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幾個大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把正主給忽略了,一時都有些尷尬。
“是不喜歡嗎?我原本還以為外公能喜歡的。因為媽媽說過外公的屬相是小狗,所以我才畫了這張畫,現(xiàn)在看來,是我畫的太丑了,外公才不喜歡的?!?p> 聽到這滿是失望的語氣,再看看那低垂的小臉上滿是失落,這讓一眾大人們瞬間疼到了心坎里,連忙心肝肉啊的叫了起來。
“沒這回事兒,我們阿錦畫的這么好看,外公寶貝還來不及呢,怎么會不喜歡?喜歡,當(dāng)然喜歡,而且還喜歡得不得了!是吧?老頭子?”外婆心里疼的直哆嗦,連忙把霍錦行抱進(jìn)懷里,一邊安慰,一邊給自家老頭子使眼色,讓他說兩句話。
“是,是,外公喜歡著呢,你看,外公好好的收起來了,回來還要拿給你黃爺爺他們看,讓他們都羨慕我們阿錦能畫這么好的畫,比他們都強(qiáng)?!敝嘶诺耐夤策B連點頭,原本仙風(fēng)道骨的氣質(zhì)瞬間消失的點滴不剩,變身孫控,圍著外孫女直打轉(zhuǎn)轉(zhuǎn)。
“是啊,阿錦,你看,外公喜歡著呢,咱不傷心了啊,乖,聽話?!眿寢屢残奶郏⒆釉谧约簨屖掷?,她插不上手,只能摸摸孩子的腦袋,安慰兩句。
爸爸摸了摸鼻子,自覺地站到外圍。
“真的嗎?不是騙阿錦的嗎?”做戲做全套,雖然心里很是受用,但是不能馬上表現(xiàn)出來。
“當(dāng)然是真的,外公從不騙人!”外公急的就差指天誓日了。
“那你們?yōu)槭裁闯臣苣兀俊贝嗽捯怀?,幾個大人都尷尬了,不禁輕咳了幾聲。
“吵架?怎么會?我們沒有吵架,阿錦誤會了,外公和媽媽只是在商量讓阿錦去學(xué)畫畫的事,這不是吵架,真的,不是吵架,寶貝兒不要擔(dān)心了,?。俊蓖馄欧謩e瞪了丈夫和女兒一眼,然后開口安撫自家小寶貝兒,那語氣要有多和藹就有多和藹。
“是嗎?”希翼期盼的眼神。
“是啊,阿錦,媽媽沒有和外公吵架,只是在一些觀點上有一點兒小分歧而已,沒什么事的,阿錦不要擔(dān)心?!毙靿粞艣]想到這孩子這么敏感,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父親,然后再看向女兒,在接觸到著女兒期盼的眼神后,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開口安慰。
“沒有吵架就好,我們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差不多了,完戲收工!
“對,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最后的異口同聲,讓幾個大人都笑開了,而原本的心結(jié),也在笑聲中漸漸松動了。
“對了!阿錦,你有送給外公的禮物,那外婆的呢?你總不會把外婆給忘了吧,那外婆可要不開心了。”看著丈夫收到了外孫女的禮物,外婆還真是有了興趣,不知道寶貝兒給自己準(zhǔn)備了什么,會不會又是一個“驚喜”。
“哪有,阿錦準(zhǔn)備了的,外婆你把我放下?!绷硪环荻Y物也該出場了。
“那也是在小包包里嗎?快拿出來看看。”柳慧云放下霍錦行,看著小寶貝又拿起自己的小包包,不禁興致更高。
“不在包包里?!被翦\行把挎在身上的包包拿了下來,交給一旁的媽媽。
“那在哪里呀?”也沒看到這孩子身上哪里還有口袋,那這禮物是放哪兒去了?
“在這里?!被翦\行跨前一步,甩開架勢,張嘴就唱了起來。
記得上一世時,父親經(jīng)常告訴她,母親很喜歡昆曲,尤其喜歡《游園驚夢》的唱段,平時只要有空,幾乎每天都聽,而自從母親去世之后,父親也漸漸養(yǎng)成了這個習(xí)慣,有事沒事聽幾段,時間久了,自己耳濡目染,雖不說對每一句臺詞都能記得滾瓜爛熟,但只是張嘴唱幾句,那就太容易了。來到這里以后,每次媽媽畫稿的時候,自己都能從門縫里聽見昆曲的唱段,這才知道今世的媽媽也有這種習(xí)慣,所以今天才敢秀這么一把,而不用怕自己會露餡。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
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云霞翠軒
雨絲風(fēng)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僅僅只是一小段“良辰美景奈何天”,雖然因歲數(shù)過小,身段無法看出,但唱腔卻韻味十足,甚至可以聽出比那些練過幾年的業(yè)余演員都要熟練。這讓原本只是對禮物感興趣的外婆登時像見到了絕世的寶物一樣兩眼放光,一把抱住唱完的霍錦行,半晌兒沒說話。
而震驚過渡的外公和爸媽也都沒有開口,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只能等到外婆回過神兒來以后再想辦法。
霍錦行被外婆抱在懷里,緊緊地,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就在她剛要開口叫外婆放開自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似乎濕了......外婆哭了?!
這一下霍錦行有些急了,她唱昆曲是為了讓外婆高興的,順便刷刷自己在外婆心里的印象分,可是現(xiàn)在......自己居然把外婆唱哭了?!那這印象......
“外婆?”霍錦行輕聲喊。
“???哦......”柳慧云聽到了霍錦行在喊自己,原本激動的情緒也漸漸平復(fù)了下來,連忙抹了一下眼淚,放開被自己緊緊地抱在懷里的外孫女。
“媽......”徐夢雅有些擔(dān)心,看著母親泛紅的眼眶,不禁開口喊道。
柳慧云抬了一下手,制止了女兒即將出口的話,只是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孩子,眼神里也不再只是慈愛,而是漸漸變得犀利了起來,這讓霍錦行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不會適得其反了吧?!
“阿錦,你告訴外婆,這戲......是誰教你的?”
“沒有人教我呀,我是跟著媽媽的錄音機(jī)學(xué)的?!闭0驼0脱?,賣個萌試試。
“錄音機(jī)?”滿滿的驚訝。
“嗯!媽媽的錄音機(jī)每天都放這個,我聽了,就會了?!?p> “你媽媽的錄音機(jī)......每天都放這個嗎?”聲音有些打顫,是激動的嗎?
“是啊,因為媽媽說這是外婆唱的,天天聽就好像外婆在身邊一樣。外婆,你不是在這里嗎?那怎么媽媽還會想你呢?還要天天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