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柱也不知為何,被她無意識輕輕一推,竟然悶哼兩聲側(cè)倒在了床上,嚇了程悅一跳,小程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可以掌控千翠翠的身體了。
正當程悅手足無措時,忽然一條莫名其妙的信息閃過她的腦海中。
滴!零點已至!保護機制收回!請注意安全!
程悅下意識搓了搓手指。
千翠翠是將軍府的小姐,再是庶出,再是不受寵,總歸不會讓她親自干粗活重活,所以一雙纖纖玉指白嫩修長,沒有一點瑕疵。
可程悅是個接受過教育的大學(xué)生,右手的中指上還有多年寫字磨出來的厚厚繭子。
這一下,就算沒有鏡子給她照,程悅也十分確定,她變回了自己原來的樣子。
情況一時間變得十分棘手,程悅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那條信息,不知道是誰傳遞給她的信息,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變回去,她現(xiàn)在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思考的關(guān)鍵問題是,她身旁的李鐵柱要怎么辦?
李鐵柱是絕對見過千翠翠的,這個地方也不可能給她足以換臉的化妝品讓她偽裝成千翠翠的模樣,再說她還真不知道千翠翠長什么樣子,既然身體掌控權(quán)回來了,她也不愿意跟陌生男人做生命大和諧的運動,她要怎么做,才能安全地度過這一夜?
直接跑掉嗎?
還沒等她想好解決的方案,程悅又注意到,李鐵柱好像很長時間沒動過了。
她摸索著床邊,蠟燭滅了之后屋內(nèi)只有月光照進來的地方是可見的,程悅不敢亂走,只是胡亂幾下竟讓她摸出了一小根細細的蠟燭。
按她自個兒的生活經(jīng)驗,蠟燭這樣照明的物什旁邊定然要放點火的引子,床邊沒有,那就去剛剛點蠟燭的地方找。
磕磕絆絆點了蠟燭,程悅這才發(fā)現(xiàn),李鐵柱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上好幾處淤青黑紫,身上也有些狼狽,方才她瞧著的整潔只是昏暗的燈光下李鐵柱竭力偽裝出來的錯覺而已。
程悅立刻猜到,他應(yīng)該是被歸漠打了。
只是看起來都是皮外傷而已,就算歸漠作為軍官和李鐵柱這個平民有體力上的差距,李鐵柱也不應(yīng)該被她輕輕一推就倒???
問題想不通,程悅果斷放棄思考,反正李鐵柱倒了,她現(xiàn)在反而不用擔(dān)心今晚怎么應(yīng)付李鐵柱的問題了。
只不過那條莫名其妙的信息里所謂的“保護機制”和“注意安全”,讓她有些在意。
這是指,零點之后,她回到自己的樣子,會遇見什么危險嗎?
程悅將李鐵柱往床上挪了挪,幫他蓋上被子防止著涼,雖然李鐵柱的臉青青紫紫的但還是看得出來這人底子不差,還是有幾分......等等!
程悅舉著蠟燭的手湊近了點,狐疑地盯著李鐵柱的臉。
那張青紫斑駁的年輕面容上濃重的瘀血色塊正在變淺,五官好像正在發(fā)生細微的變化。
這蠟燭的光太暗了些,如果不是程悅無意識地打量他皮膚底子和發(fā)際線的高度,她還真注意不到這人也在發(fā)生著變化。
難道,李鐵柱的身體里,就是沛吾?還是說,只是和她一樣,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意識體?
不會這里所有人的身體里都有著另一個意識吧?
一個人白天是一個模樣,零點之后又是另一個模樣......
媽呀,越想越可怕??!
程悅胡思亂想期間,在李鐵柱身體里的意識終于完成了轉(zhuǎn)變,現(xiàn)在躺在程悅面前的是另一個白凈清秀的青年。
說帥,五官也沒有特別精致得像畫一樣,卻也不能違心說那張臉是普普通通,睜開眼的瞬間還帶有一絲茫然,眼型是極其好看的瑞鳳眼,抬眼望過來的時候,程悅心口一緊。
這人看起來像是和她差不多大。
青年坐起身,有些茫然無措地看著程悅,“啊,你好,你也是,另一個靈魂?”
程悅玩味了一下靈魂這個說法,微微揚唇,點了點頭,“你好,我叫程悅,應(yīng)該是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的?!?p> 青年白凈的面容上露出一個內(nèi)斂的笑,“啊,我叫南祝,祝福的祝,請問,我們?yōu)槭裁磿淼竭@里?”
程悅看了一眼透著月光的窗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游戲中莫名其妙進來的?!?p> “游戲?”
“第二行星,那個全息游戲,你知道吧?本來在一個巫族大佬的幻境里,結(jié)果突然就被卷到這里來了,你是怎么來的?”
南??吭诖脖谏?,低著眼睛,手指輕輕地按在身側(cè),“我是在回校路上,在車上撿到了一個木牌,我還沒看清上面是什么就進來了?!?p> 他穩(wěn)住了發(fā)力點,膝蓋輕輕曲起,衛(wèi)衣領(lǐng)口露出脖頸上的線條有些緊繃。
這是一個戒備的姿勢。
程悅眉心處細微地攏起,又迅速散開,側(cè)了一下頭拉開一點安全距離,“那個巫族大佬好像知道點什么,她可能也在這里,找到她我們應(yīng)該就能回去了?!?p> 南祝點了點頭,兩人一時相顧無言,青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立刻游移起來,手指猶豫著探向唇,卻在半路頓了一下立刻收回。
面容還是白凈如玉,耳垂卻通紅一片。
程悅余光掃到這一幕,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唇,卻沒回憶起什么甜甜蜜蜜出來,只好郁悶地放下手,轉(zhuǎn)移話題,“說起來,你有沒有看到一條莫名其妙的信息,提醒你零點過了之類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故意隱去了一半,在這種地方遇見和自己一個世界的人固然是好,可還是要留個心眼模糊一下話頭,防人之心不可無。
南祝點點頭,“有,它還說什么保護機制收回了,要我注意安全,你也有嗎?”
程悅:“看來我們收到的信息差不多,只不過隔了這么久也沒發(fā)現(xiàn)危險在哪。嗯......我認為,我們不能干等著,應(yīng)該主動出去找一找有沒有和我們一樣的人,能找到沛吾最好?!?p> “沛吾?國服巫師?”南祝有些驚訝的樣子,“她居然也在這里?能跟大佬一塊的人小姐姐你該不會也是個榜上有名的吧?”
程悅一噎,含含糊糊道:“怎么可能,我只是被大佬的幻境卷進來的普通人,頂多算個國服養(yǎng)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