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朱虹卿穿過結(jié)界的時候,身上的火焰逐漸熄滅,就如同當初進神域時候的影像在倒放一樣,她的身上又恢復(fù)了以前的那身衣服。
剛出玄武結(jié)界,丹丹和朱虹卿便不忍暈眩,有些嘔吐。玄湖早有心理準備,反應(yīng)則比較輕微,緩緩地扶著白墨調(diào)息。丹丹見白墨沒太大反應(yīng)便問玄湖,“怎么就他沒事?”
玄湖略帶喘息地說道:“別急,三,二,一?!闭f罷便松開了扶著白墨的手,白墨果真應(yīng)聲來了反應(yīng),連忙跑到一旁吐了起來。
等眾人緩了一陣,玄湖說道:“這還算是輕的,我上次在玄武族內(nèi)三個多小時打了一個來回,出來之后直接就暈了過去?!睅讉€人慢慢喘息著,逐漸恢復(fù)了狀態(tài)。
她對丹丹問道:“窮奇魔域的入口離這里遠嗎?我們先動身去那附近吧。等到了那里先安頓下來,再等他們兩個回來。”
丹丹回答道:“玄武結(jié)界在凌幽陵的最南端,而窮奇魔域的入口在最北端,雖然聽著很遠,但是凌幽陵終究只是個城市,一天之內(nèi)絕對能到。”
“那我們這就啟程吧。”朱虹卿興沖沖地走在對前面。
幾人離開了玄武結(jié)界,一路走著。起初并沒覺得稀奇,但是當他們逐漸走到人多的地方,朱虹卿開始大聲地感慨。“這……這,人間怎么變成這樣了?也就幾天沒見的樣子啊,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你別忘了,我們這幾天,人間可是經(jīng)歷了許多年呢?!毙嵝训?。
“哦,對!這么算來,我離開凌幽陵已經(jīng)十二年了。短短十二年,這個城市變得像重生了一樣啊。”朱虹卿發(fā)出的每個字都充滿了感嘆和驚訝。
幾人走了許久來到了車站,乘上了開往北方的車。在車上朱虹卿還在回想剛才那一幕幕變化巨大的景象,感慨到滄海桑田,“哎,你們說,我們離開了這么久,之前在許昌的那家旅店還在嗎?”
丹丹好奇地問道:“你想這個干嘛?或許沒了吧,畢竟你看這里變化都那么大?!?p> 朱虹卿有些失望,“唉,你可別忘了,我們押金都沒退,三百呢!”
玄湖聽完眼淚都笑了出來,“小姑,你可真會過日子?!?p> 朱虹卿從身上拿出玄光鏡,沖著玄湖晃了晃,“說到會過日子,你看還是小猴子懂我。知道我心疼錢,特地把費用都免了?!闭f罷便開始翻看玄光鏡。可沒過幾秒鐘,朱虹卿變得異常的安靜,又過了幾秒,眾人見她以一種極為驚恐的表情看向大家,咬著牙說道:“出大事了?!闭f著便拿起自己的玄光鏡給玄湖看,丹丹和白墨也分別從左右湊了過來,而上面寫著:
求救,小叔被綁,我重傷。見信速回,祁連省酒泉會合。青揚。
眾人看后,心中像是被巨石砸中一般,紛紛咯噔一聲。朱虹卿看了一眼來信時間,已經(jīng)是四天之前了。心中焦急的她連忙站起了身走到了車的后門,她用胳膊夾住欄桿,艱難地回了一條:
別怕,在路上。
然后朱虹卿向右扭過頭來,看著呆住的三人,“愣著干嘛,下車啊?!?p> 三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立馬起身跟朱虹卿站到了一起。一路奔波之后,幾人來到火風列的車站,昔日的火風列如今已經(jīng)不是最快的列車了。一番打聽之后,眾人得知目前的速雷列車與動雷列車已經(jīng)相當普及,可以說是最遠的地方也能朝發(fā)夕至,從凌幽陵到酒泉幾經(jīng)輾轉(zhuǎn)也能在一天之內(nèi)到達,但是價錢上,給人的感覺就沒那么輕松了。
朱虹卿望著價目表,用極其失落的語氣說道:“這,這是搶錢嗎?我們四個人就要花四千多?人間這是怎么了?我這好不容易找娘娘申請了五千……”但一想到青揚現(xiàn)在還活在恐懼之中,朱虹卿咬了咬牙,為所有人買好了票。隨后,幾人便在候車處靜靜地坐著,一言不發(fā)。
也許朱虹卿還算是能夠適應(yīng)這種變化,其實在玄湖看來人間的變化更明顯。他從家中出來的總時間也不過是一年半的光景,這還是算上了在白虎神域度過的一年。在他的記憶中,前天還和小溪吃著五毛一支的雪糕,昨天還在紫金陵品嘗著五元一碗的鮮美湯面,而今天,出趟遠門就要用兩千支當初的雪糕來換了。而這些對丹丹來說,則更是殘酷了——在她當初在廬州的時光中,七毛錢都能買五斤米了。就更別提當初一元、一元艱難掙錢的白墨了,簡直想都不敢想。
朱虹卿看見大家都在發(fā)愣,用手在眾人面前晃了晃,“喂,你們都怎么了?失了魂一樣?!?p> 玄湖打了個激靈,對朱虹卿說道:“沒事,剛才感慨人間變化太大了。青揚有回信嗎?”
