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也沒見更多輝隱逃來山洞避難,盧栗打開山洞暗門,從里面拿了些儲備糧分給了幾人。
“你怎么沒告訴我還有這些?”余若歌看到儲藏室內(nèi)一排標注著糧食儲備的儲物戒,問道。
“我、我忘了。”盧栗眼神躲閃。
“你怕我把這些全部卷走?”
“沒有沒有,我怕你胃口太大?!?p> 余若歌氣得沒接她遞來的食物,在一旁默默啃著昨日的剩肉,但最終還是因為誘人的香味而向盧栗低了頭。
輝隱們都受了傷,余若歌便自告奮勇守夜,等他們都睡著了,他把守夜的活推給小紅,然后也席地睡去。
次日清晨,小紅把余若歌拍醒:“該出發(fā)了。”
余若歌捂著屁股醒來:“你下次扮演鬧鐘時力道能不能輕點?”
“對于有出軌傾向的男人無須客氣。”
“你清楚你自己在說什么嗎?”他搖搖頭,起來叫醒其余人,“我要回杉州一趟,你們待在這要多加小心?!?p> 盧栗道:“我與你同去?!?p> “很危險。”
“我的傷已無大礙。”她轉(zhuǎn)向兩個同伴,“你們好好守著殿下,我必須進城了解情況。”
余若歌想勸她,小紅道:“你抓住她的手,然后用幻化術(shù)改變面容。”
他吞回要說的話,按小紅的指示做了,隨著幻化術(shù)發(fā)動,盧栗變了另一幅模樣,像是個風塵仆仆的旅人。
莫持看著他們,道:“你們長一樣也很引人注目。”
“長一樣?”盧栗抓住余若歌的臉,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真的一樣哎,真神奇?!?p> 余若歌推開她,再次使用幻化術(shù),變了另一幅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模樣。
弄術(shù)球的幻化術(shù)沒法直接對別人生效,只對直接或間接接觸球的人起作用,所以余若歌要先拉著盧栗一同施術(shù),然后再自己施術(shù)。
“就這么走吧。”
兩人離開山洞,重回杉州城,他們在城門口茶攤前坐下,等待約定好的人出現(xiàn)。
喝了一杯茶,余若歌看向隔壁空著的桌子,自言自語道:“月初我進城時,楊慶就坐在那里?!?p> “誰?”盧栗問。
“一個可憐的家伙?!彼辉付嘧鼋忉?。
又喝了一杯茶,一隊人馬慢悠悠地從城門口走了出來,隊伍中間一個嘴里塞滿吃食的小孩與米豐共乘一匹,兩只油乎乎的手上還各拿著幾個糖人,很是顯眼。
周執(zhí)霜獨自坐在馬上,但韁繩卻被前面的米豐牽著,似乎怕她掉隊,這倒可以理解,她本人虛抓著馬鬃,半閉著眼,身子晃晃悠悠,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
隊伍中摻雜有穿著黑色道服和土色窄袖袍的人,分別屬于熒惑院和守心院。
杉州城內(nèi)不許飛行,即便是三大院也不能例外,所以他們得離開城墻一段距離后才能改換交通工具。
三大院的領(lǐng)隊先生們都在隊伍最前方,三位先生身邊還有一名身穿華服的高大男子并駕齊驅(qū),余若歌認出那是太子。
茶攤就在路旁,余若歌又坐在最突出的位置,他打量隊伍的神色被三大院眾人盡收眼底,但他們都只是瞥一眼就過去了。
崇敬三大院的人多了,打量幾眼又有何奇怪?
就連太子也沒多在意偽裝后的余若歌,倘若他肯多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人眼神熟悉了。
余若歌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喊一下周執(zhí)霜,雖然已經(jīng)約定好了,但他怕周執(zhí)霜會忘了這件事,跟著隊伍走出去后就傻乎乎地跟著同門回京城了。
隨著隊伍慢慢從身邊經(jīng)過,他突然希望周執(zhí)霜真的忘了約定,也忘了看到過他記憶的事情,他預感如果真的和她組隊,路上肯定會被氣到自殺,或者殺她。
于是他低下頭喝茶,期盼隊伍盡快過去。
“哎?”周執(zhí)霜忽然發(fā)出疑問的聲音,這代表她完全醒了過來。
米豐把韁繩丟還給她,道:“那邊就是你說的朋友?”
余若歌聞聲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米豐正看著他。
周執(zhí)霜也一樣,疑惑地歪了下腦袋:“是嗎?”
這是在問他,周執(zhí)霜知道他會偽裝。
其他弟子們都放慢了步調(diào),留神起這邊的動向。
周執(zhí)霜的大名響徹三大院,她的美貌曾吸引了眾多春心萌動的少年前來示好,但少年們無一不被她各種令人智熄的操作勸退。
如今她的行為早已變成同輩們的快樂源泉,所以她無論在哪,都很容易引起關(guān)注。
周執(zhí)霜下馬走到茶攤,在余若歌身旁坐下,盯著他問:“是你嗎?”
余若歌感受到投在自己背上的諸多視線,僵硬地點了點頭:“我們約好的是等你離隊后折回來會合?!?p> “是嗎?”
“是啊?!?p> “那我先回去,待會再見。”周執(zhí)霜起身要走,余若歌拉住了她。
“其實你不回來也可以?!?p> “那可不行?!?p> 鑒道院的領(lǐng)隊先生注意到這邊情況,停了下來,連帶著整支隊伍都停了腳步,嚇得茶攤老板瑟瑟發(fā)抖。
盧栗識趣地跑去和茶攤老板作伴,裝作是普通路人的樣子。
“執(zhí)霜。”先生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歷練同伴?”
“嗯嗯,對的?!?p> “很好,果然一表人才,我準你提前離隊。”先生說完,拍馬繼續(xù)往前。
余若歌心道:老頭夸人真是不挑,這副模樣明明平平無奇,還說得出‘一表人才’。
轉(zhuǎn)頭他看到不少女弟子在偷笑,又暗罵:沒眼光的家伙,不懂得欣賞我的內(nèi)在氣質(zhì)。
更多的人向他投來不可思議的眼光,以他們慣有的認知,從不覺得周執(zhí)霜會主動和人說話,除非那人手上有美食或者玩具。
而且余若歌偽裝后的容貌絕對稱得上一個“丑”字,男弟子們雖已對周執(zhí)霜不抱幻想,但看到美女配丑男,舉止還有些親密,都忍不住恨得牙癢癢。
察覺到若有若無的敵意后,余若歌只能慶幸自己沒露出真容。
三大院的隊伍走了一段路后慢慢分開,該歷練的跟先生報備后離開歷練,被抽中協(xié)助整理考生信息的則跟著先生回京。
太子送別三大院后,調(diào)轉(zhuǎn)馬頭奔回了茶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