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九叔亦耳聞了一些麻麻地大鬧賭檔的事情,自然不相信觸碰逆鱗的師弟,能夠那么簡單就脫困,更不相信任老爺會這么好說話,于是劍眉一抬,掃了眼大廳的情況。
只見麻麻地像條死狗似得捆在柱子上,雖然看起來極為狼狽,卻沒有生命危險。
“師弟看起來已經(jīng)昏迷多時了,能讓任老爺如此輕易就放人,只怕不是師弟做到的....”九叔心里想著,眼光轉(zhuǎn)到了徐昊身上。
只見這個年輕人身處險境之中,卻沒有半分懼色,淡定的就好像自己掌控了局勢一般,甚至還好整以暇的打量起自己,眼神中竟還有些熱忱和激動,就仿佛看到多年不見的老友似得。
“這是麻麻地的徒兒?難道說是他......”九叔沉吟片刻,隨即搖了搖頭,如此重大的事件,就連自己師弟都嚇暈過去了,靠一個小輩怎么可能應(yīng)付的來,尤其這孩子自己看著長大的,除了俊俏一些之外,并沒有什么才能,遠不如自己的弟子秋生能干。
而徐昊則沒想那么多,但看到九叔的時候,心頭不禁還是有些激蕩,這就是伴隨自己童年的特殊存在啊,標志的一字濃眉,花白的頭發(fā),以及那不茍言笑的模樣。
當初看鬼片的時候,但凡有林正英出現(xiàn),都會莫名一陣心安,仿佛奧特曼注定會打贏怪獸,正義一定會戰(zhàn)勝邪惡。
后來聽到林正英早在97年就仙逝的消息,還莫名惆悵許久,如今居然能夠近距離目睹九叔的風采,實在是讓人格外親切。
“把人都給我放了!”
任老爺在一旁說道,他剛才聽了徐昊的話,心中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尤其自己老爹如此生猛的人,尚且被風水師擺布,坑了任家二十來年,如今更加不愿意得罪這些有本事的異人,早就有心放人,趁著九叔到來的功夫,借坡下驢,順勢就把徐昊給放了。
“多謝任老爺成全,我那師弟莽撞無規(guī)矩,還請...”
九叔知道麻麻地的德行,此刻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低聲下氣去給人賠禮道歉,誰知話還是沒說完,就被任老爺打斷了。
“無妨,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看在九叔你的面子上,什么事都好商量~”任老爺此刻完全不像剛才那么兇神惡煞,甚至還擺出一副笑臉說道:“來人,拿兩件袍子來給他們披上?!?p> 徐昊見狀心里暗暗吐槽,任老爺真是好手段,打了一巴掌馬上就塞顆紅棗,給他們衣服,一方面是為了安撫堵嘴,另一方面是遮掩麻麻地身上被打傷的地方,留些體面罷了。好人惡人都給他做完了,就算九叔也挑不出毛病,甚至還要欠對方一個人情。
任府的仆人自然明白老爺?shù)囊馑?,當然不會挑值錢的衣服,而是從庫房搜出兩件抵債的舊道袍,遞了出來,九叔只看了一眼,頓時就怒目圓瞪,但礙于在場人多,沒有發(fā)作,而是小聲對徐昊發(fā)問道:
“這是祖師爺傳給你們的信物,怎么會在任老爺?shù)膫}庫?”
徐昊才穿越過來片刻,哪里知道其中原委,但好在七竅玲瓏的心思,回想起剛才師爺給麻麻地算賬的場面,馬上指著麻麻地回答道:
“好像是.......他用來抵債了....”
聽到這話,九叔的表情就好像吃了大便一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但總算是沒有發(fā)作,畢恭畢敬收拾好道袍,吩咐徐昊扛起麻麻地,就準備告辭回去。
誰知卻被任老爺叫了過去。
“對了九叔,最近是否有空,我想找你聊聊關(guān)于先父起棺遷葬的事情?!?p> “啊?任老爺,這種事情一動不如一靜,還請三思!”
九叔驚訝的回答道,印象里任老爺對風水命理的事情并不上心,怎么突然就轉(zhuǎn)性了?
他哪里知道,剛才徐昊的一番話語,已經(jīng)讓任老爺心神動搖,再加上生意一落千丈,于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邀請鄉(xiāng)里口碑最好的道士幫忙。
“這是家父二十年前留下的遺言,無論如何都必須執(zhí)行~”任老爺板著臉說道。
按照原本的劇情里,任老爺?shù)男愿?,就是對風水學說并不感冒,要不然也不會詢問九叔,能否在原本的墓穴里重新安葬。更不會在發(fā)現(xiàn)尸體異樣的時候,不同意火化。
相反,這家伙倒還真的很“孝順”,就因為自己老爸生前怕火,愣是把一件可以避免的災(zāi)禍,演變成家破人亡的慘劇。
眼見任老爺堅持,九叔長嘆一聲,不想在這種地方得罪鄉(xiāng)里的豪紳,于是簡單聊上幾句,相約三天以后,去鎮(zhèn)上新開的咖啡店,再做詳談。
.....
........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徐昊扛著昏迷不醒的麻麻地,跟隨九叔回到了他們的居所。
其實這所謂的居所,就是村尾一所破爛不堪的道觀,只見殿宇傾塌,雜草叢生,梁上蛛網(wǎng)密布,香案布滿灰塵,堂前遍地都是鳥屎,恐怕就連荒郊野外的山神廟,都比這地方強上許多。
九叔見狀,眉頭緊鎖,一把揪起徐昊背上的麻麻地,厲聲喝問道:
“當年師父留下的道場,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麻麻地悠悠醒轉(zhuǎn)過來,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回答道:
“嘿,這地早就抵押給任發(fā)了,保不齊過些日子就被他收走,道爺我憑什么幫任發(fā)那小子打掃清理?就他媽該荒著,叫那孫子得到手了,也要破財重新打整,活了個該...”
徐昊聽到這話不禁搖頭,麻麻地嘴巴夠臭,還口不擇言,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也虧得是離開了任府,否則就憑這番話,只怕又要被捆起來往死里打,九叔都沒辦法保下來的那種。
“這是我們茅山派的門面,搞成這樣,鄉(xiāng)親們看到了,笑話的不是任家,而是我們!”九叔聲音低沉的吼道,顯然在努力壓制著忿怒。
這個時候麻麻地才清醒過來,看到自己師兄,又見自己離開了任府,頓時面露喜色,一骨碌從徐昊背上跳下,嬉皮笑臉的說道:
“哈哈,我就算到自己命不該絕,有阿九你出手相助,果然是逢兇化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