后他來講解?這會不會比較傷人?也比較傷錢?
見他望著導游票價欄,售票員笑了,“要請個導游嗎?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