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計可施
道河宗天陽峰。
道河宗七位議事長老,除去四長老李陽啟早早被困陣內(nèi),其他六位都圍在山前。
又兼青沙宗的公羊川長老,道河宗陣房陳耕長老二人也在,一行八人,卻拿這大陣毫無方法。
若是遠遠的向這法陣攻擊,便全落在內(nèi)部的護山大陣上,山內(nèi)是道河宗宗主閉關(guān)之地,若非生死存亡之際,不能驚擾宗主。
山前幾位都是道河宗與青沙宗分裂之前的老輩修士,自知道宗主閉關(guān)已是逼不得已,自身難保,若是出關(guān)時還未找到破解之法,只怕要身死道消。
眼見修文長老入陣已過一刻鐘,大長老嘆息道:“若是無法破陣,便由我去走一遭罷,若是事不可為,石城可遣散門內(nèi)眾人,楊青此人兇殘好勝,若是他做了掌門,門內(nèi)修士兇多吉少!”
“此事自有門下弟子去做,你若進陣,我隨你同去。”二長老石城道。
“結(jié)局尚未可知,說不定楊青破不開護山大陣……”三長老低聲勸解。
“久守必失,護山大陣無有攻伐之術(shù),我等若是破不開這幻陣,護山大陣便是他囊中之物,何況,楊青手段雖然激進,卻不是莽撞之人,只怕,不會留給我等許多時間?!?p> “長老莫急,我已通知門下弟子,待我在山外布置一番,以陣破陣!”陳耕長老神情嚴肅,不再有往日半分高傲。
“盡管放手施為?!?p> 陣房、丹房、器房的弟子須得結(jié)成金丹,才算正式入門,因此多的是童子,三位長老的正式弟子反而不多。
過了片刻,遠遠有十數(shù)人御劍而來,對幾位長老行禮。
陳耕長老說明情況,諸位弟子不由得躍躍欲試。
他們平日里修行陣法,只能互相切磋,早就知根知底,沒什么新意,此刻見到如此大陣,就像獵手見了獵物般雀躍。
陳耕吩咐一陣,十幾位弟子各選方位,又在附近落下法器作為輔助,一刻鐘之后一座大陣又籠罩在迷陣之外。
但凡陣法,都是以靈力為脈絡(luò),陣眼為根基,符文為魂魄。
擾動靈力,也只干擾片刻,破開陣眼,也只破開陣法一隅,只有破解陣內(nèi)符文,順勢而為,便猶如庖丁解牛般破開各個符文之間的聯(lián)系,大陣便不復(fù)存在了。
陳啟長老、修文長老入陣之后,自然先想破解陣內(nèi)符文,破解不開,便要破解陣眼所在,此時陣眼已是活的,便只好強行以靈力擾動,干擾陣法運轉(zhuǎn)。
陳耕并十幾位弟子布下大陣,頃刻間陣內(nèi)狂風(fēng)驟起,真氣化作刀槍棍棒各式兵器足有數(shù)萬之數(shù),各個如臂指使壓向內(nèi)部幻陣。
“你倒是有些門道,你這十幾個徒子徒孫若是有你一半實力,說不得真的能破開我這陣法。”楊青在陣內(nèi)贊嘆一聲:“可惜你們不思進取,給了你們千年之久,也只養(yǎng)出這一幫廢物!”
楊青說話間,迷陣霧氣外涌,結(jié)成一堵屏障,任由陣外如何攻伐,屏障自巍然不動!
“我雖一時破不開,卻能隨時補充,靈力無窮無盡,你便修為高深,不過無根浮萍,只要拖得住你,便能將你困死此地!”陳耕長老應(yīng)道。
“你真以為我無力出手?”楊青笑道:“我不過想先對付里面的龜殼,既然你要找死,我便先殺了你!”
說話間一道劍氣斬入陣外,所過之處靈氣翻涌,那些幻化而成的兵器盡皆崩碎!
“合力!”陳耕大喝一聲。
幾位弟子變換陣型,無數(shù)兵器調(diào)轉(zhuǎn)方向擋在劍氣身前。
“再來!”楊青笑道。
幻陣之內(nèi)劍氣如潮水般涌出,陳耕長老亦舉全陣之力與之抗衡,陣內(nèi)犁地三尺,草木成灰!
“楊青修為何時變得如此高深?”大長老驚疑不定。
“以他表現(xiàn)出的實力,只怕離圓滿之境也不遠了罷。”
“難怪他敢以身犯險,我還疑惑他如何敢對師尊出手,想不到他的實力竟已直逼師尊!”二長老石城也心驚不已。
修為越是高深,便越南精進,自己幾人這千年之間幾乎無有寸進,楊青卻扶搖直上,已經(jīng)疑似圓滿,如何不讓他們驚訝?
甚至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是對的?難道他們的功法非但不傷身,反而對修行有益?
陳耕以陣法對拼楊青,親自交手更能體會到對方的恐怖,自己與弟子聯(lián)手,便是大長老也略遜一籌,如今卻被楊青壓迫得毫無還手之力,他如今是什么境界?
陳耕正調(diào)動大陣抽取陣內(nèi)紊亂的靈力,突覺陣法一側(cè)運轉(zhuǎn)滯澀,心知不好,急忙喝到:“速退!”
只在這兩字之間,陣法運行失調(diào),被楊青從內(nèi)部以強橫攻勢破開一道缺口!
一名弟子正暴露在楊青攻勢之下,身后大長老雙掌橫推迎上楊青一擊,氣勢激蕩之間留下幾道數(shù)十米的溝壑!
而這不過二者相攻留下的余波!
“撤!”陳耕急忙提醒諸位弟子。
攻伐大陣崩碎,陣內(nèi)靈氣如汪洋般撲面而來,夾雜在其中的凌亂攻勢四射而出,諸位長老急忙聯(lián)手擋住風(fēng)波,幾位躲避不急,又無人搭手的弟子在空中炸成一蓬雪雨!
待到靈氣散去,四周山壁之上猶如千刀萬剮般溝壑縱橫。
“在下無能,已經(jīng)盡力!”陳耕收攏弟子殘軀,不過些許血肉,半片法器,言語之間心肝俱顫。
諸位弟子盡皆淚下,幾人之間都是數(shù)百年交誼,只以為日后共同逍遙于天地,誰曾想此刻連一句遺言也無有!
“這兩個廢物也一并擒下?!睏钋鄷承茁?,將陣內(nèi)的陳啟、修文兩位長老仍在彭陰身邊。
“與我?guī)煾缸鲗Γ闶谴说认聢?!你們現(xiàn)在不拜,難道真要等我日后大開殺戒嗎!”彭陰御劍飛在迷霧邊緣。
飛劍之上躺著兩位長老,已是卻是形同朽木,生機將盡!
“大長老,楊青此賊天良喪盡!竟將我等金丹以秘法奪去,他修為大漲,只怕是殺戮無數(shù),以邪法催功,若是讓他得逞,道河宗必將生靈涂炭!”修文長老目眥欲裂。
說出的內(nèi)容更是令眾人心寒!
奪取他人金丹的秘法,世間有此等秘法?楊青又奪了多少人的金丹?
道河宗各處,煉丹、煉器的弟子,巡邏、守衛(wèi)的弟子,修行、悟道的弟子,紛紛看向北方某處。
在知客堂山峰之上的院落,已開始打坐運氣的秦川亦抬頭看去。
“這一天可真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