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謫剛開始聽見沒有追回玉印,也不由的暗嘆了句可惜,但后面又聽見夜軒要杖責他們,內心有些不忍,于是求情道:“軒殿下,算了吧,此事也怨不得他們?!?p> 夜軒聞言,贊道:“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幾個奴才而已,怎值得公子開尊口求情,但既然公子已經開口了,本王也就不予追究了。”
說罷,對著幾個下人冷冷道:“還不快謝過李公子?”
幾名下人如獲大赦,喜出望外,跪在地上,拼命地向李謫磕頭感謝道:“謝謝,謝謝公子求情!”
李謫伸出手來,輕輕一托,手中靈力翻涌之下,便將幾人扶起,和氣地笑道:“有勞幾位白跑一趟了?!?p> 下人們皆是大吃一驚,紛紛言道“不敢”,他們沒想到,如李謫這般尊貴的公子,竟然會對下人如此和善,這在其他王公貴族身上,是根本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事情?!?p> 夜軒“哈哈”一笑,道:“李公子對這些奴才何須客氣,能為主子做事,是他們的榮幸,”他對幾人怒喝道:“你們這幾個狗奴才,還不滾出去!”
幾人都是驚恐萬狀,立即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李謫看的直皺眉頭,他可是從洛玄大陸舊紀元中,文明時代重生而來,內心深處依然還秉承著人人平等的原則,但他也明白,在如今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平等。
何況對方是懲戒自己的下人,他也不好多說什么,以他的身份立場,能夠為他們求情一下,免受杖責,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李謫抱拳道:“感謝軒殿下的盛情款待,但既然玉印已不在殿下手中,在下也就不便久留,告辭了!”
夜軒急忙起身相送,同時,在李謫離去前,還給了他一柄白玉短匕作為信物,并告訴他,以后憑借此匕首來尋找自己,可以不必通報,暢通無阻。
李謫訝異的看了匕首一眼,將其收起,便離開了夜軒的王府。
他抬頭看了一眼,皓月當空,沉吟道:“嗯……天色已晚,不宜去打擾蔡旭,我還是先去一趟沐家,找沐憐夢吧?!?p> ……
沐家。
“小姐,小姐,不好了!”
一道急促聲在沐家大院響起。
沐憐夢的身影緩緩從大堂走出,看著眼前的沐證青,略顯疲憊的問道;“青伯,又出什么事?”
沐證青一臉驚恐,不可思議地跟沐憐夢說道:“小姐,齊國公李煜竹,涉嫌與我們沐家聯(lián)合勾結澤陽王,已經被皇上打入大理寺了!”
“什么?李煜竹也被打入大理寺了?”沐憐夢大吃一驚,但她不知道的是,他爹沐云,已經被放逐進寒暝淵了。
沐證青接著說道:“傳聞老爺與澤陽王勾結時擬造的盟書名單,在李家被搜出來了,就藏在李家給我們的聘禮箱內?!?p> “聘禮箱?”
聽到這三個字,沐憐夢心頭一顫,就在這一瞬間,她似乎想通了許多事情。
“不僅如此,凡是名單上出現(xiàn)了名字的官員,不論職位高低,全被皇上打入了大理寺天牢進行調查,他們的家人也盡數(shù)被控制起來,府邸面臨查抄,產業(yè)盡皆封停。
一夜之間,京城巨變,無數(shù)官員落網,整個光星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有些官員在被抄家時,內心不忿妄加阻攔的,竟直接被御林軍給活活打死了,將他們的尸體剁碎了拿去喂狗。
經歷了一場血洗過后,如今的朝堂之上,暗流涌動,從前與我們李、沐兩家交好的大臣,也漸漸跟我們疏遠了起來。
甚至轉而投靠趙家,開始去尋求趙家的庇護,即便還有些堅定支持我們的,也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哪一天災難突然就降臨到他們身上?!?p> 沐憐夢震驚地聽著沐證青匯報的一條條信息,一時間難以消化,她猛地想起什么,趕忙問道:“李謫呢?李謫怎么樣了?”
