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西來!
無論出劍的時機(jī)還是角度,薛少白都拿捏的恰到好處,就好像事先曾排練過無數(shù)遍一般!
嗤!
只可惜到底被江洋躲開了,拼著后背又中白銘一劍躲開了薛少白這致命一劍!
“江兄好手段!如此再接我一劍試試!”
偷襲不成,薛少白凌空而起,再斬一劍!
“來得好!”
江洋一聲長嘯,倒提長刀悍然迎上,后發(fā)卻是先至!
轟!
兩相硬碰,一刀一劍各自裹著磅礴的氣機(jī)轟然撞在一處,無形氣浪瞬間蕩漾開去,好似平地起風(fēng)波,直將二人周圍弄得飛沙走石!甚至其余幾人都不禁被這一陣氣浪掀的踉蹌后退幾步!
身處氣浪中心的二人更是身形不穩(wěn),只見江洋“噔噔噔”一連后退了三步方才卸去刀身上傳來的反震之力,而那薛少白卻是一氣飛退出足有三丈之遠(yuǎn)!
江洋此刻只覺虎口發(fā)麻,胸腔更是沉悶非常,但他卻知道那薛少白必定更加不堪,是以不禁笑道:“姓薛的小白臉,你腦瓜子確實靈光的很,可這功夫嘛,卻是差的遠(yuǎn)了!”
薛少白似強(qiáng)忍著身體的不適,微瞇了瞇本就細(xì)長的眼睛,“數(shù)日前你能以辟谷中期的修為幫助鐵如令絕地反擊,那時我便覺得你已夠資格成為我薛少白的對手。
后來又得知你到了辟谷后期,我就在一直在想,辟谷后期的你該有怎樣的實力。
我自認(rèn)為已經(jīng)盡量高估你了,可方才那一刀,確實又叫我吃了一驚。”
江洋似乎絲毫不去在意身上的那兩處傷口,咧嘴一笑,“咋的,怕了?”
薛少白抿了下嘴角,神色倨傲一如往昔,“雖然我之前有些低估了你的實力,但是好在我這個人一向謹(jǐn)慎,到了現(xiàn)在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縱使你的刀還能再快一些,也已無關(guān)大局。
我只是好奇,如果同是修煉《青云決》,我們與你為何會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江洋臉上依舊掛著玩世不恭的懶散,只是心里卻已經(jīng)頗不平靜:這個薛少白真尼瑪奸吶!今日不除,恐怕就算僥幸逃生,日后也必是大患!
只是一個念頭,江洋眼底便已涌上無盡殺機(jī)!
他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刀,就要狠下決心不顧一些先砍了薛少白的時候,忽的靈光一閃。
這廝不過也是剛來修真界,能想到我煉的心法不是《青云決》已實屬不易,他這樣說分明是在詐我,只要我反應(yīng)稍稍過激,反而露了陷!
好個小白臉,處處給老子下套??!
想通此處,江洋眼中戾氣瞬間盡數(shù)收斂,回道:“我說薛小白臉啊,你不知道修真是很玄乎的事么?老子是千年不遇的天縱奇才,比你們強(qiáng)難道不應(yīng)該么?”
薛少白聞言習(xí)慣性的皺了皺眉頭,“既然如此,今日便叫你這奇才命喪于此吧!”
“嘿嘿!都說老子是一千年才出一個了,還哪會那么容易喪命!”
怪笑一聲,江洋陡然踏步而起,以驚人的速度直直躥向薛少白!
而在同一時間,白銘等人也已持器而動,鎖定他相繼撲來!
兩個辟谷后期率先趕至,二人皆是用劍高手,只見兩柄長劍一左一右橫在江洋與薛少白之間,互成犄角,來勢兇猛至極!
然而,卻在此時忽見江洋猛然腳尖點地,向后發(fā)力的同時提刀至前擋下兩劍,竟然就這樣借著反震之力驟然斜身掠出了眾人的包圍,而其方向赫然就是基本已算垂死掙扎的方玉那邊!
眼見電光火石之間,江洋一連串的動作一起呵成,分明早有預(yù)謀!
白銘等人不禁齊齊暗罵一聲“狡詐”,同時趕忙調(diào)轉(zhuǎn)劍尖,再次追擊江洋而去!
而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薛少白見此情形卻是不屑一笑。
江洋啊江洋,原來你也不過如此,上一次因為另一邊是“槍膽”鐵如令,你才能以此法轉(zhuǎn)敗為勝,這一次卻是一個方玉,而且此刻傷痕累累早已失了靈活,你如此故技重施雖能救的了他一時,卻是將你的對手同時引了過去,不過徒增殺戮而已!
然而,他還沒想完,赫然見到即將趕到方玉身邊的江洋,竟是突地一腳蹬在一棵樹上,同時不知為何順手抓過一節(jié)樹枝緊緊攥在手里。
只見江洋猛然回過身來,速度陡然又增了一倍不止,這一次卻是掄起長刀,直直朝著原本追在他身后最前面的辟谷后期襲去!
擒賊先擒王,江洋先殺薛少白合理;方玉寡不敵眾危在旦夕,江洋反身去救合情。
可是誰能想到,他這合情合理的兩手,竟然都是虛招!
被江洋鎖定的那個辟谷后期更是始料未及,大驚失色。
此時的他尚在半空無法騰挪不說又是去勢,因此眼見光芒大盛的長刀逐漸增大,唯有急急一劍刺出,企圖以攻代守,迫使對方撤刀!
然而,江洋一刀既出,哪有收回的道理,眼中驀然爆出一股狠色,不管不顧,仍然一刀雷霆論出!
“去死!”
