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河岸邊,劉肥平靜的望著波濤洶涌的河水,眼神中流漏出淡淡的憂傷。
劉肥萬萬想不到,事情怎么就不按照自己的規(guī)劃去發(fā)展了呢?
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差錯?
明明是敵人好吧?
章邯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按照常理來說,劉肥被發(fā)現(xiàn)之后應該是小命難保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古代人都比較天真?
曹操放了關羽,趙云七進七出,后來關于又放了曹操,曹老板當年要是能狠下心,后面估計就沒劉備什么事兒了吧?
雖然這么想好像有點貶低自家子孫的嫌疑,但是現(xiàn)在章邯竟然也給自己來了這么一出。
盡管劉肥心中很清楚章邯是想拉攏自己,然后通過自己來拉攏劉邦,管他成與不成呢,先把關系走了再說。
但是這一番操作還是讓劉肥看出了點不太尋常的東西。
起碼證明了現(xiàn)在的章邯是有別的心思的!
章邯麾下最受信任的無外乎司馬欣與董翳二人,董翳那個人劉肥不太了解,司馬欣倒是知道一些。
早年間與項羽有過交情……
忽然間,劉肥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這世界上許多事情其實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只要你肯下功夫去挖,一定能挖出點不太一樣的東西的。
項羽在這里破釜沉舟,或許有為項梁報仇雪恨的因素在內(nèi),但是斬殺了項梁的人是章邯。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章邯投降了項羽,被坑殺的反倒是王離麾下的二十萬秦軍,關于王離歷史上在這次戰(zhàn)敗之后便沒有了任何的記載。
要說這里面沒有點什么陰謀詭計,劉肥是絕對不信的。
或許問題出在司馬欣身上,如果司馬欣早就與項羽有聯(lián)系,作戰(zhàn)的時候坑章邯一把呢?
這樣既能突出項羽的優(yōu)秀,還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以項羽的智商和感情,肯定是要殺了章邯解恨的,所以這個時候司馬欣,或者范增建議他不要殺章邯,留著他反倒能安撫秦軍。
如此一來,項羽得到了秦軍的補充和支持,在兵力上超過了王離,加上身邊有幾位能人,在戰(zhàn)略戰(zhàn)術上完全碾壓了王離。
“臥槽,破案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劉肥再怎么著,他也是姓劉,就憑這個他就絕對不會跟項羽穿一條褲子,而且以項羽的性格也是絕對不會甘愿屈居劉邦身下的。
反之也是一樣,自打楚漢相爭以來,其實劉項之間的結果就已經(jīng)注定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近期楚王就會說出那句先入關中封王的口號出來。
北方秦軍強盛,楚軍無人敢應戰(zhàn),項羽復仇心切所以決定單挑秦軍主力,劉邦則向西進攻。
這個安排雖然看著有利于劉邦,實際上則不然,西邊是秦朝的大本營,一路都是軍事重鎮(zhèn),多的不說,就是一個函谷關就能把劉邦卡在那里半年乃至一年的時間。
歷史上曾經(jīng)六國聯(lián)軍猛攻數(shù)月都未能對防守兵力不及自己十分之一的函谷關帶來任何的威脅,更不要提兵力遠不如六國聯(lián)軍的劉邦了。
當然,劉邦身邊也是有能人的,函谷關拿不下,我繞路偷家總歸沒問題吧?
說我不講武德?
你也沒規(guī)定說非要走函谷關入關才算啊,這個時候不承認了,到底是誰不講武德?
想到這里,劉肥瞬間念頭通達了。
對于自己來說,其實是毫無壓力的,招不招人都是后話,擴不擴軍現(xiàn)在也都無所謂了。
當下的緊要任務就是給項羽好好的上點眼藥,將他拖在趙國更長的時間,以此來為劉邦爭取更多的時間。
反正歷史上這幫人都是歸了項羽的,都屬于未來楚漢爭霸的敵對勢力,現(xiàn)在先讓他們互相消耗一番,血賺了啊簡直……
“劉肥,可有應戰(zhàn)之策?”不知道什么時候,章邯突然出現(xiàn)在了劉肥的身旁。
“有!”劉肥深吸了一口氣。
該忽悠還是要忽悠的,反正成了萬事大吉,不成對自己也沒有什么影響。
前面有劉邦硬扛著,自己不過是個輔助的作用罷了。
現(xiàn)在的核心思路就是坑一個不虧,坑兩個賺一個,如果能把章邯手下拉走一部分人,那就賺的更多了。
“我做事喜歡先慮敗再慮勝,因為這樣勝算更大一些!”劉肥緩緩的說著。
章邯默默的點著頭,雖然不敢茍同這個觀點,但也挺新奇的,多聽一聽總歸是沒什么壞處的。
“將軍于巨鹿斬殺了項梁,我聽聞這次項羽主動請纓北上,報仇之意已經(jīng)不言而喻,對于將軍而言,此戰(zhàn)要么勝,要么逃,戰(zhàn)敗之后手下將士還能活命,但依我對項羽的了解,將軍恐怕難活!”
“我又聽聞司馬長史早年間在櫟陽為官時曾與項氏有過不淺的交情,那么假如司馬長史戰(zhàn)前與項羽恢復聯(lián)系,將軍又當如何去做?”
劉肥說話很有套路,他并沒有直接說司馬欣有問題,趕緊搞死他。
而是以一種假設的方式來提醒章邯,司馬欣跟項氏是有舊情的,現(xiàn)在為了穩(wěn)定大局肯定是不能懷疑司馬欣的,但你身為主將,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話,那將來失敗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果不其然,章邯在聽了劉肥的話之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倒是不知道司馬欣曾經(jīng)與項氏有舊交,但如果真的出現(xiàn)了劉肥說的那種情況,對他來說無異于滅頂之災。
“若有舊交,與項梁交戰(zhàn)之時他不該毫無動靜吧?”
“有沒有誰也不知道,但司馬長史能從一名典獄成為長史,必然有他獨到的地方,或許只是我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劉肥微微一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跟章邯去爭辯什么,而是繼續(xù)說道:“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別人怎么樣我不清楚,但我們兩個其實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被項羽抓到以后,我們兩個說不定還能在地下整整齊齊的躺在一起呢。”
“說一說你的方法!”章邯腦子里亂作一團,現(xiàn)在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如果沒有內(nèi)鬼,他還能拼死一戰(zhàn),可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一個疑似內(nèi)鬼的家伙,偏偏自己還不能動他,甚至不能去懷疑他,這就難受了。
劉肥的方法雖然未必會被采納,但總歸是一種思路。
劉肥微微一笑,緩言之:“我麾下有一人,曾為項氏舊部,身懷將才卻不受重用,將軍若是信得過我,那便安排個幾千一萬人的給他來統(tǒng)帥,開戰(zhàn)之前這段時間他就負責練兵,爭取讓他們變成真正的士兵,開戰(zhàn)之后則依照戰(zhàn)局來決定如何使用,若是差那么一點就能勝利,就讓他們上,若是眼看勝利無望,那就讓他們掩護將軍與我撤退,反正這一仗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消耗項羽,我們得不到的,他也別想得到,雖然很殘酷,但這卻能增加我們?nèi)蘸蟮膭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