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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靈王妃

143章 切骨之恨

噬靈王妃 蘭風 2435 2022-07-17 09:01:05

  “姐姐……”墨千痕趁機踏進門,便看到坐在魄蕊玉晶上的白無絕,只見她渾身猶如從水里撈出來的,濕的透透的,眉間痛苦地鎖著,嘴唇煞白,沒有半點血色。

  非要除印嗎?

  既如此……

  墨千痕微微闔目,一縷神識飄進白無絕印跡晶環(huán)內(nèi)。

  兩人神識因為婚契而相連,印跡晶環(huán)則因為魄蕊玉晶和上面的詭譎陣紋而松動,是以,他此刻莫說進入她的印跡晶環(huán),就是直接攻擊她的生命契印,使她精神受到永久傷害,就此變得癡傻,終生僅認得他一人,也是輕而易舉。

  然而,他只是找到婚契所在,助她一臂之力。

  與此同時,何邑放好父親,站起身來,憤恨交加,手一抓,劍入手,嗆啷出鞘,瞄準墨千痕后心,什么君臣,什么強弱,全顧不得了,直刺而出。

  聽到劍嘯,墨千痕扇子朝后一旋,將劍打偏,神識卻沒撤回。

  劍偏了三寸,刺進他左后肋。

  白無絕正鍥而不舍地咬牙剝離婚契,連綿不絕的切割疼痛使得她快要喪失意識了,這時,一股強勁卻溫柔的力道從四面八方包繞過來。

  意識朦朧中,白無絕分辨不清這是魄蕊玉晶的功用,還是何壽老司座用了御則司的特殊門道,只感覺那力量甫一開始沖擊婚契,自己腦海就痛的空白了一瞬,險些疼暈。

  估計那力道的主人也抱了長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加之婚契已被白無絕撬開不少,一陣沖擊之下,就將整個婚書卷軸從她生命契印旁剝了下來。

  紅絲繚繞的婚契頓時失了色彩,寸寸化作虛無。

  原本那個地方,只剩灰蒙蒙的一個空白印痕。

  墨千痕撤回神識,印跡晶環(huán)里某處與意海相連的地方,也被割斷了,消失無形。

  左肋一劍,他視而不見,身軀輕震,將何邑帶劍震飛了。

  白無絕睜眼,率先看到了墨千痕,只看到他,就一股暗火滋生出來,奈何身體正在疼痛余韻之中,抬抬手都有些困難,剛想挪動,就跌在了魄蕊玉晶上。

  墨千痕也正望著她,不知如何打這尷尬的招呼。

  卻聽她虛弱開口:“小心……”

  小心?

  叫他小心嗎?

  墨千痕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很多復雜情緒齊涌而來,片刻耽擱,寒冷劍尖再次刺透他的衣衫。

  這時他才醒過神來,趕緊斜移半步,避開后心要害,何邑的劍便又準確無誤地刺進了原先的傷口。

  “你還我爹命來!”何邑目紅如妖,口鼻被方才的反震之力震的出血,很是猙獰可怖,他雙手握住長劍,大喝一聲,加深刺入。

  墨千痕哼了哼,嘴角也溢出血來,輕輕一揮扇,把何邑帶劍再次震飛了。

  這次,何邑重重跌在外面的地上,掙扎了半天,也沒能爬起來。他又恨又怒又無助,對著何壽的遺體,拿頭使勁磕著地面,無聲痛哭。

  白無絕這才看見何老司座,忙不迭連滾帶爬下了魄蕊玉晶,跌撞著撲了過去。

  墨千痕想要扶她一把,終究抿抿唇,一動沒動。

  身子實在虛弱的很,白無絕為了恢復力氣,也為了了解狀況,捻指輕喚:“玄影,回來?!?p>  一股黑氣從院外飄進她滾滿汗珠的印堂,片刻,她蹙了蹙眉,恨意瞬間勃發(fā),冷冷掃了墨千痕一眼。

