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能生便死
阮青青抹了一把淚,道歉有屁用,不過趁著沈澤川不防備,她仰頭又親了一口。
“你!”
阮青青在沈澤川發(fā)火之前,忙放開了他,轉(zhuǎn)身顛顛往回跑。
如此忙活了大半夜,白姑娘情況穩(wěn)定下來,阮青青才松了一口氣。把東西收進空間,阮青青扶著酸疼的腰出來了。
“侯夫人,如何?”老夫人一臉緊張之色。
“人救回來了?!比钋嗲嚅L出一口氣。
老夫人又驚又喜,先遣了身邊的嬤嬤去看,那嬤嬤很快出來,沖老夫人點了點頭。
“侯夫人,老身帶全家人謝謝您了?!?p> 白老夫人要沖阮青青行大禮,阮青青忙扶住了她。
“不用不用,不過我看病要診金……”
“咳咳!”蕭祈盛忙沖阮青青擠眼。
阮青青笑:“不多,二百兩銀子?!?p> 蕭祈盛差點沒噴血,趁火打劫呢!
老夫人卻沒說什么,忙道:“應當?shù)?,夫人身體不便,還不辭勞苦救了我孫女的命,是我們?nèi)业拇蠖魅??!?p> 阮青青一看身子,不由懊悔,該穿上風袍遮掩住的。
白老夫人讓身邊的嬤嬤去賬房取了一千兩,不過阮青青只拿了二百兩。
“本夫人是很有原則的,該拿多少就是多少?!?p> 蕭祈盛無語,她還有原則,這世上最沒有原則的人就是她了。
從正房出來,宣靖王也一齊往外走。白姑娘還在昏迷中,之后幾日也不宜情緒激動,所以他們暫時問不了案了。
咕嚕嚕……
阮青青捂住肚子,好餓??!
“三兒,小娘餓了?!?p> 蕭祈盛撓頭:“大半夜的,哪有賣吃食的,不如回家?”
“太遠了?!彼静蛔?。
“那前面就是宣靖王府?!?p> “不去!”
宣靖王輕哼了一聲,抬步往自家走,秦深忙追了上去:“王爺,您晚膳沒用,現(xiàn)在肯定餓了,屬下給您做面吧?”
“好?!?p> 宣靖王府后院,阮青青一臉嫌棄的往嘴里扒面條,上一次她就想著這輩子死都不會再吃這么難吃的東西了,結(jié)果又吃上了,果然人不能說大話。
秦深看著自己親手做的,糅合了他赤膽忠心的面進了阮青青嘴里,關(guān)鍵還一副嫌棄的樣子,差點灑一腔熱淚。
再看他家王爺錦衣玉冠,紅梅樹下,孤傲清絕,卓然不凡。
呲溜!
某人吸了一口面,“真難吃?!?p> 秦深嘆了口氣,可惜這么好的王爺被阮青青污染了。
吃完面,阮青青這才發(fā)現(xiàn)她家三兒不見了。
“三公子說困了,想來找地方去睡覺了?!鼻厣畹馈?p> 阮青青點頭,指著面前這碗面,沖秦深道:“以后先熗鍋再倒水,尤其多放幾片牛肉,記得切薄一點。”
“沒有下次了。”秦深木著臉道。
“但愿吧!”
秦深咬牙,把他那碗面吃得湯都不剩的是誰!
阮青青成功堵死秦深后,起身走到宣靖王身旁。她順著他的方向看去,也不知他是看紅梅,還是在看更遠的夜空。
“王爺,我們談談吧!”
沈澤川低頭,難得見阮青青一本正經(jīng)之色。
“談什么?”
“聘禮?”
沈澤川眸子一冷,卻見阮青青笑了,如以往笑得那般,跟偷了腥的貓兒似的,總透著幾分狡猾。
“我們之間能談什么,無非是坦誠相待、合作共贏。”
書房里,沈澤川坐在書桌后,阮青青坐在書桌前,二人面對面,隔著一個桌面的距離。桌上一盞燈,燭火晃動,照的對面的人的臉忽明忽暗。
“上次落水之后,我想了很多。”
沈澤川看向阮青青,她也會用腦子想?
“您必定不會娶我哪怕只是妾室,是吧?”
沈澤川沉下一口氣:“是?!?p> “您想娶蕭落雪?”
“本王必定會娶她。”
阮青青點頭,“我想保命,我也想我的孩子跟我在一起,請王爺給指條明路吧!”
沈澤川看向阮青青,她眼里沒有埋怨,沒有委屈,甚至很清冷,真的是商議的態(tài)度。
“本王可以保你和孩子的命,但孩子一旦出生,必須送進王府,而你……本王不會讓你留在京都,甚至是北楚?!?p> “你早就想好了?!比钋嗲嗬湫?。
“是?!?p> “如果我不答應呢?”
沈澤川看向阮青青,眼中殺機盡露。
“你會殺了我?”
“去母留子。”
果然,二夫人一點都沒有說錯!
“若我生的是女孩呢?”
“她是本王的孩子,女孩兒便是郡主。”
阮青青稍稍寬心,至少沈澤川還不喪心病狂。
“你我之間,既然是合作,風險共擔,但成果卻是王爺一個人的,這樣不合適吧?”阮青青挑眉。
“你以為我們之間是合作的關(guān)系?”沈澤川眼睛一瞇。
阮青青點頭,“那我就沒必要陪王爺玩這么一場了吧?”
見阮青青突然退后兩步,沈澤川眉頭一皺:“你要做什么?”
她手下露出一把刀,直抵住自己的胸口,神色堅定,眸子緊盯著對面的宣靖王:“我和孩子絕不分開,若不能同生,那便同死!”
她在賭,賭沈澤川不會對他們太狠。
但萬一賭輸了,大不了就真刺一下,她再進藥房治療便是。當然,她會拿捏著力道,不會扎自己太深的。
她是孤兒,知道沒有父母疼愛的滋味,甚至在蕭落雪是主母的情況下,她不敢想這孩子會遭遇什么。
“你威脅本王?”沈澤川握緊拳頭,但看阮青青一臉堅決的樣子,生氣的同時又隱隱有些心驚。這樣的阮青青,確實讓他有些無措。
“如果王爺看成是威脅,那就是了。我阮青青,在這個地方,太渺小太卑微了,只能以此方式,能生便生不能生便死,我不抱怨什么。”
沈澤川沉靜片刻,突然道:“不可能!”
阮青青瞳孔一縮,隨即手中的刀猛地刺向自己。
沈澤川已是做好了準備,一個旋身上前,擋住了她的手。但刀尖仍進去了一點,血染紅了素色的襖子。
“阮青青!你瘋了!”他氣急敗壞道。
阮青青看向沈澤川:“你答應了?”
沈澤川低頭看她,見她眼中淚水盈盈,卻倔強的沒有落下來。心中突然一痛,他倒寧愿阮青青像以前一樣沒心沒肺的。
“本王答應你?!?p> 阮青青面上一喜,可低頭淚卻落了下來。這淚一旦落下,便再也控制不住了,于是蹲在地上捂著臉痛哭。
莫名其妙來到這地方,每一步都是坑,已經(jīng)摔得她身心疲憊了。剛才有那么一刻,她想死了也好,前面的路太難走了。
沈澤川閉上眼睛,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卑劣,欺負一個女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