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誰的良藥苦口
正如他所猜測,太子又讓他把這幅畫看了一遍,而后把畫紙卷起來燒了。
顏期沉靜半晌,道:“明日,臣約上幾位世家好友,也請(qǐng)?zhí)幽黄鹑コ技依镒?,喝喝小酒再欣賞一下我家那舞姬的舞姿,如此可好?”
太子點(diǎn)頭,“可?!?p> 顏期倒了一杯茶,舉杯抿了一口,“這夏大夫不會(huì)跳舞?”
“嗯。”
顏期再抿一口,“會(huì)不會(huì)記錯(cuò)?”
“你是怕她有意為之?”
顏期笑笑,要知道夏染可是夏珩的女兒。太子讓夏染去戒驕院,他倒是可以理解,因?yàn)橹挥兴锌赡芮碎_曹妃的嘴,可反過來又有些困頓,她真的可信嗎?
“非是信她?!倍切抛约骸?p> 以前的他能把象征著身家性命的腰牌給她一塊,足可見其信任。他相信以前的他,不至于太蠢,信一個(gè)不可信之人。
見太子有把握,顏期也就不說什么了。
翌日,夏染起了個(gè)大早,指揮著溫嬤嬤她們把東屋給收拾了出來,而后去接小郡主了。她過去的時(shí)候,太子妃身邊的一個(gè)嬤嬤也在。
“我不去!”小寶從那嬤嬤手里奪自己的布娃娃。
許是怕傷到小郡主,那嬤嬤忙放了手,結(jié)果小寶還是坐到地上了。
“哎喲,奴婢該死,小郡主您還是跟奴婢去怡芳宮吧,太子妃已經(jīng)命人給您收拾好房間了?!蹦菋邒吖蛟诘厣系馈?p> 夏染忙上前,把小寶從地上抱了起來。
“小娘,我不要跟那個(gè)壞女人一起住,我要和你一起!”小寶急得眼淚都出來。
夏染忙安撫小寶,“小娘本就是來接你的,以后你跟小娘住清月宮。”
“側(cè)妃娘娘,太子妃的命令,您要忤逆不成?”那嬤嬤起身怒道。
夏染輕呵了一聲,“那就請(qǐng)?zhí)渝枂柼蟮囊馑及?!?p> 說了這句,夏染吩咐了順?gòu)邒咭痪?,而后抱著小寶往外走去?;氐角逶聦m,夏染陪著小寶在院子里玩了一會(huì)兒。
而后女夫子來了,夏染送她去前院的書房。
出來不期然撞上太子和一位年輕的公子,那公子舉止跳脫,正說到興起。
“殿下,那鶯鶯可是秦月樓新捧的頭牌,那身子軟的,摸一把都怕化了,那水眸一轉(zhuǎn),能把你魂兒都勾走,還有小模樣,嘖嘖,什么閉月羞花,在她面前都要自慚形穢的!”
太子臉已經(jīng)很黑了,奈何身邊的人還在喋喋不休。
“我今日可把人請(qǐng)到了,偏要和顏期那嬌娘比試一番,看他以后還寶貝不!您說他為了那舞姬居然把成伯府的婚事給拒了,多少人在看他笑話,也不知他怎么想的?!?p> “云哲!”太子不勝其擾。
云哲干笑一聲,此時(shí)此刻才察覺到自己話有點(diǎn)多了。見太子突然停下腳步,云哲下意識(shí)抬頭往旁邊看去,見一女子朝這邊走了過來。
這女子穿著一身緋色的宮裝,明艷俏麗,而那張臉更是絕色出塵,她緩步走來,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仿佛把這冷寂的冬日都喚醒了一般,勃然而生動(dòng)。
夏染上前,沖太子行了個(gè)禮,“殿下要出門?”
太子沒理她,繼續(xù)往前走。
“秦月樓的姑娘是好,可殿下也要保重身體啊,不然……”夏染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太子頓住腳步,側(cè)頭斜了夏染一眼。
夏染捂嘴一笑,“不然容易虛!”
