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比起顏嬌嬌的其他行動，其他人呢，蕭莘海幾乎是可以忽略的存在。
可是最后，蕭瑜霆唯一問出口的，帶著不可饒恕的怒意問出來的，卻是蕭莘海。
他難道不應(yīng)該問她假懷孕的事情嗎？不應(yīng)該介意她的騙婚嗎？
甚至她的“流產(chǎn)”，也不過是做戲，為了給趙芳下套。
可是最后，他卻去問了最無關(guān)緊要的一個人，一件事。
無足輕重到，顏嬌嬌都沒辦法去解釋。
不，不是解釋不解釋的問題。
無論她現(xiàn)在解釋不解釋，這件事在蕭瑜霆心目中，都已經(jīng)不算小事。
解釋，會被他認(rèn)為是欲蓋彌彰。
不解釋，會被他解讀為默認(rèn)。
總歸他要抓著這一點來鬧，她是真無計可施了。
顏嬌嬌推開他，卻被他有些粗暴地拂開手，再度鉗制在身下。
“沒話說嗎？”他眼中的戾氣不減反增。
“你想聽什么？”顏嬌嬌冷靜下來。
他想聽什么，她就說什么。
當(dāng)年蕭瑜霆沒打算再讓她解釋。
顏嬌嬌的態(tài)度，比她的欺騙更讓人心寒。
等到凌晨五點，兩人結(jié)束連續(xù)的“戰(zhàn)事”。
顏嬌嬌起身，去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
她披著松松垮垮地睡衣，端著水杯靠在通往書房的門框上，神情鎮(zhèn)定淡然，像一株午夜月光之下靜靜佇立的蘭花，
“騙了你一紙婚約，是我的錯。要離婚也好，分局也好，或者是重新簽財產(chǎn)協(xié)議，都行?；蛘喏獱斢衅渌敕?，都可以。”
蕭瑜霆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
“一個月，除去你的特殊日期，二十三天。今天三次，你還欠我二十次?！?p> 顏嬌嬌錯愣。
“那之后呢？”
“還清債再說其他的?！彼饷孀呷ァ?p> 顏嬌嬌攔住他。
“你知道了多少，我需要和你交換信息?！?p> 她露出公事公談的神情。
但蕭瑜霆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當(dāng)初她剛回國，第一次和他重逢時差不多。
在他眼中，他是比陌生人還要讓他排斥和厭惡的存在。
“互換信息，你有什么價值？”
尋常人遇到蕭瑜霆這樣的神情語氣，都會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和打擊。
但顏嬌嬌卻竟然換了一副臉色……她原本冷如月霜的神色，緩緩地褪去了，身子如一株蓮葉，搖曳著貼到蕭瑜霆的懷中。
她抓著他的雙臂，笑吟吟地抬起頭，“我可以接受，雙倍的高利息?！?p> 蕭瑜霆盯著眼前那張明艷的面容，喉頭滾了一下。
“三倍?！?p> 這就算是成交了。
這就是說，哪怕平均每天還一次債，她也要三個月才能還清了。
離婚或者分局，都是三個月以后的事情了。
他們現(xiàn)在，還可以維系夫妻關(guān)系。
顏嬌嬌知道，人間道理規(guī)則，禮義廉恥，許多在蕭瑜霆的心中根本是不存在的。
你為他的話語受傷或者喜悅，都是徒勞。
因為他根本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難過或者開心。
和他打交道，生氣歡欣都不值得，但如果你知道你在他眼中，有什么樣的價值，那就好辦多了。
她拖著他到書房里，讓他坐到椅子上，把手里的水杯遞給他喝。
蕭瑜霆低頭喝水，目光卻始終暗沉地看著她。
“蕭莘海確實答應(yīng)幫我，不過我也許了他好處。”顏嬌嬌算是回答了他先前的問題。
卻看到蕭瑜霆的眼里瞬間劃過一抹陰戾。
她反而笑了，“你知道他在國外有生意吧，前年在那邊遇到點事，被我抓住了把柄，是會罰到他傾家蕩產(chǎn)的那種把柄，我答應(yīng)幫他擺平，但前提是他要在蕭家給我當(dāng)內(nèi)應(yīng)?！?p> “他在國外的產(chǎn)業(yè)也是和別人合作的?！笔掕掖╊亱蓩稍捓锏穆┒?。
“是啊，可是別人給了他更多的股權(quán)，國外法律和國內(nèi)有不同，出了事他要擔(dān)更大的責(zé)?！鳖亱蓩山忉?，“你不信可以去查，我是專業(yè)的?！?p> 她確實沒有撒謊，蕭瑜霆本來也只是詐她一下，聞言就沒再說這件事，“所以說，你還沒回國，就和他有聯(lián)系了？”
顏嬌嬌不置可否。
“鐘家的項目，也是你的手筆吧。中間介紹人，也是蕭莘海那邊暗地里給牽的線?！笔掕姓J(rèn)，不僅是趙芳，就連他都小瞧了她。
是了……
這才是最讓他介意的一點。
比起她騙婚，假孕都更讓他不能釋懷的一點。
她寧可和蕭莘海聯(lián)手，也不肯對他推心置腹。
別人都說枕邊人是最為牢固信任的關(guān)系，在她這里卻根本不湊效。
她和他做這最親密的事，和他擁有最親密的關(guān)系，法律上、身體上都是如此。
精神上，卻背叛他，欺騙他。
就算她欠他再多的債，就算他再怎么從身體上征服索取，顏嬌嬌也依然只屬于她自己。
沒有一分一毫是屬于他的。
三年前，她反擊顏姿月，那時候雖然也總是先斬后奏，但好歹也要揍。
而且，顏姿月那樣的級別，并不能給她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
可是趙芳不一樣……
蕭瑜霆不信顏嬌嬌不知道趙芳是什么樣的存在。
不信她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和行為有多冒進(jìn)，也不相信她不明白，如果有他的助力，事情會更順利。
可她最多只是把他當(dāng)成跳板，沒想過當(dāng)同盟。
他對她來說，還不如蕭莘海。
“你報復(fù)我？”什么理由都想遍了，蕭瑜霆只能找到最合理的一個。
顏嬌嬌不說話，只面帶微笑看著他，雙手?jǐn)堊∷牟弊樱谒p腿上。
單從姿勢來說，保持著一種愛人的親密無間。
但蕭瑜霆知道，顏嬌嬌的心和他，很遠(yuǎn)。
“或許吧，”笑夠了，顏嬌嬌的臉色平靜下來，她一只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蕭瑜霆的衣領(lǐng)，“或許是因為你的事情也從來不告訴我，所以我也覺得，我沒必要告訴你。我們各做各的，能合作的時候相互幫助，這樣不是很好嗎？”
蕭瑜霆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很好嗎？
這樣確實很好。
但是他覺得不舒服。
怎么樣都不舒服。
顏嬌嬌看他眼中的冷色裂紋，就重新笑起來，摸了摸他的臉頰，“瑜霆，做人不要太雙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