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之外,河岸之上有一布衣之男正朔流而上。匆忙趕路的他,卻意外地看到一個身影正趴倒在河岸邊。而她的背后,白色的衣衫浸透了殷紅的血跡,整個人仿佛是從血池里邊撈出來一般。
男子頓時趕了過去,將她抱起,伸出纖長的手指探視她的鼻息,發(fā)現(xiàn)她還有細微氣息。布衣男子此刻也顧不上趕路了,救人要緊。
......
“月兒,不要管我,一定要活下去!”
“月兒,要是聽到什么風吹草動,一定要離開這,千萬不要回頭。”
爹的話語一直縈繞在耳邊,南宮月看著對面充滿慈愛的爹的臉,可是心中卻滿是痛楚,為什么心中會有這樣的感覺?這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一個黑衣人的身影卻是突然出現(xiàn)在了爹的身后,對著爹舉起了刀。爹倒在了血泊之中,南宮月想過去,可是腳步卻愣是跨不動。
爹悲愴地看著她,對著她說:“月兒,活下去......”
“爹!”南宮月頓時從噩夢中驚醒。隨之而來的,感覺到自己的后背之上的痛楚急速襲擊而來。
呵,是夢,這是夢,倘若這一切,都是夢的話,多好,多好啊。
可是,這是什么鬼夢,什么破感覺,飛機失事后,怎么一切都變了?強烈的感覺自己瞬間多了一個人的記憶,南宮月的記憶,布滿在心中的,還有強烈的仇恨。感覺自己,就是南宮月。
“你醒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眮砣伺踔煌胨幩?,笑看著南宮月。
“你是誰?”看著對面笑容滿布的胡須男,南宮月警惕地問著,同時抓起身邊的枕頭,冷冷看著他。一副隨時要發(fā)起攻擊的姿態(tài)。
“我救了你,難道你接下來打算就這么報答你的恩人嗎?”漢東淵看著她的防備動作,頓時訝異地挑眉說道。“身子還沒好,再這么大動作,小心傷口又裂開了?!?p> 聽到他的話,南宮月這才感覺到自己誤會了面前的人?!氨福€有,多謝。”緊接著,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是煥然一新......“這,是你幫我換的?”她的臉色不禁一紅。
“這事兒除了我還有誰?”看到她的害羞的樣子,漢東淵忍不住覺得有趣。
“你!”南宮月羞怒不已,想到自己的身子都被這男的看了,頓時覺得清白全無。氣惱地伸出手來朝著靠近過來的漢東淵一巴掌揮過去。人沒打到,倒是將藥水掀倒在地了。
“誒呀,作孽啊,這藥水可貴了,好不容易才熬好的,怎么就這么浪費了!”一個矮胖大娘聽到響動,頓時踱步進來,心痛地看著被倒在地上的藥水。
“放心吧,衣服是薛大娘幫你換的?!睗h東淵笑著說道。
“滾!”南宮月氣惱不已,冷冷看著他。她最恨的,便是騙她之人。
漢東淵無趣地摸了摸鼻子,心想,開一下玩笑而已,反應(yīng)這么大。這姑娘的性子還真是烈。不過,看她那樣子,剛從鬼門關(guān)撿回一條命,情緒不佳倒也可諒解。
“那我滾去給你熬藥?!睗h東淵哈哈笑著,拉著薛大娘出去了。
南宮月沒料到他居然是如此反應(yīng),忍不住咧嘴一笑。繼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昨晚韓夜帶著自己好不容易從南宮府逃出來,躲避在別人屋檐下,卻是看到漫天的火海,將南宮家淹沒了。
而后,韓夜和她被緊接著追擊而出的黑衣人發(fā)現(xiàn),一路追殺到了郊外。疲累交加的韓夜,身中數(shù)刀,而還在堅持著。
而她,則也被黑衣人逼退到河岸上,身中刀傷掉落湍急的河流之中,就此和韓夜分散,此刻也不知道韓夜是死是活。
不過,殺害她全府上下之人,她分明記得,那黑衣人對著爹舉起刀的時候,那手指上帶著的玉指環(huán)。
為什么會是他,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心,真的好痛,好痛。
不管是誰,南宮滅門之仇,她,一定要報。誰欠了她,害了她的,她日后必加倍要討回來!
......
“東淵啊,這些日子好怪異哦?!毖Υ竽锍鲩T之后,邊走邊喃喃說道。
“大娘,怎么了?”漢東淵頓時問道。
“早上去早市的時候,我聽說,文將南宮家一夜之間被滅門了。城墻上還貼出告示,說什么南宮家的小姐和一個下人逃了出去,正在被追捕呢。圣上,最近也一病不起,我看啊,朝廷很亂啊,到時候遭殃的,恐怕還是我們老百姓?!毖Υ竽镄跣踹哆兜卣f著。
而漢東淵越聽,他的臉色便越發(fā)凝重起來?!按竽铮阆然丶野?,不管如何,把家里的小日子過好了就好了,閑事莫管?!?p> “你還說我呢,你家里帶回一個受傷的姑娘,這分明就是閑事啊,我還在想,那姑娘會不會就是那南宮家的大小姐?!毖Υ竽锘仡^指著房間說道。
“大娘,不管她是不是,我家里來了陌生姑娘的消息不要再告訴別個才是,就我們兩個知道,可好?對外就說是我的表妹就是了?!睗h東淵囑咐著薛大娘。
“這般說的話,她極有可能是那南宮家小姐了,是不是?”薛大娘心驚不已,似乎慢慢窺察到了危險的氣息。
“娘,快回家啊,二狗子快不行了!”一個十來歲的小伙子急急忙忙地奔進院子,拉著薛大娘就走。
“什么?啊......”薛大娘再顧不得漢東淵了,急忙跟著大兒子往家里趕。造孽啊,這世道,窮人家的孩子,該怎么活?這二狗子的病,早把家里的積蓄掏光了,已經(jīng)斷藥了好幾天,這才會病情危急。這可怎么辦才好......
“等一下......”漢東淵叫住了要離開的薛大娘,“這個給你。”他從腰間掏出了錢袋子。
“這......”薛大娘愣住了,這袋子里邊,全是銀子。少說也有一百兩,這都夠一個普通家庭生活個十年了。
“拿去吧,給二狗子治病要緊?!睗h東淵笑著將錢袋子塞到薛大娘的手中。
“......謝謝......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毖Υ竽锔袆硬灰??!澳惴判陌桑憬淮氖虑?,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边@個時候,薛大娘還不忘之前漢東淵交代的話。
漢東淵點了點頭,凝視這娘倆離開,這才踱步去熬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