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傷心過度的柳山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施然結(jié)完帳,看著孫長天黑里透紅的臉,問:“你沒喝多吧?”
孫長天看起來有些亢奮:“沒有,這才哪到哪,你要沒事,我們把明子他們叫出來,去酒吧再喝一次,正好也一塊聚聚,都多長時間沒見了。”
“下次吧,我還有點事?!?p> “行吧,下次記得把弟妹帶出來,我是真好奇是怎樣的奇女子能讓你這顆鐵樹開花。”
“是嫂子,我比你大,”施然有些無奈的說,“至于嗎?不就是之前不談戀愛,你們一個個弄得我跟什么一樣。”
“嘿嘿,在這個人人都談還亂玩的世界里,你為了尋求真愛,一直潔身自好,可不就是個異類。”
孫長天看了眼響起來的手機:“我叫的代駕來了,你真不跟我一塊走?讓他繞下路又沒什么?!?p> 施然等孫長天接完電話,說:“沒必要,我打車回去也一樣。”
沒多久,代駕小哥騎著折疊電動車來到他們面前,拿了鑰匙,將孫長天的車開了過來。
“以后有時間再聚,路上小心點?!笔┤徽f。
孫長天忽然抓住施然的手,說:“好好搞,據(jù)我所知我們這一屆也就你還在嘗試,其他人基本上都改行了。你就是我們村最后的希望啊。”
施然笑著推開孫長天的手,故作嫌棄的說道:“真肉麻?!?p> 目送孫長天的車離開,施然忽然沒了打車的心思,想坐地鐵回家。
查了下地圖,找到最近的地鐵站,施然一邊往地鐵站走一邊進(jìn)入抖音,搜索繪畫相關(guān)的短視頻。
剛才吃飯時,孫長天給施然的建議,就是讓施然多看同類型的短視頻,找到一種施然認(rèn)為適合的內(nèi)容,進(jìn)行學(xué)習(xí)、模仿。
施然沒有模仿的心思,也不屑于去模仿,只想通過同類視頻,開拓下思路。
一路看一路走到地鐵站,地鐵站里的人很多,每臺售票機都排滿了人,過安檢的地方也排起長長的隊伍。
施然暫時退出抖音,打開微信,翻出乘坐地鐵的二維碼,排隊過安檢。
在十四號線月臺等待期間,施然繼續(xù)查看繪畫視頻時,意外瞄到他的右手邊有一對小情侶靠著墻壁。
女子拉著男子的手臂,似是在撒嬌,接著,女子整個人趴在男子身上,嘟著嘴要親親。
冷冷的狗糧胡亂的往臉上拍。
施然以前遇到這樣,都是避而遠(yuǎn)之,現(xiàn)在則是站在原地瞬間想到了柳山青。
施然想到柳山青柔若無骨的小手,想到柳山青要是也能像該女子一樣,拉著他的手臂,搖晃撒嬌,然后主動趴到他身上,嘟著嘴要親親……施然頓時露出嘴角咧到耳后根的姨母笑。
緊接著,施然低頭看手機,抿嘴忍笑,嘴角卻不受控制的上揚。
她現(xiàn)在干嘛?應(yīng)該是在準(zhǔn)備葬禮吧。
施然掏出藏在衣服里的人面吊墜,看著吊墜上面惟妙惟肖的柳山青肖像,忽然在心里吐槽未來的他做事不全面啊,也不知道增加一個跨界聊天功能。
這樣就算柳山青回到大隨,他也可以隨時和柳山青聊天。
不過真有這個功能,短期他和柳山青聊不了——他沒有贊賞值。
繼續(xù)努力。
施然接著查看各種繪畫視頻,拓展思路。
……
……
大隨,夜。
啟明殿。
柳山青朝會后專門處理政務(wù)和召見大臣議事的地方。
燭影幽幽,縞素高懸。柳山青儀態(tài)端莊的坐在案臺后,專心處理接到施然“戰(zhàn)死”的消息后積壓的政務(wù)。
貼身的女官玉兒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一側(cè),時刻注意著柳山青的動靜和案臺上燃燒的蠟燭。
當(dāng)蠟燭燃燒得還剩下三分之一時,玉兒無聲換來一旁站立的侍女,讓其更換蠟燭。
柳山青瞥了眼搖曳的燭光,神態(tài)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處理了一整日的政務(wù),讓柳山青的精神甚是疲憊。晚上黯淡的燭光,更加加劇了柳山青的疲憊,讓柳山青的眼睛酸痛不已。
柳山青此時此刻甚是懷念現(xiàn)代的電燈,想等去了現(xiàn)代,就讓施然幫忙弄到電的技術(shù)。
她迫不及待的想將電帶回大隨。
說起來,施然現(xiàn)在在做什么?
