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此類的快餐式聊天又持續(xù)了一會兒,表面上,兩人的關(guān)系迅速升溫成無話不談的朋友,至于聊天的效果真正如何,結(jié)果只能深深埋藏在他們的心里。
前天的大雨仿佛只是一個錯覺,街道上已經(jīng)看不見任何積水的痕跡,徐峰一邊用鷹眼掃視四周,一邊比對路線,而陳欣怡卻一路上漫不經(jīng)心,舉止神態(tài)反倒像是旅游。
“這里是自然教會的地盤。”
一名俊朗的青年從街角的陰影處顯露出來,用冰冷的聲音說道,他的左手手臂上纏繞著密集的藤蔓。
“奉我們便利店的店長要求,有事談判?!毙旆咫p手微微舉起,和善地解釋道,隨身攜帶的數(shù)枚匕首已經(jīng)準(zhǔn)備貼地偷襲。
“談判?談什么?”青年皺眉,“我們自然教會不插手你們的事務(wù),也不需要任何談判?!?p> “別這么說嘛,在這種地方,總要認(rèn)識一些朋友,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yīng)?!标愋棱⑿Φ卣f,聲音并不嫵媚,反而清爽得像是早晨樹葉流淌的露水。
青年微微一愣,不自覺地朝她走來,他不是那種見到美女就腿軟的類型,但此刻卻覺得陳欣怡美得不可方物,值得用任何東西交換。
……
“新的玩具?!标愋棱恢皇帜笞¢L頸鹿玩偶的脖子,一邊得意地展示自己的戰(zhàn)利品,“他長得還挺帥的?!?p> 匕首收回原處,徐峰問:“你這樣消耗自己的能力次數(shù),不要緊嗎?”
“嗨呀,到時候你保護(hù)我不就好了?”陳欣怡反而沖他眨了眨眼睛,徐峰因此斷定對方不止有一種能力。
醫(yī)院門口,徐峰透過圍欄的孔眼,觀察內(nèi)里的情況,從外部看,一片寂靜,建筑的窗戶毫無例外都緊緊鎖著,這讓他不禁懷疑起這棟建筑怎樣透風(fēng)。
“喵——”
保安室的門打開,一名身穿防爆服、戴頭盔的人雙手捧著一只雜毛的野貓,走到徐峰與陳欣怡面前。
野貓因為腹部受傷流血,蜷縮成一團(tuán),一直在抖。
他問:“你們,能治好它嗎?”
防爆服想要突破似乎有一定的難度,陳欣怡的能力必須要雙眼對視才能起效,一旦偷襲不成,陷入僵局,對方可能會察覺并派來更多人手。
更何況,他們來這里的目的是談判。
徐峰笑著搖搖頭:“自然教會只招收會治療的能力者嗎?”
“你必須會醫(yī)治別人,才能來醫(yī)院?!彼f出一句普通卻怪異的話,“你如果不會,那就去旁邊的倉庫,像我一樣,混一個看守的職位?!?p> 徐峰問:“這兩天有沒有一個女性來醫(yī)院,她會弱效的治療術(shù)?!?p> 對方?jīng)]有回答,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提問一般。
“我知道,你們在日以繼夜地為他治療吧?”徐峰詐道。
他先前就有過猜測,自然教會治療相關(guān)的能力并沒有浪費(fèi)。
“嗯?”
“我們是便利店的人,在四天前和洞察者組織合作,已經(jīng)知道了這里在發(fā)生的事情。你們有沒有想過,隱瞞這種事情不會有任何好處,事情敗露,你們就是迪比斯的公敵?!?p> 徐峰向前一步,神情忽而變得嚴(yán)厲起來。
“這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穿防爆服的人脫口而出,好一會兒,他笑道,“你在騙我?”
“誰要騙你這種小人物?”徐峰不屑道,“我要見你們管事的人,否則災(zāi)難落到你們身上的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p> 他沒有被激怒,只是平靜地問:“你想和自然教會的教主交涉嗎?”
“如果是教主親自和我們見面,那當(dāng)然最好?!毙旆宀辉噶髀冻鲆稽c(diǎn)猶豫。
“你也是一樣?”
“在便利店,我的等級要比他更高?!标愋棱涞?,這種能力沒法施展的感覺讓她有些煩躁。
“嗯,我登記一下,你們就可以進(jìn)去了。在一樓的問診臺說明情況即可。”他把奄奄一息的野貓扔到一邊,從保安室拿出登記冊,潦草地寫了幾筆。
“在此之前,我還想問一件事?!毙旆鍞r住對方,“為什么要穿防爆服?”
“保護(hù)自己,和各位相比,我太過弱小了?!蹦侨嘶卮鹬瑓s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重新回到保安室,從籠子里抱起一只新貓。
徐峰來到醫(yī)院門口,鷹眼掃視一圈,確認(rèn)沒有危險,才走入其中。
這里和現(xiàn)實世界中的醫(yī)院很相似,一樓大廳有著自助的血壓測量處、掛號處,中間是月牙形狀的問診臺,坐著兩名白衣護(hù)士,正無言地注視著前方。
“不要與任何人對視太久。”徐峰小聲地提醒陳欣怡,隨后走到問診臺前,微笑道,“保安室的人說,允許我們和你們教會的教主協(xié)商,不知道教主什么時間有空?”
“他真這么說了?”白衣護(hù)士的面部終于出現(xiàn)了表情,思考片刻后,回答,“請在耳鼻喉科的七號診室稍等一下,預(yù)計今天還需要二十分鐘。”
“耳鼻喉科?”徐峰心中的違和感更重了,這里的人難道真的把自己當(dāng)作護(hù)士、醫(yī)生來看待了?
“嗯,耳鼻喉科在三樓,主任在忙今天的手術(shù)?!卑滓伦o(hù)士說道。
徐峰甚至不清楚對方是能力者、還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他含糊地點(diǎn)點(diǎn)頭,與陳欣怡離開。
陳欣怡小聲問:“這里的人可不像是精神正常的樣子,你確定沒問題嗎?”
徐峰道:“很奇怪,明明我們路上遇到的人知道自己是能力者,醫(yī)院里的護(hù)士卻……”
狹長的甬道里,兩邊是一個個緊閉的門,天花板上的黃燈泡時不時地閃爍一下。
其中一扇門突地打開了,一名白衣護(hù)士推著四輪車,從里面走出來,瞥了一眼怪異的客人,隨后從甬道的反方向推車離開。
“推車上好像都是一些藥品,可這里真的有病人嗎?而且……為什么能力者治療需要用藥???該不會是……”陳欣怡說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一旁的徐峰僵在原地,“嗯?你怎么了?不會中了什么能力吧?”
“不是……”
徐峰仍然沒有才巨大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視覺。
“剛剛走掉的護(hù)士……好像是葉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