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暴力狂,走開!
許湉湉快速把白存洲平放在地面上,臉朝向一側(cè),解開衣襟,露出健碩的胸膛。
肌理分明的胸膛上,疊著大大小小的疤痕,鞭痕、燙傷,還有一道被刀口滑開后結(jié)痂的暗色傷痕,從前胸蔓延至腰側(cè),似一條蜿蜒的毒蛇,丑陋又恐怖。
許湉湉愣了一秒。
這是普通獵戶能有的傷口嗎?
不過一瞬,她便回神,疊放雙手,用盡全身力氣,快速進行胸外按壓。
一下!兩下!……三十下!
她俯身下去,唇與唇相觸,呼吸糾纏,為他注入新的生機。
五組心臟復蘇過去,許湉湉早已滿頭大汗,她再次俯身,唇瓣相觸,猛地一股大力襲來,她跌坐在地,額間汗水墜落,摔成八瓣。
許湉湉蹙眉,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解釋道:“醒了?你剛猝死,我救了你?!?p> 直到這會,她才有心思仔細端詳傳說中恐怖至極的臉。
輪廓冷冽修挺,眉骨深邃,薄唇不怒自威,一雙眼尾上翹的桃花眼沉若深潭,特別撩人。
可那雙撩人的深瞳中,只透出徹骨的寒。
“許湉湉,你又在搞什么把戲?”
白存洲劍眉微皺,低沉泛冷的聲音壓著怒氣。
一只冰冷的大手快如閃電,直接掐住許湉湉白皙的脖頸,青筋暴起,恨意盡顯。
許湉湉呼吸收緊,喘不上氣,她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朝對方最脆弱的地方踹去。
淦!暴力狂!
她就知道,許春桃給她找的,絕對是狠角色!
男人吃痛,手腕用力,許湉湉疼痛難忍,小臉青紫,差點駕鶴西去。
她雙腳亂蹬,多次命中目標,逼迫男人不得不放手。
脖頸上的手漸漸松開,許湉湉抓住機會,揪住那雙修長的手,全身壓上,將男人的手指反掰,發(fā)出“咔”一聲脆響。
當廚師這么多年,給爪子去骨,她是專業(yè)的!
男人迅速收回手,許湉湉毫不戀戰(zhàn),趁機快速逃離,扣上房門,從外插上,大罵出聲:“畜生!”
她聲音干澀,口中彌漫血腥氣,胸口如萬根針扎入,都是剛剛?cè)毖鯇е碌摹?p> 啊呸!
她就不該救那暴力狂!
她靠在門上,撫住胸口,劇烈喘息,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她還不能走,屋內(nèi)的暴力狂太危險,她不能讓找大夫回來的趙桂花毫無防備闖進去。
屋內(nèi)。
白存洲劍眉微皺,他五臟六腑還似火在燒。
剛剛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能徹底擺脫那個毒婦!
可手指和腿間的疼痛不斷在提醒他剛剛的失敗,他臉色越發(fā)陰沉,用力推門,卻發(fā)現(xiàn)內(nèi)力全失,門只晃動兩下,就歸于平靜。
門外的許湉湉發(fā)出一聲輕輕的嗤笑:“我上鎖了,你別想逃跑奧!”
她譏誚道:“我,你救命恩人,打錢!”
白存洲微微瞇起眼睛,這話她才說過一次。
當時,他一睜眼就看見那個憎恨了多年的毒婦,只想手刃仇人,毫不在意她說了什么。
可靜下心,便能感受到躁動的毒素正在慢慢復蘇,體內(nèi)翻涌的氣血歸于平靜。
剛剛他意識復蘇,唯一感受就是唇上柔軟,似有清甜之氣渡入,驅(qū)散他胸口瘀滯。
好似,真是被這個毒婦所救。
用那種,不知廉恥的方式!
他稍覺驚訝,抿了抿唇,眼中殺意更甚:“你還來干什么?”
許湉湉被一句話點燃,炸毛道:“來干嘛?來退婚!我跟你可不熟奧!別說的我好像很樂意跟你扯上關(guān)系一樣!”
白存洲臉上蒙了一層寒霜。
這話,明明是他來說才對!
