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撐著自己的身體,用意志力強撐著自己那爆發(fā)出某種力量后的強烈虛弱感……連忙下車接應他們,我從未凌手術(shù)接過安妮姐,把她安置在車內(nèi)…
未凌一上車,就開始對安妮姐展開了急救措施,我便慌忙的發(fā)動貨車…準備駛離此處…
忽然船艙內(nèi)有幾個人跑了出來,就在我掉頭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們才追了上來,正在此時…未凌果斷的按下了手中的按鈕……
頃刻間,伴隨著巨大響聲的同時,貨輪爆炸了…
伴隨著那爆炸聲和漫天的火焰,那跑出船艙的幾位船員,被爆炸產(chǎn)生的強烈氣浪所擊倒,快速的被爆炸所產(chǎn)生的火焰吞噬。
我并不敢遲疑,迅速的開離了這里……
整個貨輪都燃燒了起來…我從倒車鏡中默默注視著那火焰逐漸變的越來越遠…一切終化為灰燼。
我卸掉帽子擦了把汗。
昏迷中的安妮姐靠在未凌的肩上,她的臉色看起來逐漸正常。我便再一次松了一口氣。
這荒謬的一天終于結(jié)束了。
然而就在此時,安妮姐的口袋里響起了電話聲,未凌拿出電話,上面赫然顯示著一個姓名…李江。
未凌看了看,便接了電話,打開了公放。
“司機,外面剛剛傳來了很大的爆炸聲音,出什么事了?”
那聲音忽然令我陷入記憶,我突然想到,這個聲線并不是別人,而是現(xiàn)在就在我們貨車集裝箱內(nèi)的那個,押送人質(zhì)的西格瑪公司男人。
我看著未凌,睜大了眼睛,指了指后面。
未凌瞇起眼睛,似乎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他壓低聲音說道。
“外面沒事,你在后面安心等到下車吧?!?p> 然后在對方“哦好的?!被卮鹇曋?,隨機掛掉了電話。
“這個人怎么處理?”我有些擔心的問著未凌。
“正常開回總部。”
未凌冷冷的回答著。
“算他運氣好,他的名字并不在本次的示亡號名單中。”
未凌說完后,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亞麻色頭發(fā),又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點燃抽了起來。
任憑煙霧再次彌漫車內(nèi)。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后緩緩的向我開口問到。
“你對他做了什么?”
我能感受到,他鏡片下那雙藍色眸子里的懷疑與凝視。我又伴隨著他的話,回憶起了剛才那個曾挾持著安妮姐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
我誠實的開口回答,他似乎也看出來我的話是真的。于是他又吸了一口煙。
此時的未凌完全褪去了剛見面的那種稚嫩感,看著那個抽煙凝視著窗外的側(cè)臉。
我甚至有種錯覺,現(xiàn)在坐在安妮姐旁邊的少年,似乎已經(jīng)宛如一個成熟的值得依靠的成年男性。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意思?!?p> 未凌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仿佛這句話是對我的贊許。
我微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么。
突然,我的心臟再次猛烈的跳動了起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更為沉重的目眩感和欲裂的頭痛。
隨后一股潮濕的腥味液體從我的鼻腔流出…
我試圖拿取了一旁放置的抽紙,擦拭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那殷紅的液體沾滿了整張白紙…
“你沒事吧?”
