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聞以極快的速度將秋離霆抱出了寢殿。
秋離霆怒然掙脫,見僅偏殿著火,宮女太監(jiān)們已在救火,大步欲回寢殿。
秋子聞抬袖攔住了秋離霆:“太子殿下,偏殿已走水,萬一蔓延到寢殿傷到您就不好了,請勿回寢殿?!?p> “滾開!”秋離霆雙目如火:“那么遠(yuǎn)的火怎么會燒到寢殿,秋子聞,你竟敢強闖東宮?”
秋子聞垂首抱拳:“臣不敢,只是與領(lǐng)路太監(jiān)尋找丟失的玉佩時見東宮著火,情急救人?!?p> “你想救的人不是本宮吧?”秋離霆冷瞧了眼穿戴完好走出來的江傲月:“本宮竟不知你們有如此交情,這火是不是你放的?”
秋子聞泰然自若:“臣方才與領(lǐng)路太監(jiān)一起尋找丟失的玉佩豈能到此放火,還請?zhí)拥钕旅鞑??!?p> “是不是你我心知肚明,你可有想過得罪本宮的下場?”秋離霆像一頭盯著獵物的狼。
“臣到此只為救人絕無他意?!鼻镒勇劜槐安豢?。
秋離霆的臉色越發(fā)陰沉:“你既是為救本宮而來,現(xiàn)本宮完好就退下吧?!?p> 秋子聞?wù)埖溃骸敖〗憬褚故芰梭@,還請殿下讓她出宮靜養(yǎng)?!?p> “她今夜只能留在東宮!”秋離霆不容置疑。
秋子聞稍稍沉了聲:“殿下,事不可過火,您已得了功勞也罰了人,事就該止了,鬧到皇上跟前對您也不好?!?p> “秋子聞!”秋離霆怒喊,又壓了火:“好,本宮今夜可以放江傲月出宮,但你擅闖東宮必須罰。”
“臣愿領(lǐng)罰?!鼻镒勇労敛贿t疑。
“子聞!”江傲月急喊。
“好!”秋離霆高喊:“來人,給本宮把鞭子拿來!”
一名侍從很快呈上。
秋離霆一把抓過鞭子:“一百鞭,少一鞭江傲月都出不了宮!”
秋子聞握緊了拳。
秋離霆就等著秋子聞求饒,但十鞭下去,二十鞭下去,秋子聞都咬牙堅持,力道更重,看得江傲月驚慌失措。
“太子殿下別打了!”
秋離霆目光兇狠:“這可是他自愿受的!”
江傲月又慌忙轉(zhuǎn)向秋子聞:“子聞,我不走了,我不走沒關(guān)系的,你別扛了,別扛了!”
秋子聞額頭汗珠直冒,背上鮮血直流,可依然不肯松口。
秋離霆下手越發(fā)毒辣。
江傲月身受重傷不能催動黑炎,唯有以身阻擋,一鞭子疼得險些跪下。
秋子聞急忙扶住了江傲月,眼里滿是慌張:“你為什么要沖上來!”
江傲月虛弱一笑:“我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打……”
秋離霆見此怒火越漲越高,高揚鞭子再次揮下,遠(yuǎn)處卻忽然傳來了皇上駕到的聲音,只得匆忙丟下鞭子,給身旁的侍從們遞了個眼色。
侍從們立刻拉扯起江傲月和秋子聞將他們從側(cè)門推了出去。
江傲月腹部的傷口被拉扯開裂,鮮血溢出了衣裙。
秋子聞大驚,立刻橫抱起江傲月急急出宮。
江傲月未顧自己而是問:“賀明揚他們……”
“你放心吧,到了宮門口我才說玉佩不見,他們已經(jīng)出宮不會卷入此事?!?p> “那就好。”江傲月放下了心:“你是怎么放了火又目睹著火的?”
“不過是與領(lǐng)路太監(jiān)尋玉佩時轉(zhuǎn)入暗角用千影步潛入偏殿上方點燃窗幔又急速返回而已。”
江傲月疼得有些迷糊:“我竟不知你幾時學(xué)會了千影步?!?p> “你撐住,我這就把你送往醫(yī)圣處?!鼻镒勇勀_下生風(fēng)。
江傲月已快暈倒,但仍擔(dān)心著秋子聞:“是我連累你了,那二十鞭得多疼,你為我樹這么大的敵值得嗎?”
“自然值得?!鼻镒勇労敛华q豫。
江傲月心中生暖,鮮少暴露了自己的脆弱:“我剛剛真的很害怕,明明已經(jīng)料到他會怎么對我,但真要承受卻是極難,想反抗又怕報復(fù),想順從又無法說服自己,是我太輕率了,對不起,把你也卷入了危險中。”
“自是輕率,如此重辱你如何能受?!鼻镒勇勑奶塾譄o奈:“學(xué)生不是曾說往后先生有難再一人獨受,學(xué)生可要罰您?!?p> “我都這樣了你還想罰我?”
“先生是不想認(rèn)?”
“那你想如何罰我?”
“便應(yīng)學(xué)生一愿吧?!?p> 江傲月沒理由拒絕:“好,只是我有些困了……”
“先生您別睡,千萬別睡!”秋子聞躍入博濟醫(yī)館內(nèi),高聲呼喚:“醫(yī)圣!”
醫(yī)圣見江傲月又被秋子聞抱來,便知出了事:“這又是怎么了?”
秋子聞急道:“先生被刺了一劍傷口又裂開了,背上還挨了一鞭!”