撲哧!
云哲沒忍住笑了,這女人是誰啊,居然敢說太子虛。應(yīng)該不是東宮的姬妾,哪有這么大膽的!
太子冷眸微凝,“昨晚顏太醫(yī)來東宮了。”
夏染忙低下頭,本來挺心虛的,可不知為何卻又想笑。
“聽說良藥苦口。”
夏染皺眉,這話什么意思?
“側(cè)妃之用心,本殿下自不會(huì)辜負(fù)?!?p> 說了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太子先一步往外走去。
那云哲又看了夏染一眼,這才追了上去,原是太子的側(cè)妃啊,也就是夏首輔的義女,不想還是個(gè)傾國傾城的美人呢!
出了宮門,太子回頭掃了云哲一腳。
“還笑!”
云哲忙忍住笑意,“娘娘大概是誤會(huì)了,剛才應(yīng)該好生解釋一下的,不然發(fā)了醋意,殿下您可要受苦了。”
醋意?
太子哼了一聲,那明顯是譏諷!
“對(duì)了,今兒去秦月樓的時(shí)候,正好碰上蕭三爺巡街,便一道邀了他?!痹普芡蝗幌肫饋碚f道。
太子沉下一口氣,“邀他做甚!”
“您要興起,誰敢勸啊,也就三爺敢奪您手上的酒杯。”云哲小聲道。
太子與他們幾個(gè)私下經(jīng)常喝酒,可太子這幾年添了個(gè)毛病,一沾酒必須要醉倒才行。有次喝的太多,竟還吐血了,可把他們幾個(gè)人給嚇壞了。
勸也不敢勸,縱著怕出事,還是把蕭祈盛給請(qǐng)來為好,這廝才不管他是不是太子,不給臉就是不給臉,奪你的酒杯也沒得話說,偏太子拿他沒有脾氣。
夏染一直想著太子那句‘良藥苦口’什么意思,回到清月宮后,不久溫嬤嬤進(jìn)來說,太后身邊的一個(gè)嬤嬤來了。
夏染讓溫嬤嬤把人帶進(jìn)來,那嬤嬤拎著食盒,進(jìn)來行了禮后,打開食盒,從里面捧出一碗藥來。
“這……”夏染一愣,“這什么?”
“顏太醫(yī)開的方子,太后命奴婢在永壽宮煎好,給您送來,還盯住奴婢一定要看著您喝下去才行?!蹦菋邒叩?。
“不不!”夏染擺了一下手,“這藥應(yīng)該給太子喝吧?”
“太子也有?!?p> “那太子妃……”
“太子妃也有?!?p> 夏染噴了一口氣,那為何她也有?倒也不用問了,太后大概想著,既然要補(bǔ)那就都補(bǔ)吧,蛋不能放一個(gè)籃子里不是。
想起太子那句話,看來太后能想的這么透徹,定是太子給提了醒兒!
“娘娘,請(qǐng)用?!?p> 夏染苦著臉端起那碗藥,想著不就是藥湯子,門頭一口氣喝完就行。哪知?jiǎng)偤攘艘豢?,?shí)在苦的沒邊,大嗆了一口,接著干嘔起來。
“這……這藥怎么這么苦?”
那嬤嬤一驚,見藥撒的不多,這才松了一口氣,“娘娘,良藥苦口!”
呵,原來太子是這個(gè)意思!
顏期得了他的指示,一定給她開了最苦的藥,這廝也太壞了!
溫嬤嬤給她拿來了一盤蜜餞,先給她吃了一顆,“娘娘,太后良苦用心,雖是苦了些,但您若能真生下小皇孫,后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也就定了?!?p> 夏染嘆了口氣,認(rèn)命的端起那碗黑湯,有了心理準(zhǔn)備,這次她沒停,一口氣都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