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決定命運的一天
白天，裝修普通的客廳。
中年女人坐在茶幾前，將一大束花從茶幾中間挪到最右邊，她皺了下眉頭，又將花挪到茶幾最左邊。
中年男人系著圍裙，將四盤涼菜、四盤熱菜挨個端到飯桌上。
老爺爺小心翼翼地拿出相機，用干凈的白布仔細擦拭著。他看到老伴在臥室門前來回走動，便小聲將她喚了回來。
中年女人看了眼墻上的鐘表，時針剛剛走到九點。
四個人輕手輕腳地走到臥室門口，伸長耳朵細聽里面的聲音。
臥室里面，米含煙做了幾次深呼吸后，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撥通了那串號碼。
聽筒里傳出人工女聲：“歡迎致電高考成績查詢系統(tǒng)，請輸入您的準考證號，結尾以井號鍵結束。”
米含煙對著自己的準考證，認認真真輸完數字，最后用食指鄭重地按下井號鍵。
一段單調的音樂循環(huán)播放著，米含煙的呼吸也跟著變急促。
過了漫長的一分鐘后，聽筒里終于有了動靜。
“考生姓名，米含煙，您的高考成績?yōu)椤?p> “語文，125分”
“數學，43分”
“歷史，107分”
“神話，72分”
“寶可夢，60分”
“總分，407分”
米含煙的胳膊無力地垂了下來，聽筒落在地上……
“嘟……嘟……嘟”
高考分數，是對過去十二年的一次檢驗。決定了你未來四年所在的城市，學到的知識，和遇見的人。
在得知分數這一天，有的人悲痛欲絕，有的人欣喜若狂，還有的人淡然處之，仿佛這一切都本該如此。
李曉宇和妹妹，此時正淡定地收拾屋子。
李星游初中畢業(yè)，將不需要的課本作業(yè)本收在一起，準備打包賣掉。
李曉宇在整理一些學習資料，準備留給即將念高中的妹妹。
兩人也下定決心，開學后去悟飯市生活，提前整理好帶走的和留下的東西。
李曉宇看到妹妹將那臺接觸不良的收音機，也放到‘帶走的’那一類里，大聲說道：“那個不要了?！?p> 李星游也大聲問道：“你說什么？”
李曉宇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窗簾外擁擠的人影，忍受著外面此起彼伏的喊叫聲。
“李曉宇同學，我們是千陽市報社的，想對你進行一個專訪?！?p> “李曉宇同學，我們公司是制造復讀機的，想請你當代言人，條件隨便開。”
“李曉宇同學，我們是比迪麗大學招生辦的，只要你報考我們學校，我們會免除一切學雜費，并提供高額獎學金?！?p> 李星游捂著耳朵道：“這幫人瘋了?！?p> 李曉宇：“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我們要做好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了?！?p> 李星游看著哥哥，露出無奈但開心的笑容。
“讓一讓，讓一讓?！?p> “擠什么擠，懂不懂先來后到?！?p> “我是執(zhí)法者，你們現在嚴重妨礙他人的正常生活?！?p> “執(zhí)法者有什么了不起，不去抓遺物傀儡，就會欺負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p> 卡蒂狗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聲音。
“你……你看住你的卡蒂狗，你可是執(zhí)法者。”
“懶得跟你廢話?！?p> 敲門聲。
“曉宇，我是崔叔叔，你帶上妹妹跟我走?！?p> ……
執(zhí)法者吉普車上
李曉宇和李星游坐在后排，每人懷里都抱著一個大包。
崔建斌握著方向盤，通過后視鏡看著兩兄妹：“這么大的包，你們要搬家啊?！?p> 李曉宇：“你來的時候我們正在收拾屋子，這兩個包里就是我們全部的家當了?！?p> 李星游著急說道：“不行，還有好多衣服、被褥、燒水壺和臉盆沒拿呢?！?p> 李曉宇：“那些衣服都小了，還打著補丁。被褥里的棉花都起團了。剩下的東西，坐火車拿著也麻煩。”
李星游假正經地說道：“哥，你變了，你已經忘記勤儉節(jié)約的傳統(tǒng)美德了。”
李曉宇輕輕彈了妹妹的腦門：“又給你哥亂扣帽子，勤儉節(jié)約也要把握程度。把不需要的東西留給有需要的人，我們花點小錢提升下生活質量，還能為國家經濟做貢獻，何樂而不為?！?p> 李星游揉了揉腦門，小嘴一嘟。
崔建斌看著兄妹打鬧的樣子，眼里隱隱有淚花閃現。他忽然注意道，副駕駛座上的小許一臉興奮，不時回頭看看李曉宇。
崔建斌：“你興奮個什么勁?。俊?p> 小許：“高考狀元啊，我竟然和高考狀元坐在同一輛車上。”
崔建斌：“很了不起嗎？每年不都有幾十個高考狀元嘛?！?p> 小許激動得伸直胳膊，壓低興奮的嗓音：“這個不一樣?！?p> 崔建斌：“有什么不一樣的？”
小許：“你知道高考總分多少？”
崔建斌：“應該是750分吧。”
小許：“你知道他考多少？”
崔建斌：“不會是滿分吧?！?p> 小許莊重地說道：“770分。悟空國歷史上高考分數最高的人，此時就坐在后面！”
崔建斌：“?。繛槭裁幢葷M分還高20分？”
小許抓著崔建斌開車的胳膊，興奮地搖晃：“你忘了前段時間的大事件？他為了保護同學主動站了出來，與樹枝魔女斗智斗勇，雖身負重傷，但成功拖延時間等到執(zhí)法者。國家為了表揚這種舍己為人的榜樣精神，在高考成績上增加了20分?！?p> 崔建斌穩(wěn)住了吉普車，通過后視鏡看著李曉宇：“所以不算這20分的話，你高考拿了滿分。你不僅跟寶可夢親和度高，還挺會讀書??！”
“還好啦。”李曉宇轉移話題：“你怎么會想到來我家？”
崔建斌：“伍阿姨給我打電話，說你未來一段時間不會太平，最好出去躲一段時間?！?p> 李星游兩只手插到腰上，神氣地說道：“感覺咱倆就像通緝犯一樣?！?p> 李曉宇：“那你覺得咱倆的賞金會是多少……”
小許：“說到錢的話，我聽說市里會對高考狀元發(fā)一筆獎金，金額一萬。”
李星游震驚地說道：“我還從來都見過這么多錢……”
李曉宇默默思考了一會，說道：“妹，跟你商量個事情?！?p> “這筆錢，我們拿出70%留為己用，剩下的3000，我想做一些事情?！?p> “伍奶奶照顧了我們很長時間，我想送給她1000。”
“還有馬澤野老師，當時為了保護我們，導致全身多處骨折，現在還在做康復訓練，給他1000。”
“最后是那位殉職的監(jiān)考老師，給他的家人1000。”
妹妹露出笑容：“我一切都聽哥哥的?！?p> 小許回頭看著李曉宇：“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
崔建斌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李曉宇：“得去學校拿高考志愿表，然后就是選擇專業(yè)了?！?p> 崔建斌一下子來了精神：“選專業(yè)，那當然是……”
李曉宇急忙打斷：“既然我倆要出去躲一段時間，而且距離報考志愿還有幾天，不如我們先去把那件事情做了？”
崔建斌：“沒問題，我一會就去科里請假?！?p> 李星游不解地問道：“要做什么事情？”
李曉宇微微一笑：“秘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