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病(求追讀?。?/h1>
馬錢博剛開始在講述這故事的時候,多少磕磕絆絆的還有些緊張。
但后面隨著他沉溺進回憶的空洞里,這份緊張就消失不見了,余言也從他的話中,聽到了不少的有效信息。
雨點分割空間,是某個妖魔的特殊能力嗎?
純質陽炎,在我看到的武道書里,好像是說是將真氣壓縮到極致后,爆發(fā)出來的心血之力。
這后面果然有著不得了的隱秘啊。
余言在心頭想道。
馬錢博在故事講完后,又恢復到了那副誠惶誠恐的狀態(tài),不敢說話,也不敢抬頭。
“斬妖人先生,這個故事,可讓你滿意啊?!编嵧恐v道。
“很好,真是一個好故事,這位公子,為這一個故事,我該敬你一杯?!?p> 面對余言的舉起的酒杯,馬錢博也只好握緊杯子,謙卑的跟余言的杯子對碰。
碰完以后,余言就跟馬錢博說了句,“事已了?!?p> 在聽完余言這話后,馬錢博可以稱得上是如釋重負,立馬起身向在場三位行了一個禮以后,便匆匆離去了。
在馬錢博這一場鬧劇結束后,眾人又恢復了飲酒取樂的節(jié)奏,酒過三旬,其余兩人都是有些昏昏沉沉,而余言卻還是保持著清醒。
這一桌的菜肴,幾乎都是他一個人給收拾了的,他能在桌上跟兩位大少談笑風聲的同時,還能悄無聲息的頗有涵養(yǎng)的把菜都吃了,這連他自己都有點小佩服自己。
他向鄭涂拋出了一個問題,“鄭少,昨天我問你的那個關于《浮生引》的事,有結果了嗎?”
“有,我娘說,那首曲子不是人間的東西,是天上的,只有神仙下界,才有可能聽到?!?p> “神仙下界?這你娘親是不是用的某種比喻......”
這人間混亂,妖魔橫行,余言可從未聽聞過哪里有神仙下凡,來主持公道,斬妖除魔。
除了強大點的血肉武夫以外,他就連那些能御劍飛行,畫符擺陣的修道士都沒遇見。
“我也是這樣問我娘的,畢竟這年頭了,誰能相信真的還有神仙呢,可我娘說,她見過,當我問她細節(jié)時,她卻不肯再說了。”
鄭涂講到這里,余言卻是不自覺的抿了抿嘴唇,神仙下界才能聽到的曲子,這要他怎么去找。
這時候,在一旁的林寂然卻指著眼前的酒杯講道,“有神仙,有神仙在跳舞?!?p> 兩人紛紛都向林公子看了去,這林家大少略顯稚氣的臉上竟?jié)M是紅暈,鄭涂雖說和林寂然相交甚久,可卻從未和林公子好好喝上一場酒,畢竟林大少平日里都是深居簡出,鄭涂也很難尋著機會。
這次也是剛好搭著余言一起,三人湊了一桌,這才讓林大少好好的喝了一回酒,鄭涂也是沒想到,這林大少在平日里可謂是冷面厲色,不易親近,可沒想到這喝醉酒以后,卻是這樣一副表情。
這讓他和余言兩人都相似一眼,憋住笑容,也不敢說話,只是默默將林寂然眼前的酒杯移開了一點。
倒是余言還想著用些話,給林寂然解釋,“林少應該是聽我們說到了神仙一類的事情,所以才有所聯(lián)想吧?!?p> “我沒有,她在看我,你們看到了嗎?她伸出手抱住了我,那雙手上......有眼睛......有好多好多的眼睛,血紅色,血紅色的眼睛!”
林寂然驚恐似的一腳踹開了桌子,桌上的餐盤,酒杯,茶壺,全部都洋洋灑灑的落下,殘余的食物伴隨著清脆的響聲,也灑落一地,紅的白的混在橘色燈火下。
這突然的變故讓余言和鄭涂都觸不及防,他們紛紛上前去拉住林寂然不住的捂住腦袋的手。
林寂然的臉已經(jīng)皺成了一團,他的嘴皮不斷的發(fā)抖,這種表情,就算是在他爺爺?shù)氖w突然變成妖魔那一晚,余言也沒能從他臉上見到過。
“鄭少,這不會是有人給林少下毒了吧。”余言當即猜測道。
鄭涂也是一臉著急,“可這桌酒菜我們倆也吃了,為什么只有林少遭了難?”
“還是得先叫大夫過來,這我倆在這也只能干看著啊。”
“沒錯,是該叫大夫,斬妖人先生你先照顧好林少,我去去就回。”
“好?!?p> 鄭涂當即就從房間里走了出去,留下的余言拉著林寂然的手,發(fā)現(xiàn)他的手從剛開始的溫熱,竟然開始變得有些發(fā)涼。
他的眼睛里開始出現(xiàn)止不住的碎裂紋理,眼白和血絲都被切割成一塊塊,就好像易碎的瓷器一樣,開始崩解開來。
同時,林寂然的手臂血管,也開始不由自主的大幅度鼓脹,起伏,余言觸摸著只覺得有一大只蠕蟲在林寂然的血管里活動,并且這血管里還不斷傳出灼熱的觸感,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間接的灼燒著。
究竟是怎么了?
顯然不是正常人能產(chǎn)生的身體變化。
是林寂然的控線能力出問題了,還是說命偶師這個職業(yè)的弱點。
一時間,余言也無真氣能渡入到林寂然的體內,他只能在一旁干看著,拉住林寂然的身體,不至于他在狂亂間,從仙鶴樓上一躍而下。
“斬妖兄,有妖魔,有大妖魔,它來了,它來了,你好好看著,它過來了?!绷旨湃煌蝗焕o余言的手,這樣說道。
這個少年破碎的瞳孔里,余言仿佛能看到血液的流動,他這樣死死的看著余言,讓余言心頭都有些發(fā)抖。
“大妖魔?”余言問道,“它在哪?!?p> “它過來了,它過來了!”林寂然像是根本聽不見余言的話似的,一直重復著這句話。
余言也只好凝聚精神,觀察四周,如果真的有妖魔出現(xiàn),斬妖譜應該有感應才對,可直到現(xiàn)在,余言也沒能看到斬妖譜展開新的譜面。
窗外的畫舫游船安靜的漂浮在河面上,糊了花卉的橢圓燈籠一個個在天空上飄飛,在河里,是光的倒影,是連接成片的樓閣,清風拂過,只剩下一片狼藉的餐桌。
大夫很快就上樓來了,他穿著一身黃色衣衫,肩上挎著一個藥箱,用木簪將白發(fā)扎起,面容上看,是慈眉善目,一看就是醫(yī)家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