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途中遇險
幾個人在不遠處嘲笑著，所說的話不堪入耳。
“了悟，你念經(jīng)吃齋，沒有把功夫忘了吧？”
“夫人……”
“怎么，和尚都沒有脾氣？”
了悟嘆了一口氣，朝那幾個摩拳擦掌要找事的大漢走了過去。
夏染看不到，只聽得拳腳相碰的聲音，還有一聲接一聲的慘叫，最后變成了求饒聲。
很快，了悟回來了，“夫人，咱們繼續(xù)趕路吧?！?p> 坐上馬車繼續(xù)趕路，本來想等天黑時趕到前面的鎮(zhèn)子投宿客棧，不過午后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他們只能把馬車停到了一間破廟前。
等雨停了，外面的天也黑了。
“夫人，我們今晚只能宿在這里了?！绷宋虻?。
“嗯?！毕娜颈Я吮Ъ绨?，感覺有些冷。
這時一件披風搭了下來，“謝謝。”
夏染裹緊披風，聽得了悟進進出出的，不多一會兒她面前生起了一堆兒火。之后，一個烤的熱乎的餅子又塞到了她手里。
“夫人，這一路風餐露宿的，您又何必呢?！?p> “我就想從他嘴里聽到一個解釋?！?p> “一個解釋，您就能放下？”
“不能?！?p> “那又何必執(zhí)著？”
“了悟，我這一輩子只能跟他耗著了。恨也罷，怨也罷，我不能放過他。”夏染苦澀道。
放了他，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活著。
吃了半張餅，又喝了幾口熱水，夏染縮著身子靠在柱子上睡著了。以前在宮里，躺在綿軟的床上，卻輾轉反側，如今靠著一根冰冷的柱子，反而睡得踏實。
大概是因為有了指望，她在奔向他。
只是夜里，外面突然有了響動。
“和尚，別以為白日的事就了了，若識趣的話，把那瞎子交出來，給兄弟們樂呵一晚，這事還能平。”
“夫人?！?p> “去吧?！毕娜景櫭嫉馈?p> 了悟讓她等在里面，接著便出門去了。
外面響起了打斗聲，夏染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對方似乎有不少人，腳步層層疊疊的很亂，不知了悟一個人能不能應付。
然她擔心也沒用，什么忙都幫不上。
過去許久，一人走了進來，他步子有些不穩(wěn)，趔趄著進來的。
“你受傷了？”
了悟沒有說話，只是在火堆旁坐下了。
夏染聞到了血腥氣，很濃重,“你傷得很重對不對？我……”
她想說我可以幫你治傷，可她瞎了，這句話說出來只能是個笑話。
“我這里有傷藥?！彼詰牙锾统鲆粋€小瓷瓶扔了過去，不知扔的準不準，不過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音，他應該正在處理傷口。
“了悟，那些人呢？”
“你能自己抹藥嗎？”
“你怎么不說話？”
“沒事……”他道。
這一聲干啞無力，像是用氣息發(fā)出來的聲音。
夏染愣了一愣，“你聲音怎么變成這樣了……你……你嗓子受傷了？”
“睡吧。”他又道。
夏染想幫了悟把脈，可他拒絕了。她只能靠回木柱，茫然許久，最后抵不住睡意，這才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天似乎已經(jīng)亮了。
“我們出發(fā)嗎？”
“嗯?！?p> 了悟扶著她的胳膊，把她帶到河邊，讓她梳洗。
她洗臉的時候，不小心往前栽了去，虧得了悟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這一下，力道很大，她往后仰到他懷里。
咚咚咚……
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還有他身上淡淡的佛香。
夏染微微愣了一下，“阿川……是你嗎？”
了悟：“……”
“是你！”夏染整個人都在顫抖。
“路還遠?！?p> 夏染愣住，莫名其妙的三個字，什么意思？
可他是沈澤川嗎？剛才撞到他懷里，那種感覺太熟悉了，不可能錯的！
只是空間里的積分卻沒有漲，難道不是？
了悟沒有再說話，而是拉著她蹲下，用濕了的帕子給她擦臉，很輕很細致。
上了馬車，車子繼續(xù)趕路。
只是半個時辰后，夏染突然喊了一聲：“停車！”
車子停下，她摸索著下車。了悟伸出胳膊想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了。她看不到他，只負氣一般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過簡單的下車，她卻折騰了半天，腳才著地。然后踉蹌的往相反方向走，她看不到路，只憑著一股怒氣，大步走著，也不管碰到什么，或者掉下去。
這樣走了沒多一下，了悟追上來拉住了她的胳膊。
“我要去嶺安找他，我不回京！”夏染怒喝一聲。
“……”
“你說話啊，當初是你答應帶我去找他的，你答應了的，為什么走到這里就反悔了？你欺我眼瞎，故意調(diào)轉了方向，了悟，你憑什么……憑什么騙我！”
了悟仍舊沒有說話，夏染一把甩開他握著她胳膊的手，繼續(xù)朝前走。只是這次沒找準方向，猛地沖上去，竟然撞到了樹上。
哐當一聲。
夏染又疼又暈，身子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她心是酸澀的，眼也是酸澀的，可就是沒有淚。在過去兩年，她已經(jīng)把所有的淚都流干了，把自己熬瞎了。
“了悟，往南走吧，也許走到哪日，我就釋懷了，愿意放手了?！彼?。
良久，了悟嘆息了一聲。
他扶著她起身，扶著她上了馬車，這次馬車調(diào)頭往南走。
夏染躺在馬車里，慢慢閉上眼睛，心也安定了下來。
天黑時，他們到了一個鎮(zhèn)子上。馬車停在客棧外，了悟扶著她下了馬。
晚飯是小二送到房間的，他把一雙筷子塞到她手里。
“我想吃蝦餃?！?p> 筷子碰碗的聲音，蝦餃放到了她碗里。她吃了一口，嫌棄的推到一邊，說了句不好吃。
“還要吃醋魚?！?p> 又是一陣窸窣的聲音，最后筷子碰碗，示意已經(jīng)夾到她碗里了。
夏染低頭吃了一口，沒有刺，已經(jīng)被了悟摘干凈了。
“還行。”她道。
于是旁邊的人又忙活了一番，把她碗里夾了好幾塊肉。
“了悟，和尚不食葷，你幫我摘刺，算不算破戒？”
“……”
“了悟，你這兩日怎么不愛說話了？”
“不算?！彼?。
夏染笑了笑，“有八寶鴨嗎，你知道的，我愛吃?！?p> 了悟沉默了一會兒，往她碗里夾了一塊鴨肉。
“原來我愛吃的，你都記得啊。”
此了悟非先前的了悟，這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
雖然都是她愛吃的，但夏染沒有吃多少。這兩年，她胃壞了，不敢吃多，吃多了要脹氣，很難受的。
她不吃，旁邊的人也不勸，讓小二都收拾去了。
“你吃什么？”
“一日兩餐?！彼馈?p> 夏染點頭，原來他晚上是不用飯的。
“你的聲音好難聽?！?p> “……”
“那幾個流氓傷了你喉嚨？”
“……”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