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我還有得選擇嗎？
太醫(yī)走后，封聞禧屏退眾人和狗，只留下南纖纖。
南纖纖不知道他的心思，但猜得出單留她下來不會有什么好事情。
她也不做聲，只靜靜地低著頭，等待對方打破寂靜。
封聞禧半躺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似是方才的清醒，耗費(fèi)了他不少精力。
他在想南纖纖剛才說的話，心里的話。
她為什么要說那藥是用她的命換的？
他沒理由懷疑一個人能用內(nèi)心的想法來騙人。
可若那是真的，她又是如何換的？
是為了這藥付出了比性命還重要的代價？還是這藥也是用來救她的命的？
他沉默，一是為了思考這件事情，二是為了能不能再聽到南纖纖內(nèi)心其他的想法。
可惜，她很安靜。
房中沉默了片刻，封聞禧終于開口了。
“你也看到了，本王的身體不是很好，脾氣呢，也不是很好?！?p> 聽見封聞禧因?yàn)樯《燥@沙啞低沉的聲音，南纖纖豎起了耳朵，依舊低頭看地。
所以呢？
“所以，看在你盡心救本王的份上，本王允許你將功補(bǔ)過，只要將本王的病治好，本王便對張夫人失蹤和你砸暈本王的事既往不咎?！?p> 治好他？
那她得攢命攢到什么時候？
她要何年何月才能離開這破地方？
她才不干！
“王爺，治病救人是大夫的事，我這次也是碰巧還剩一顆救命的藥，實(shí)在沒有能力能治好你呀?！?p> 南纖纖顯得很是為難，看起來像真的做不到。
“這樣啊，那本王也不強(qiáng)求。”
聽到這就話，南纖纖眼睛一下就兩起了光，可是一瞬間就被他后面那就話給澆滅了。
“本王什么時候死，你就什么時候死。對了，你還不能死得太輕松了，起碼得比本王還要痛苦百倍地死去才行。”
一張一合傳出來的聲音是那么的好聽。
一字一句組合起來對她是那么的殘忍。
“王爺如此說，那我還有得選擇嗎？”
南纖纖抬起頭直視著他，突然就硬氣了起來。
要么救他要么死，反正都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她還怕什么？
之前她盡量低調(diào)行事是不想讓人注意到她，她好有機(jī)會遠(yuǎn)走高飛。
現(xiàn)在？
破罐子破摔吧！
“你有啊，本王不是給了你兩個選擇嗎?！?p> 封聞禧說得理直氣壯。
他雖是這么說，不過對南纖纖能徹底治好他的病并沒有報多大希望。
只是如今除了南纖纖外，他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能治好他。
他貪生，他知道。
沒有人能知道，一個病人，是多么渴望健康。
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過。
南纖纖：“……”
封聞禧雖說是在與她說話，但也在細(xì)細(xì)打量她。
這個女人模樣精致，身段柔美，在他見過的眾多女子中算是最出色的一個。
而且她不卑不亢，面對他時雖裝得恭順服從，但心底里卻毫無懼色。
而且，她竟敢直視他，沖他發(fā)脾氣。
嗯，比一般女人有趣多了。
*
南纖纖回到北苑，月亮已經(jīng)在天上值班好久了。
一路上的風(fēng)涼颼颼的，不似白日里的風(fēng)溫暖。
剛進(jìn)院子，就聽見小堇的一聲吶喊：“王姬！您可算回來了，他們不讓奴婢跟著去，您在那邊沒受苦吧？”
小堇奔跑過來就對著南纖纖一頓檢查，確認(rèn)身上沒有什么傷口后才放下心，收起了她擔(dān)心的眼淚。
“沒事，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南纖纖攤開雙手，任她檢查。
隨后又輕笑者道：“不是說了嗎，不要說‘奴婢’這兩個字，記住了嗎。”
小堇聽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咦，哪里來的黑貓呀?！眲偸萌ツ樕系臏I水，就看到了剛剛走到南纖纖身后的黑貓。
南纖纖回過頭仔細(xì)看了看，一雙放著綠光的眼睛剛好也抬著頭在看她。
“你一直在后面跟了我一路嗎？”
絢伶毛發(fā)微炸，尾巴直立：“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無視人家！我不說話你就當(dāng)我是隱形貓嗎！”
南纖纖干笑了笑：“不怪我，天太黑了看不說，誰讓你走路沒聲音?！?p> “王姬，這肥貓怎么了？為什么無緣無故炸毛啊，它不會看見了什么臟東西吧。”
小堇想到那臟東西，突然就感覺渾身涼颼颼的，下意識縮了縮。
“我們還是快進(jìn)屋吧?！?p> 她弱弱道。
南纖纖也不解釋，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一貓就走了進(jìn)去。
說實(shí)話，南纖纖已經(jīng)幾天沒洗澡了。
好在現(xiàn)在的太陽還不算太熱，一兩天不洗澡倒也沒事。
北苑本就偏僻，院子里又沒有設(shè)小廚房，吃飯燒水都是得去府里的大廚房。
大廚房離這里太遠(yuǎn)，等熱水提到這里，也都已經(jīng)變成溫水了，根本不適合洗澡。
她如今恐怕是出不了府的，封聞禧既然讓她治病，那必然會派人盯著她。
既然她要留在這里一段時間，那肯定得給自己弄個舒舒服服的環(huán)境才行。
她只是穿越，還沒有淪落到連熱水都用不起的時候。
夜已深，南纖纖還沒有入睡。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雖然已經(jīng)到這個世界三天了，她還是感覺有些恍惚。
恍若隔世。
皓月當(dāng)空，南纖纖走到院子站了一會，突然間就自發(fā)地笑了起來。
真是不可思議。
“王姬，您想到什么了？”
小堇很是好奇，感覺王姬自前日后就怪怪的。
莫不是前日被張夫人刺激到了？
還是今日在王爺那里受了刺激？
說來也怪，她前日竟好端端地就暈倒了，然后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
噢，倒也不是安然無恙，她還感冒了。
王姬也一點(diǎn)事也沒有。
王姬跟她說，張夫人過來嚇唬她們出完氣就走了。
張夫人這次還真好說話。
南纖纖望著漫天的繁星輕聲說道：“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幻，原來睜眼醒來，就能到另一個世界?！?p> 實(shí)在是太不真實(shí)了。
“?。俊?p> 小堇看著自家王姬，王姬說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懂。
算了，她不問了。
“小堇，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在這兒欣賞一下夜色?！?p> 南纖纖走到大樹旁邊的石凳上坐下，手撐著下巴望著天。
沒有被污染過的世界，星星又多又閃，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小堇走后，一身肉的小黑貓?zhí)狭耸?，也學(xué)著南纖纖的樣子坐在石凳上抬頭看著天。
那樣子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只是它的手，撐不到下巴。
“你在看什么呀，上面有人嗎？”
“你說天上會有人嗎？”
“天上當(dāng)然沒人啦，人都在地上，天上都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