那邊的時間應(yīng)該沒有停滯,現(xiàn)在那里是白天還是晚上?
與施然相處的一幕幕場景自主的在柳山青腦中閃過。
當(dāng)畫面閃到二人牽手、十指緊扣那一幕時,柳山青清冷的臉龐上浮現(xiàn)出小女兒的羞澀,臉又一次開始有些發(fā)熱,右手手指下意識的彎曲。
一旁的玉兒見狀不由一愣,隨即意識到皇帝應(yīng)該是想武安君了。
她繼而想到這些天皇帝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吃不喝,頓時鼻頭發(fā)酸,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皇帝現(xiàn)在是走出了房間,還對武安君的葬禮做了些安排,整個人看起來也比前幾日要精神許多,甚至還有點紅光煥發(fā),可作為皇帝的貼身女官、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玉兒清楚皇帝應(yīng)該是在強打精神,將所有的傷痛都壓在心里。
玉兒想著這些,愈發(fā)難過的想哭。
她很想跟皇帝說,哭出來吧,哭出來能好受些。
這時,一位看起來頂多十五六歲的侍女從殿外小跑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個卷起來的錦帛。她跑到玉兒身邊,見玉兒眼泛淚光,不由一愣。
玉兒連忙壓下心頭哀傷的情緒,冷臉看著她。
侍女回過神來,恭敬地行了一禮,雙手遞上錦帛,小聲交代錦帛的來源和一些事情。
玉兒接過錦帛,微微點頭,轉(zhuǎn)身對柳山青說:“皇上,這是常大夫?qū)懙牡课??!?p> 柳山青接過,對著燭光,大致瀏覽一遍,問:“葬禮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已全部準(zhǔn)備妥當(dāng),明日巳時開始?!?p> 柳山青沒說話,隨手放下錦帛,繼續(xù)查看剩余的奏章。
忽然,柳山青想起一件事。
明日葬禮上她要悲傷點。
柳山青收拾情緒,努力醞釀著悲傷,可她一想到施然在現(xiàn)代窩在沙發(fā)里,翹著二郎腿,拿著手機,吃著豬肉脯的樣子,就是悲傷不起來。
特別是又想到施然嘚嘚瑟瑟的對著她唱“越想我越生氣,他敢和我對著理,”柳山青就差點笑了出聲。
這樣可不行,讓臣工看到了還不知道得怎樣想她。
柳山青又嘗試一番,見還是不行,隨口對玉兒問道:“玉兒,朕哭不出來,你……”
“嗚嗚嗚……”
原本就壓抑著悲傷的玉兒,聽到柳山青這樣說,頓時再也忍不住,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在玉兒看來,柳山青是哀傷過度,才會哭不出來。
柳山青則是一臉懵逼。
她知道玉兒貼心,但沒想到玉兒貼心到這種程度,她還沒說完呢,玉兒就給她示范起來。
但這樣沒用啊,你得告訴朕,你是怎么哭出來的。
柳山青剛想打斷玉兒,空曠、安靜的大殿內(nèi)忽然接二連三的響起抽泣聲。
候在兩旁的侍女都開始哭了。
嗚嗚嗚,皇帝太慘了,都傷心的哭不出來了。
柳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