“沒。”朱虹卿略帶失落地說道。
玄湖看著朱虹卿,用一種有些贊許的語氣說道:“沒想到你竟然能這么冷靜,以我平常對你的觀察來說,你應(yīng)該早就急得飛離地面了才對?!?p> 朱虹卿見玄湖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沒,我真的很著急,甚至是最著急的。但是,光著急沒有用。這個時候更需要冷靜?!?p> 丹丹接著說道:“我發(fā)現(xiàn),你從朱雀神域過了一晚之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p> 朱虹卿用余光偷偷地看了一眼白墨,對著丹丹說道:“或許是有了牽掛和擔當吧。我總不能一直冒冒失失的,讓人總是為我擔驚受怕吧?畢竟我……”朱虹卿的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也吞吞吐吐的。玄湖心中熟知朱虹卿的心思,打算幫她把心里話說得痛快一些,于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看著朱虹卿,問道:“畢竟你什么啊?”
朱虹卿看著玄湖沉思了幾秒,“畢竟……畢竟我是長輩嘛!”說著用手拍了拍玄湖的后背。
玄湖被她拍得撕心裂肺,“咳咳,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一段時間之后,速雷列便來了。
畢竟是臨時買的車票,四個人全都不在一個車廂。在列車上這幾個小時,朱虹卿簡直是坐立難安,雖然之前表現(xiàn)得很冷靜,但是逃離了白墨的視線,她便又回到了自己最真實狀態(tài)。她起身在車廂內(nèi)來回踱步著,走著走著就到了車廂連接處。她發(fā)現(xiàn)白墨竟然也在這里站立著,望向遠方。
“看什么呢?”朱虹卿輕快地打著招呼。
“沒,就……看看遠方?!卑啄凵窈瑳]有盯著朱虹卿,顯得有些心口不一。
“你其實也在擔心吧?”朱虹卿將頭伸向白墨的右前方。
“確實是有些擔心,當然我最開始是擔心你會不冷靜?!卑啄戳艘谎壑旌缜洌翱磥硎俏矣美涎酃饪茨懔?。你能變成這樣,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p> 朱虹卿笑在臉上,喜在心里。“看到你這么高興,我就更高興了。有首歌怎么唱得來著,‘幸福著你的幸?!??!敝旌缜渎睾叱@句,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對了,丹丹和乖侄兒在干嘛?”
“我怎么會知道。”白墨回答道。
“你怎么不知道,我在5號車,丹丹在2號車,乖侄兒在3號車,你從1號車一路走到這肯定路過他們啊。”其實朱虹卿心知肚明,白墨是特地過來找機會安慰自己的。
“好吧,丹丹在讀策法書,玄湖……他保密,但也是在看書吧。但我并不是愛看書的那種,比起書,我反而更愛看,”白墨的視線突然從朱虹卿的身上轉(zhuǎn)到了窗外,“看風景?!?p> “真是湊巧,我也一樣呢?!敝旌缜渥旖俏⒙N地說道。
之后,又是經(jīng)過一番輾轉(zhuǎn),眾人于傍晚間到達了酒泉。
剛下車,朱虹卿便收到了青揚久違的回復(fù):
姑奶奶,我現(xiàn)在恢復(fù)了。到達之后請傳音呼喚我。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