  然而,她先跪在何壽面前,檢查傷勢。

  她還以為老人家只是受了傷,哪知,這位老人,已然氣絕,一根筆桿子扎在他喉上,在他后頸露出不甚整齊的斷茬——折筆成器,一招致命。

  習慣用筆的,在場不巧正有一個。

  而且看何邑模樣,認定墨千痕殺了何壽。

  可白無絕從玄影那里知道,其實殺人的并非墨千痕。

  她正想要向何邑解釋,只見一隊城守軍踏著整齊步子停在了御則司大門外。

  御則司常年夜不閉戶,卻也不見有誰敢隨意亂闖,那是因為沒有此地通行契印或者主人允許,等閑誰也進不來。

  白無絕印跡晶環(huán)內(nèi),有當初作為何田田婢女時,小丫頭給她弄得御則司純白日輪契印,而墨千痕這種帝位強者,大可以直接硬闖,那么——胡全順呢?他為何來去自如?

  獨路城,白無絕見過胡全順,天字號外,也有一面,自然認出玄影視野里那個看起來平凡的中年男人是誰,只不過玄影受制于控靈咒,聽覺等感官都被封禁了,沒有聽到任何對話。

  胡全順到底是誰?與墨千痕什么關(guān)系?為何陷害他?獨路城是偶遇,還是早有預謀?

  白無絕腦子里生滿疑問,但此刻顯然不是憂思的時候,城守軍如今聽命于墨千痕,自己這副弱軀,不見得能打過這么多人。

  尤其何壽遺體在此,不容有損。

  何邑膝行過來,護在父親身前。

  這時,白無絕頭頂落了一道陰影,上方墨千痕道:“御則司包庇竊靈大盜,何壽倚老賣老,拒不允查,已被本王就地正法,何邑刺傷本王,不臣之心,罪無可恕,何家一干人等視如附逆,全部給本王抓起來!”

  他站在白無絕后面,伸手扶了一下門框,衣擺不斷滴著血,在他腳下流了一灘,可見傷的不輕。

  這小子,瞎說什么呢?白無絕蹙了蹙眉頭,明明何壽不是他殺的,他為何要替胡全順頂罪?

  門外城守軍領(lǐng)了命,卻怎么都進不到御則司里來,門口的禁制不是他們所能逾越的。

  而墨千痕也沒有幫他們震開御則司的防護結(jié)界。

  既然這里進不來,那么,城守軍靜默了片刻,便分出一隊,往何府進發(fā)了。

  何邑一見,不得不收拾悲痛,艱難站起,往門外沖去——何田田可還在家里呢。

  白無絕也想到這個,仰臉一瞪墨千痕,沉道:“趕盡殺絕,你混蛋!”

  墨千痕眸光暗了暗:“你讓林沐冒充你,混進痕王府行刺我,一路上又安排了不少亡旗刺客執(zhí)黑榜伏擊我,姐姐,你不是也想把我趕盡殺絕嗎?”

  白無絕冷笑:“你不該死嗎?”

  “因我非你心頭所愛,我就該死?”墨千痕垂目看她。

  男人的臉整個都沉在陰暗里,白無絕看去,只能看到他目中有幾點晶瑩,其他的全都瞧不清楚。

  “何不說的更遠一些?四年前你就該死了,我真后悔當初救了你,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毫不猶豫殺了你!”白無絕扶著另一邊門框站起身,仇深似海地逼視著他。

  四年前?

  她記起我了!

  墨千痕幻想過這個場面,他本該高興的,但此刻,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嘴里苦澀地問:“不顧族規(guī)了?”

  白無絕幾欲嚼穿齦血:“不顧?!?p>  “你……恨我?”

  “切骨之恨!”

  墨千痕吸住一口氣,沉默了,扶著門框的五根手指不由自主在冰冷木料上留下了指印。

  白無絕內(nèi)心不比他平靜分毫,只恨不得門框那木頭就是墨千痕,將他捏碎在掌心里。

  但她必須再忍忍,此刻的她經(jīng)歷過非人疼痛,渾身虛軟,根本提不起半點元力。而且,何家突遭變故,何壽的身后事恐無人料理,總歸因她而起,她不能沖動莽撞不計后果。

  墨千痕似乎猜中她不敢對自己怎么樣,所以肆無忌憚地與她對視著,這在白無絕看來,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和宣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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