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掉馬
紀青山坐在床上，盡量讓自己以舒眠的角度出發(fā)考慮問題。
他剛才看了舒眠的身份證，她只有二十五歲。你說她靠譜嗎，確實不靠譜，但也是這個年紀該有的不靠譜。其他女孩但凡學習好點，家世簡單點。這個歲數多半還在學校里，沒接觸社會?？墒鞘婷咭呀浕燠E于最功利的圈子，掌管著上百人的飯碗了。
若問舒眠是否有其他選擇，紀青山也是暗自搖頭。她繼承家族企業(yè)，父母不知所蹤，她只能硬著頭皮挑起擔子。當這個外強中干的老板。
最后一個問題是……她有退路嗎？不行！紀青山很肯定的給了自己答復。從他這里就不能讓她有退路。節(jié)目只能辦下去。至于怎么辦？他紀青山必須給她賣命，要不自己也會死的很慘。
“不就是收視率前三嗎？咱們一起想辦法。也許能做到。”紀青山把手指交叉放在腦后撐著，抬頭看向舒眠說。
舒眠猛抬頭，難以置信的看他。
“你說真的？”
紀青山掀開被子翻身下床來。指著桌上的筆記本說：“咱們研究研究這一期節(jié)目的反饋，慢慢找出路。”
他因為節(jié)目播出的時候就病了，一直沒有機會看視頻和網上的反饋。
舒眠半信半疑的拿過紀青山的電腦問：“你行不行？剛好點！”
紀青山已經來到桌前，自己掀開筆記本電腦說：“頭暈過去就好了。我有經驗?！?p> 此時他點亮了屏幕，先進了幾個自媒體。搜索了爆裂潮音詞條后，真的有不少帖子。
“老牌歌手胡健重出江湖，亮相爆裂潮音”
“朱紅與陜北大哥合作天衣無縫，演繹國風合唱”
”爆裂潮音即興表演，嗨出新高度”
…………
紀青山一條條翻開，不看帖子主題，只是仔細看下面的回帖。有負面嘲諷的。但是正面評論明顯比第一期多了。
“你們買熱搜了嗎？”紀青山問舒眠。
舒眠趕緊點頭說：“這些帖子有的就是我們花錢發(fā)的?！?p> 紀青山拉過一張椅子，推推眼鏡又打開了幾個不知名論壇。舒眠看了一會明白了，這是音樂制作的專業(yè)論壇。
出乎她意料的是，爆裂潮音的帖子熱度在這里很高。音樂人從專業(yè)角度分析胡健這次出山的表現，還有就是紀青山他們開創(chuàng)先河，在音樂綜藝上的即興表演。
舒眠在一旁看著，發(fā)現大家評論的一個重點就是這次爆裂潮音中音樂呈現的效果。
舒眠不懂專業(yè)知識，只是看個大概。但是她這才知道紀青山在這個圈子里的口碑。很多帖子評論他那段說唱的歌詞，稱其為“時代都市散文詩”，還有就是他們樂隊即興表演時的配合，從鼓手到貝斯再到吉他和聲，沒有十年以上的磨合配合不成這種效果。
紀青山從電腦里抬頭說：“你們的熱搜別瞎買?，F在節(jié)目的定位已經轉變，從偶像唱跳轉換為純高質音綜。你們也應該按照這些專業(yè)論壇的討論方向引導?！?p> “哦！”舒眠一知半解的點頭。
紀青山快速拷貝了幾個帖子，貼在一個郵件里，給舒眠的工作信箱發(fā)過去。
他想了想又問：“節(jié)目各個時段的收視能拿到嗎？”
舒眠急忙打開手機，翻出郵件給他看。
紀青山看了以后好像稍稍安心。他指著上下起伏的曲線說：“咱們想到的點其實都算爆了。朱紅的歌、胡爺的歌，還有即興演唱。一個新節(jié)目的熱度是需要培養(yǎng)的。只要自己的定位找準了，不妥協(xié)、不湊合，一定可以慢慢好起來的?！?p> 兩人并排坐在窄小的寫字臺前，看著同一臺電腦，離得近得不能再近。
舒眠怔忪的望著面前人問：“紀青山，你不怪我了？”
紀青山嘆息說：“我怪你，不代表不幫你?！?p> ”你真的不計前嫌？”
“你說的前嫌是哪段兒？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p> 舒眠想了想，無從否認。從第一次兩人交接豆包開始，她就得罪他了?？墒沁@并沒有阻擋兩人越走越近。
“紀青山……”舒眠再次叫他。
“你叫我什么？”紀青山皺著眉頭，過去不都是管他叫“老師”嗎？怎么現在如此大不敬了。
“朱紅管你叫師哥，我管你叫老師是自降一輩，我好歹也是老板。”
紀青山被她的歪理邪說逗笑了。他搖搖頭說：“算了，隨你吧。”
舒眠“嗯”了一聲說：“紀青山，你真是好人?！?p> 紀青山一愣，忍不住彎了嘴角。算了，要跟她計較的事太多了，稱呼的事實在不是什么大事。
舒眠很聽話，按照紀青山的交代給公關部布置工作。
紀青山頭不暈了，肚子有點餓。他本想給花瓜打電話，讓他去樓下餐廳定點吃的。舒眠自告奮勇要去。她想挑些好吃的，犒勞紀青山。
臨出門時，舒眠想起自己身上沒錢，又折回來管紀青山要錢。
紀青山掏出舒眠的小錢包，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干脆翻出自己的錢包來，遞給舒眠。
“拿我的卡去。你跑了我就打電話停了這卡?！?p> 他還是不放心舒眠。
舒眠拿出黑乎乎帶著金邊的信用卡，用手忽扇著卡笑道：“我才不跑呢。先去樓下先買點奢侈品再說?！?p> “隨你便，到時候都加在我們的合同里。你付我勞務費時加倍?！?p> 兩人賽著比狠。
舒眠揣著紀青山的錢包出門。雖然只是幫他買粥，可是怎么會有一種被包/養(yǎng)的美滋滋。
她也沒客氣，去樓下要了一大堆量小價高的菜，什么魚翅撈飯、蟹粉小籠包，一通招呼。
回到房間時，紀青山正打電話。舒眠怕人聽出有個女人在他身邊，輕手輕腳的進屋把東西放下。
此時她聽到紀青山對著電話說：“能給您寫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樣，我這幾天先寫個大概，爭取后天把DEMO給您，看看能不能趕上下一期節(jié)目錄制……”
待到紀青山放下電話，舒眠已經把飯菜擺好?？曜佣缄昧?。想當年她在家都是保姆伺候，什么時候怎么貼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