噗!
噗!
幾乎同時響起的兩聲悶響,好似敲在所有人心底,叫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江洋被那辟谷后期者刺中肋下,頓時血如泉涌!
然而,他的對面,卻有一道血柱頃刻間沖起一丈來高!
那辟谷后期的高手竟是被他瞬間砍去了整顆頭顱!??!
那顆仍帶著驚恐之色的腦袋眨眼之間被拋在其他幾人腳下,猶自翻滾了幾圈這才不甘停下!
幾人中一個膽子稍小的辟谷中期竟然承受不住驚嚇,“啊”的一聲驚駭?shù)慕辛似饋恚鼮檫@幾乎凝固的氣氛平添幾分壓抑!
“哈哈哈!痛快!不知道下一個是誰用腦袋來擦拭老子的刀!”
嘭!
下一刻,江洋與那具無頭尸體幾乎同時落地,肋下的傷口受到牽動,疼的他差點叫出聲來!
直到此時,那節(jié)樹枝終于起了作用,在他落地之時樹枝已然被拉抻到極致,此刻要恢復(fù)原狀,那力道雖不大,卻剛好可以瞬間扯起江洋飛退!
如此不僅絲毫不給其他幾人攻擊江洋的機(jī)會,更是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反身掠向方玉那邊!
而這一次,其他幾人因為擔(dān)心他故技重施,追擊的腳步竟然下意識的慢了幾分!
好一個虛虛實實!
好一個借力!
好一個狡詐至極的江洋!
眼見自己這邊一群高手,竟然被江洋一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還折了一個辟谷后期的高手,薛少白不但絲毫沒有怒色,反而一臉驚艷,更是在心中一連贊了三個好!
直到此時他還能有此閑情逸致,實在是因為他深知江洋已然算是強(qiáng)弩之末,不過一時風(fēng)光而已,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王爺小心!”
另一邊,這一次江洋是真的為方玉解圍而來,心里清楚身后五人片刻將至,是以毫不猶豫,尚在空中便已“刷刷刷”一連揮出三刀!
驟得白銘提醒的九王爺在第一時間退出戰(zhàn)圈,躲過一劫!
而他身邊兩人卻是沒那個心眼,慌亂之中當(dāng)場斃命!
隨著江洋落地,原本圍攻方玉的眾人亦是紛紛急退!
方玉卻哪里會放過這個機(jī)會,眼疾手快,瞬間暴起,再次使出江洋教他的那一刀,斜斜劈向方才還攻勢最猛李二!
噗!
李二猝不及防,直接被劈了個正著!
只可惜此時的方玉已不剩多少力氣,手中長刀劈進(jìn)李二身體一半,卻是一時之間拔不出來了!
然而如此一來李二卻是更加痛苦,慘叫一聲死死盯著方玉,滿面猙獰猶自不甘,“你……敢殺我!”
方玉見刀一時難以拔出,干脆棄刀一腳將李二踹倒,而自己受力已是向后跌坐在地,眼里卻閃著興奮的光芒。
“老子殺的就是你!”
“啊——”
大刀半劈進(jìn)身體,鮮血直涌,已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卻還偏偏一時半會死不掉,只能生生忍受這非人的折磨。
那一陣陣慘烈刺耳的叫聲,那一張猙獰到幾乎沒了人形的臉,無不叫剩余的那五個辟谷初期肝膽具寒!
江洋見方玉已然傷痕累累,渾身是血,不禁心生愧疚,要不是自己不聽鐵大哥的話,一心想要摻和進(jìn)這場混戰(zhàn),也不會連累他受今日之苦。
“我送你上山頂,咱們兄弟倆能跑一個是一個!”
“哥,別鬧……??!”
此刻,江洋根本就沒時間跟方玉廢話,直接奮力提起方玉向不過百余丈之遙的山頂暴掠而去。
只要到了山頂,就有逃出生天的機(jī)會。
然而江洋心里清楚,身后強(qiáng)敵緊追不舍,他帶著方玉根本就沒有絲毫奔到山頂?shù)臋C(jī)會!
之所以還要如此拼命,只是想著怎么也要為方玉拼出一線生機(jī)!
薛少白等人的目標(biāo)是自己,否則也不會一開始,就直接把辟谷中期和辟谷后期全都用來對付自己以確保萬無一失,但凡分出一人,便可輕易殺了方玉!
也就說明,方玉的死活薛少白根本就不關(guān)心。
這,就是方玉的生機(jī)所在!
才奔出三十丈,江洋忽的心有所感,瞬間偏離原定軌跡橫移到十步之外!
轟!
一道青色劍罡隨即轟然炸裂在他方才所處之處,瞬間便將大地撕出一道口子!
“江兄弟,放棄吧!死在我白銘手上不冤?!?p> “哈哈哈!手下敗將,誰給你的勇氣大言不慚!”
江洋一聲張狂大笑的同時身形不停,卻是連連揮了數(shù)刀。
砰、砰、砰!
只見轟隆之間,江洋所過之處塵煙四起雞飛狗跳,參天古樹已經(jīng)倒下一片!
如此做法卻也不過是只能將身后五人的腳步延緩上片刻而已,只是這片刻來的已然是殊為不易,江洋哪能不加珍惜?
驟然間,江洋大踏幾步彈躍而起,同時竟然直接順勢將提在手上的方玉狠狠拋向了山頂,只是這一拋之間,蘊(yùn)含了他此刻最后一絲柔和之力!
方玉意識到江洋的想法立時破口大罵,只是嘴邊盡是凜冽的朔風(fēng),話才出口便已經(jīng)含糊不清了。
江洋低聲一嘆,“兄弟,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