未凌此時也看到了我的異常…
此時,更加強烈的頭痛感涌上來……
我趁著自己意識還清醒之時,連忙踩下了剎車…
很快我感到四肢麻痹,眼前的一切景物也變得模糊…接著腦中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隨后伴著恍惚間…耳旁傳來的未凌的呼喊……
我沉沉的倒在了方向盤上…
在分辨不清夢與現(xiàn)實的交替之中……我仿佛看到了各式各樣的人,他們在我身邊急促的來來往往。
我看到了很多現(xiàn)實中,不曾存在過的幻象…它們斷斷續(xù)續(xù)形成一個又一個點的片段,瑣碎的構(gòu)成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像是與未凌和安妮姐一起執(zhí)行任務,像是夏戶川先生,CoCo小姐與左顏…
還有…我曾經(jīng)認識的一切的人…
直到現(xiàn)在為止…我才發(fā)現(xiàn)…時間流逝如此的飛快,它對世界來說從未停歇過…無論是在你生前或者是死后……
任何超現(xiàn)實的事物,對于一個忠實唯物主義者的我來說,都是那么難以接受,即使它們確實的發(fā)生…
恍惚間,直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甚至分不清楚,我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究竟還是不是在現(xiàn)實世界存在…
或者說我是不是還存在于現(xiàn)實世界中。
一切該從什么地方開始說起呢…?
對,要從和羽丞先生相遇的那個下午說起。
是那個相遇,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
……致使我至今仍然分不清……究竟哪頭才是現(xiàn)實,哪頭…才是夢境。
畫面又回到了我曾經(jīng)沒遇到羽丞先生之前的生活。
我回憶起陽光,回憶起紙墨的課本,回憶起和室友一起嬉笑打鬧的時候,回憶起老師嚴厲的訓斥,回憶起我自己曾經(jīng)世上唯一的親人……我那年邁的奶奶…
他們碎片化的呈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
一切的一切,或者是精彩,或者是無聊,或許是平凡…
最終的畫面,一切收束起來。
所有的畫面最終化為了虛無的黑暗。……而就在那死寂的黑暗的盡頭…羽丞先生出現(xiàn)了…
他那銀色眸子閃爍著光芒,那優(yōu)雅的臉上帶著微笑,他拿出了那張寫著twilight silent的卡片…緩緩的開口問到。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接過這張卡片嗎?”
就在話音落下的一剎那……
我睜開了眼睛。
炫目的光線映入我的眼簾,我連忙用手稍微遮擋住這些光芒。
我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你終于醒了。”
是羽丞先生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朝著聲音的來源尋過去。
他坐在我的床頭,一臉微笑的看著我。
“我,我在哪?”
我詢問到。
“這里是德爾塔公司的醫(yī)院?!?p> 他波瀾不驚的回答著。
我的心逐漸放了下來,此時虛弱感已然麻木了我的全身。
忽然一簇雪白的頭發(fā)映入了我自己的眼簾。
我疑惑的看著這一簇頭發(fā)。
“是未凌把你送回來的,你的能力似乎被你自己強制開啟了……”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你的能力很強,但它太強了,直接反噬了你的大腦。就如同釋放了一個強大的能量在你的體內(nèi)……你到這里時,心跳已經(jīng)停止了,不過還好,你的意志力把你自己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p> 不知道為什么,聽完羽丞先生的描述后,我有一絲泄氣…
“對不起…羽丞先生…我連第一份工作都完成的這么吃力?!?p>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
“不,你做的很好,好的超出了公司的想象?!?p> 羽丞雖然說著…但表情和語氣依舊那么波瀾不驚。
接著他打開了床頭的電視機。
畫面中是一個被燒的焦黑的船倉,一群消防員努力的撲滅火焰…接著是一個女新聞播報員的播音腔的解說。
“就在前幾日,西格瑪公司的貨船,在抵達碼頭期間發(fā)生了燃油泄露爆炸事件,距不完全統(tǒng)計,共造成18人死亡,六人昏迷重傷,目前具體爆炸線索,警方仍在積極調(diào)查中……”
我看著屏幕中的畫面,忽然想起了安妮姐…
“安妮姐呢?她怎么樣?”