此時,一道悠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呵呵,本少當然是沒事的啦,但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沐小姐也會擔心我呀?”
沐憐夢二人都是渾身一顫,急忙朝門外望去。
只見李謫正向他們緩緩行來,嘴角噙著一絲從容淡定的微笑,仿佛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與他完全無關,從未影響到他的心境。
沐憐夢見他沒事,內心莫名的松了口氣,但也涌起一絲無力感,為什么他每次都像個死豬一樣,滾燙的開水潑過去都激不起半點波瀾。
“是??!本小姐可擔心你了,擔心你的狗頭太硬,臉皮太厚,劊子手的刀砍不動呢?!便鍛z夢見李謫如此自戀,不由地一陣嬌怒,緊咬貝齒道。
李謫呵呵一笑,正欲開口說話,忽然輕咦了一聲,“嗯?”,他望著沐家門前漆黑的巷子內側,仿佛聽到了什么驚闕的竄動,眼珠子瞬間化作淡金之色,凝視過去。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眼中一陣笑意,晃悠著朝里面走去,輕聲道:“呵呵,堂叔,別躲了,趕緊出來吧,如此低劣的藏匿之法,當別人是瞎子嗎?再說了,就你這,瞎子也看得見呀?!?p> 巷子內靜悄悄的,一片死寂,除了李謫的回音外,再沒有一絲聲音。
“哼~”
李謫輕哼一聲,將夜軒給他的白玉短匕取出,直接向門巷深處栽種著的一顆老槐樹樹身上面,漆黑斑駁的樹皮內甩了過去。
“砰!”
樹內一道氣勁襲來,將匕首徑直彈飛了出去,精確地插在李謫腳前三寸的泥土里面,同時從巷內傳來一道震驚的聲音:“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一位身著粗布麻衣,卻眼神明亮,一身正氣凜然的中年男子破樹而出,正滿臉駭然的看著他,眼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而一旁的沐憐夢和沐證青更是驚得目瞪口呆,自己家門前內巷中的老槐樹里面,竟然藏了一個人,而且對方是什么人,又是何時藏起來的,他們竟一概不知。
李謫撿起腳下的匕首,裝回匕殼之中,輕笑道:“呵呵,不是說了嗎,堂叔你的藏匿之法太拙劣了啊?!?p> 眼前的中年男子正是他的堂叔李清,被李煜竹派來保護沐憐夢的,之前李煜竹也有和他提到過。
李清怒道:“放屁!臭小子,你堂叔我的隱匿之法不說天下第一,至少在慕靈王朝也能派進前五了,哪有你說的那么不堪?”
他轉過頭去,看著沐憐夢二人,問道:“你們說,老夫暗中保護你們的這些天,可有發(fā)現(xiàn)老夫的蹤跡?”
沐憐夢二人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對方是李謫的堂叔,而且是來保護他們的,怪不得神通了得,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
沐憐夢急忙上前,恭敬道:“李叔叔修為高深,憐夢這些天曾多次途徑小巷,都未曾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并且,多謝李叔叔,于父親不在的這些天,對我沐家的暗中庇護?!?p> 李清這才對著李謫得意的哼了一聲,道:“小子,聽見沒?”他又仔細想了一下,恍然道:“我知道你為什么發(fā)現(xiàn)我了,一定是你爹告訴你的,對不對?”
李謫微微一笑,也不解釋。
李清不停的打量著他,仿佛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嘖嘖道:“好小子,落筆五品境,你的事你爹已經跟我說過了,媽的,隱藏的可真深啊,什么紈绔、廢物,哼,連我們都被你給騙過去了?!?p> 他又看了看沐憐夢,嘆息道:“丫頭,苦了你了,但謫兒與你退婚,羞辱了你的同時,也是在保護你,希望你能明白,不要記恨我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