他才不想跟這個上輩子紅杏出墻,又通敵叛國,害得他所護城池被屠戮干凈的毒婦扯上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
上一世,他也同樣救下陷阱里的許湉湉,被村長逼著訂婚,當時他中毒失憶,十分信任她,被她偷走重要的信物與人私奔,才造成后面的慘案。
昨天重生回來,他就發(fā)誓,這一世短暫的一生內(nèi),絕對讓她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退婚?呵!求之不得!”
冷冰冰的聲音包含無盡的涼意,殺氣四濺。
門外,許湉湉已經(jīng)緩過來,摸著脖頸上的淤青,她用力閉了下眼。
記憶里,昨日之前,原主與白存洲毫無交集,甚至沒在村里碰到過,怎么會結(jié)下這樣的生死之仇?
即便算上許春桃從中作梗,白存洲的品行也十分存疑。
她嚴重懷疑,這個暴力狂心理不健康,有反社會傾向,再加上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勢,許湉湉不準備再追查下去。
這樣的人太危險,她想在這個時代好好活著,危險人物,還是不要來往的好。
清了清嗓子,許湉湉義正言辭道:“你救我一次,我也救你一次,扯平?!?p> “但你緊接著就掐我脖子,驚嚇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營養(yǎng)費都不能少,你給我一百文,咱們兩清,以后塵歸塵土歸土,再無往來?!?p> 一百文,相當于現(xiàn)代社會的一百塊。
她要的不多,僅僅表明,她不是個愿意被人白白欺負的弱雞。
“一百文?再不往來?”白存洲目露怪異。
這毒婦不對勁,與上一世愛慕虛榮嗜錢如命的她完全判若兩人。
“對?!痹S湉湉十分果斷,直接了當表示:“清了這筆賬,重回昨日之前?!?p> 昨日之前,二人同村而居,從未碰過一面。
白存洲冷冷盯著屋門,目光陰鷙,似要看破門外人的怪異之處,良久,才嗤笑一聲:“可!”
他還要在村里待一段時間,走前,再要這毒婦的狗命不遲!
一門之隔,二人卻再無言語,直到趙桂花帶著大夫趕來。
許湉湉打開房門,從白存洲手上接過手絹包著的一百枚銅錢,拉著趙桂花匆匆離去。
回到家,她把錢給趙桂花:“我救了他,他卻以為我要偷東西,這是給的賠償,還給我說了兩個藥膳方子,約定好以后再無來往?!?p> 本來就是口頭婚約,沒走三媒六證,兩家說過就算。
趙桂花勃然大怒:“敢欺負我閨女?老娘打死他!”
許湉湉剛口干舌燥把她勸下來,就到了午飯時間,許二嫂也已經(jīng)開始生火做飯。
趙桂花嘆了口氣,揉揉許湉湉的腦袋:“我苦命的寶兒哦!娘去給你蒸個雞蛋補補,今兒來不及了,明天娘帶你去縣里瞧病,給你多買點好吃的?!?p> 許湉湉指指桌子上的銅板:“就靠這一百文?連我的藥錢都不夠?!?p> 原主幾乎每天都要吃藥丸子吊命,在不額外犯病的情況下,一個月也要五百文,這一百文,完全就是杯水車薪。
趙桂花臉色一白,大罵許春桃不干人事,恨恨道:“明天就讓你大哥他們?nèi)タh里找活兒干!別怕!就算砸鍋賣鐵,娘也讓你吃上藥!”
許湉湉并不感動。
原主是許家二老的心頭寶,家里大事小情都沒瞞過她,她太清楚家里的境況。
哪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秋收剛過,糧食賣的十兩全買了人參,家里現(xiàn)在唯一值錢的,就只剩下堪堪夠吃到開春的粗糧,就這,還是在大家只吃半飽的情況下。
現(xiàn)在賣掉粗糧,難不成讓一大家人扎脖子餓死?
開源節(jié)流,節(jié)流是沒指望了,當務(wù)之急還是要賺錢,用這一百文做本錢,生出更多的錢來。
“姑!快看!我們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她正想著要做什么來獲取第一桶金,就鬧哄哄闖進來四個小孩崽子。
他們一人兜著幾個金晃晃的,梨!
許湉湉眼前一亮。
第一桶金,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