我驚呼出來,剛想要起身,卻被身上纏繞的各種針管和儀器限制住了行動。
“霍星她很好,未凌也很好。大家都沒事……你也沒事了。”
羽丞先生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安撫。
我松了一口氣…一切終于算是短暫的結(jié)束了。
忽然,那一頭紫色發(fā)絲映入了我的眼簾,那蜜糖色的眸子注視著我,左顏帶著金絲邊的眼鏡,帶著醫(yī)用口罩,還身穿白大褂。
那熟悉的少年聲音傳來。
“想不到你還能醒過來。”
然而他剛一開口就是如此語氣別扭的一句話。
“就是比較命大…”
我無奈的回答道。
左顏按動了一下旁邊的醫(yī)療儀器,看了看我,他用帶著醫(yī)用手套的手撫摸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后用小手電筒照了照我的左眼和右眼。
一系列的檢查后,他看起來終于放心了下來。
“很好,除了發(fā)絲的黑色素褪去以外,沒有造成其它問題?!?p>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說…什么黑色素?”
我疑惑于自己的聽力,于是開口問到。
左顏見我一臉的疑惑,他看了看我,于是開口回答道。
“如果你自己很介意的話,我有染黑發(fā)的染膏可以推薦給你?!?p> 說完他便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小鏡子遞給我。
我略微遲疑的接過鏡子…
鏡子里面是一個面色慘淡消瘦,頭發(fā)蒼白的男孩…我的瞳孔顏色似乎也變得有些淡,不知道是心里錯覺還是光線問題……
“這還,挺帥的嘛……”
我自言自語,默默的欣賞了一下自己這有些凌亂的雪白的新發(fā)色,除了臉色不太好以外,我覺得這個發(fā)色非常適合我……但不知為何,我看上去感覺跟以前都有一些不一樣了。
“但是,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呢?”
我放下鏡子,疑惑的看著左顏和羽丞詢問到。
“簡單來說,你能力被你自身所釋放的時候,因為腦電波超頻…造成中樞神經(jīng)機制紊亂,交感神經(jīng)系統(tǒng)釋放了過量的甲腎上腺素,迫使你的色素干細胞分化,從而消耗了頭發(fā)里的黑色素……”
左顏一股腦的把一堆專業(yè)的學術(shù)名詞說出來。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可能左顏看我沒事了,于是挨個拔出掉我身上各種纏繞的儀器軟管。
“你看起來也沒事了,今天出院吧?!?p> 他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著儀器。
“我昏迷了多久?”
我坐起身來問到。
“整整兩周?!?p> 羽丞先生一邊回答,一邊幫助我坐起來。
兩周?已經(jīng)這么久了?我心里一驚,卻依舊努力保持淡定的摸了摸頭。
“怪不得我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我一邊不好意思的笑著,一邊對著羽丞先生說道。
“這兩周…可以算作工傷休假嗎?”
我半開玩笑的向羽丞先生問道。
“當然。”
他也笑著回答我。
然而只有一旁的左顏,不動聲色的整理完了一切,隨后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房門。
我起身開始換衣服。
雖然昏睡了整整兩周,但是好像我也并沒有感覺到有多久。
只有身體的虛弱感在向我暗示著,自己確實需要補充一些能量了。
隨后我再次換上了,我那套花重金購買的西裝。
來到了醫(yī)院套房內(nèi)的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的鏡子里,一個白發(fā)少年出現(xiàn)在鏡中,他是如此的消瘦,甚至我都有些不敢辨認鏡中的這個男孩,居然是我自己。
但我依舊還是淡定了下來,在經(jīng)歷了這些天以后,我逐漸習慣了這一切……進行了簡單的洗漱后,便走了出來。
“羽丞先生,您能帶我回公寓嗎?”
我一邊說一邊系好領(lǐng)帶。
“當然,你稍等一下,我去把左顏也叫上?!?p> 于是我在羽丞和左顏的帶領(lǐng)下,辦理了出院手續(xù)。走出了醫(yī)院,來到了那輛熟悉的,羽丞先生的保時捷車上。
我和左顏這一回都默契的坐在了后排。
“再回去之前,先帶洛希去吃點東西吧。這家伙整整兩周都輸著營養(yǎng)液,現(xiàn)在肯定餓壞了?!?p> 左顏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