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斗
雷曼站在狂風忽襲的街道上，一身黑色的雨衣在風雨中呼哧作響。他邁步走向卡巴吉，腳步拍打著地面的水流，啪嗒啪嗒的節(jié)奏叩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這條暴雨如柱般傾瀉著的石板街道上，已經(jīng)站滿了人，人頭一片如黑云壓城。而這些人，全都是從附近街區(qū)趕來的鐸金俱樂部成員，更遠一些的鐸金俱樂部成員，也還在往七十六號街的方向趕來。
他們雖然人數(shù)眾多，每個人卻都是如臨大敵般神經(jīng)緊繃，端著各式各樣的手槍、長槍直對雷曼，就等卡巴吉一聲令下發(fā)起群體射擊。
卡巴吉成為了這次剿滅雷曼行動的領(lǐng)頭人，而作為總指揮的萊昂，則在富麗堂皇的房間內(nèi)，等候佳音。
萊昂性格暴虐，嗜殺成性，但他并不是一個魯莽之人。雷曼的名氣在羅格鎮(zhèn)地下社會是人盡皆知，實力更是有目共睹。
作為鐸金俱樂部的首領(lǐng)，萊昂自然會選擇這種以眾擊寡的穩(wěn)妥方式來殺了雷曼。
“嘿嘿嘿，雷曼·馮·尤斯坦因，我早就想和你較量一下了，現(xiàn)在真是絕好的機會啊。”
卡巴吉持刀挽花，興奮地說道。
面對前后兩群將他包圍的混混們，雷曼毫無俱色，微笑著說道：“卡巴吉，你的大名我也有所耳聞?！?p> 卡巴吉一聽就像來勁了一樣，更為興奮地說道：“雷曼，來一較高下吧！嘿嘿，只要殺了你，我就是羅格鎮(zhèn)的第一人了！”
現(xiàn)年二十五六歲的卡巴吉，正是人生中意氣風發(fā)的最佳時間段。
早些時候，他就已經(jīng)聽說過雷曼之名，一直都想要和雷曼交手，但苦于他是鐸金俱樂部的人，而雷曼是黑金俱樂部的人，“兄弟俱樂部”之間，是禁止舞刀弄槍的。
現(xiàn)在，雷曼脫離了黑金俱樂部，而在他們內(nèi)部傳言，是黑金俱樂部像趕走一條可憐巴巴的流浪狗一樣趕走雷曼的。
知道事實的人永遠只有一小部分，就連卡巴吉也不知曉。
而卡巴吉了解到的有關(guān)雷曼被趕走的消息，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個版本了。
但是，這些傳聞都無關(guān)緊要了?，F(xiàn)在，雷曼出現(xiàn)在這里，正是卡巴吉揚名立萬的大好時機，只要殺了雷曼……
“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一個個的都排著隊呢。”雷曼詼諧地說了一句，忽而表情沉靜道：“至于你，卡巴吉先生，你的卑鄙陰險之名我早有耳聞，我可不想死在你這種人的手里。”
卡巴吉頓時勃然大怒，長刀一揮，大聲道：“射擊！射擊！殺了他！”
霎時間，一撮撮火花四濺，硝煙四起，爆裂的槍聲猶如節(jié)日里的煙花爆竹此起彼伏，在這狂亂的暴雨中都顯得格外突兀，就連街道兩旁沉睡的住戶都被吵醒了。
他們帶著難以遏制的起床氣火急火燎地推開窗，正準備破口大罵是哪個缺德玩意大晚上的不睡覺在街上放鞭炮，吵得人不得安生。
直到他們看見街道兩旁烏壓壓的一片朦朧黑影，猶如幽靈一般站在大雨中時，正準備破口大罵的話語如鯁在喉，像是受到了驚嚇般打了個嗝，然后快速關(guān)窗，當作什么也沒看見。
而雷曼好似早有預(yù)料一般，在卡巴吉命令下達之時，就已經(jīng)縱身躍向了左側(cè)的巷子里。
一躍入黑暗的巷子，雷曼便雙手十指抓扣墻壁上的石縫間隙，然后雙腿上蹬，“蹭蹭”幾下如靈巧的黑貓一般翻身上了房頂。
一群混混緊忙沖來，卻還是慢了一步。當他們成群涌入巷子的時候，早已看不見雷曼的身影。