醫(yī)圣立刻喂了兩顆藥丸在江傲月的嘴里:“快把她放床上!”
秋子聞立刻照辦。
醫(yī)圣隨即把秋子聞推出房門,想替江傲月療傷。
江傲月卻一把拉住了醫(yī)圣的衣袖:“前輩,子聞也受了傷。”
“那小子的傷不是大事,你的傷必須立刻處理!”醫(yī)圣急忙給江傲月縫合了傷口處理了鞭傷。
江傲月的臉色漸漸緩和,虛弱地倚靠在床上。
夏蟬聞信而來,著急呼喚:“苑主,您怎么又這么不愛惜自己!”
“你來了?!苯猎绿撊跻恍Γ骸拔視簳r還走不了,你幫我去看看子聞的傷口處理了沒有?!?p> “我來時見醫(yī)圣在抓藥那給他擦藥呢,你不用擔(dān)心。”
“那就好?!苯猎抡辛苏惺郑骸澳氵^來,我有一事需你去做?!?p> 夏蟬困惑走近。
江傲月想了想開口:“替我尋門親事吧?!?p> “什么?”夏蟬驚愕。
江傲月眸色深重:“今夜我惹怒了太子,他怕是對我勢在必得,必須盡快找個人嫁了才能斷了他的心思,這人需無親無故,成了親后立刻送他離開京城?!?p> 夏蟬不可置信:“這可是您的終身大事,您就打算這么草率的處理?”
“這是目前能穩(wěn)住江濤和太子最好的辦法?!苯猎螺p描淡寫:“不過是夫妻虛名……”
夏蟬忍不住說:“那可是您的清譽!”
江傲月自嘲一笑:“我哪還有什么清譽,名聲,親人,都早已失去了,不能再失去八大派的遺孀了,盡快,一定要盡快?!?p> 夏蟬只得點頭:“您好好養(yǎng)傷,不要激動?!?p> 江傲月點頭,折騰了一夜再也堅持不下去,昏昏沉沉地睡去。
秋子聞包扎好傷口后并未離去,恐江濤得知江傲月重傷來襲,躍上屋頂暗中保護,將兩人的話全聽了去,眉目漸漸低垂,默坐了一夜。
次日天剛亮,醫(yī)館剛開門,一不速之客便著急而入,他躍身而下相阻:“子書公子,這似乎不是你該來的地方?!?p> “讓開。”子書衍腳步匆匆十分著急。
“我身為先生的學(xué)生有義務(wù)阻止別有用心之人接近先生?!?p> “我別有用心,那你呢,我早看出你看她的眼神不對,學(xué)生與先生真是不成體統(tǒng)!”
“體統(tǒng)也不過是人所定,我便坦白告訴你,先生是我的,你不能動?!?p> 子書衍輕哼:“我偏要進呢?”
秋子聞抄起了放在廊邊的扁擔(dān):“那我便讓你永遠(yuǎn)進不了?!?p> 子書衍一驚:“我可是你的恩人,你打算恩將仇報?”
秋子聞沉道:“若非你對我有恩現(xiàn)已斷了腿,話我不想重復(fù),你若再不走,我便打斷你的腿,親自送你走。”
“你!”子書衍氣急,但知打不過秋子聞,怒然拂袖轉(zhuǎn)身。
秋子聞才收起扁擔(dān),一轉(zhuǎn)身瞧見站在身后神情怔愣的夏蟬,抱拳行禮:“見過左護法?!?p> “沒想到你這么護著苑主,不枉苑主拼著性命替你疏通經(jīng)脈?!毕南s欣慰點頭。
秋子聞眼光微轉(zhuǎn),循循善誘:“我與左護法都是想護先生周全,有一事還請左護法成全。”
夏蟬不明所以。
秋子聞娓娓道來。
天空朝陽漸高,陶興興雖不滿皇上讓他們自己調(diào)查,但心里還是有期待,早早就把賀明揚從床上推醒,拉著梁齊到了書房。
秋子聞隱瞞鞭傷穩(wěn)步而入,看向陶興興:“你姐姐已經(jīng)失蹤一年,想必許多線索都已丟失,你認(rèn)真回想一下當(dāng)時的情景。”
陶興興回憶了起來:“去年我和姐姐一起存夠了開醫(yī)館的銀子在城北開了家醫(yī)館,聽病人說西域雜技團要在城東的酒樓前演出,我便興致勃勃地拖著姐姐去了,那夜看雜技的人很多,我被眼前會跳火圈的猴子吸引了注意力,等回過神來身旁已經(jīng)沒有了姐姐的蹤影,我只以為她去買別的東西了,可我回到醫(yī)館等了一夜也沒等到她回來,才后知后覺她失蹤了,慌忙尋找,去衙門報案,這一找就是一年,始終沒有音信?!?p>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zé)?!鼻镒勇劶?xì)細(xì)思來:“當(dāng)夜的人很多,也就是說兇手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強行擄人,那你姐姐多半是被什么吸引走的,一般的殺人犯興起便殺,不會這么費盡心思的擄人再殺,擄走你姐姐,說明你姐姐對兇手有用,有用的無外乎身體或能力,若是身體,那你姐姐現(xiàn)應(yīng)被賣入某處囚禁,若是能力,那你姐姐定在為某人做事,她一個大夫能做什么事,不是救人便是殺人,你姐姐可有獨一無二的藥方?”
陶興興急急點頭:“有,有一方子解毒有奇效,但藥太猛無人敢用,只有我姐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