卡巴吉這時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既然雷曼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地離開這里，那他之前又在等待什么呢？
而且以一人之力輕而易舉地殺了九個人，獨留一個活口，又是為什么呢？
想到這里，卡巴吉回身看了眼被自己殺死的組長，一股疑惑涌上心頭，難道雷曼在密謀著什么？
但是下一秒，卡巴吉就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因為，消失在黑暗巷子里的雷曼，竟然直接從天而降，直挺挺地沖入了人堆之中。
這種莽夫式的行為，讓卡巴吉竊笑不已，心道看來自己是高看這個羅格鎮(zhèn)的名人了。
但是，在雷曼從天而降入這群混混的人堆中后，一陣又一陣的痛叫哀嚎之聲如潮水一般不斷襲來。
三兩下的功夫，雷曼的周身已經(jīng)自動地空出了一個直徑將近兩米長的地方，而這空地內(nèi)，都是一個又一個躺倒在地的混混。
只見雷曼手持一把亮銀太刀，此刀由精鋼淬煉鍛造而成，刀身紋理清明，刀刃處有一條風信子般的銘紋，甚為精美。
此時，亮銀色的刀身上已經(jīng)沾染滿了鮮血，一滴又一滴的暗紅色血液伴隨著雨水一起從刀尖滑落地面。
“嘀嗒、嘀嗒、嘀嗒……”
鮮血，在流動；生命，在消逝。
兩米外，前排的混混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他們畢竟只是普通的混混，還沒有到為鐸金俱樂部拋頭顱灑熱血的地步。
一個月只有一兩萬貝利的犒勞金，玩什么命呢！
但是，在這些混混中，有人自覺勇猛，想要出人頭地，便一下子沖出人堆，沖向了雷曼。
這是一個勇猛的混混！
他身材魁梧，臂展驚人，手中的太刀更像是特制的加大版菜刀，看起來十分嚇人。
他神情無比興奮，在雙眼鎖定雷曼的一瞬間，就毫不猶豫地主動發(fā)起了攻擊。
“?。±茁芩腊?！殺了你，我就是最強的人了！”
一聲大喝，這名混混雙手握住太刀，如中世紀的武士般直沖向雷曼，一刀揮出，斬下。
雷曼對此人不屑一顧，對所謂的“最強”更是嗤之以鼻，不過是一個井底之蛙罷了。
不過，心中雖然鄙夷，但對決還是十分重視。獅子搏兔，亦盡全力，更何況是生死決斗。
而當這名混混的刀鋒在距離雷曼還有一尺距離的時候停在了空中，并非是這名孔武有力的士兵停住了揮砍，而是雷曼一個跨步側(cè)身躲開攻擊，同時向斜上方猛地揚起太刀。
刀光銀面，伴隨著一道暗紅色鮮血的飆出，這名混混揮刀斬下的動作還沒結(jié)束，就被雷曼破開了胸膛。
這名混混臉上帶著難以忍受的痛楚不敢置信的驚恐，在開裂的胸膛噴出無數(shù)鮮血之時，握在手中的刀也和他的身體一起松落到了地上。
從這名混混出手到被雷曼斬殺幾乎是發(fā)生在一瞬間，而看到這名混混死亡后，巷子前排的混混們更是臉色大變，齊齊后退。
“安德烈！”
一名混混悲痛萬分地叫喊著死去混混的名字。他目眥欲裂，痛苦地大叫著揮刀沖向了雷曼，其他混混好似被這股悲憤感染了似的，也紛紛同他一起，圍攻而去。
這黑暗而又狹長的巷子，后排的混混很難使用燧發(fā)槍射擊雷曼，而前排的混混又可能在抬槍射擊的一瞬間就被雷曼斬殺。
這種地形和距離，唯有近身戰(zhàn)才是最好的方式。
然而，面對沖來的混混們，雷曼不退反進。狹路相逢勇者勝，他提著亮銀太刀飛奔而上，悍不畏死地沖進了混混群中。
霎時間，只見一朵朵的血花飛濺而起，慘叫聲和倒地聲連綿不絕，一下子就有十幾人死在了雷曼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