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真真放置到床上,問他:“真真想去廁所嗎?媽媽帶你去?!?p> 真真眨了幾下眼睛,認真想了想,“我有點想去?!?p> “好,走吧,媽媽帶你去。”
我?guī)е嬲嫒チ诵l(wèi)生間,關上衛(wèi)生間的門,我的心才算落地,我查看了衛(wèi)生間,的確沒有可疑的攝像頭之類的東西!
我心說,幸好廁所沒有攝像頭,不然蘭慕淵就真的是一個大變態(tài)!
我蹲下來,對著真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過他的小手,取下手腕的手表,按下側面的電源按鈕,手表屏幕亮了起來。真真瞪著大眼睛看著我,對我會心一笑。
我長出一口氣,還好電話手表有電!
我調(diào)出通訊錄,找到蘭慕真的電話,準備給他打電話,但是電話里總是響起‘嘀!嘀!嘀!’的聲音,打了三遍之后,我終于悟到了問題的所在,對著屏幕一看,果然:沒信號!
TMD蘭慕淵!屏蔽了這里的信號!
沒有信號就沒有定位,蘭慕真一定找不到我們。
我開始擔憂起來。
此刻蘭慕真在干什么呢?會不會正在幼兒園里查看監(jiān)控記錄?還是已經(jīng)報警了?
蘭慕淵曾經(jīng)傷害過自己的弟弟,會不會傷害我和真真?
我越想越害怕,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怎么樣都無所謂,可是真真是我的心肝肉,我絕不允許別人傷害他分毫。
我將真真帶出衛(wèi)生間,從他書包里拿出紙和筆,哄著他畫畫,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自己則開始專心思考自救的辦法。
我查看臥室和廁所的窗戶,嚴絲合縫,根本沒有可以撬動的地方,關得死死的,看來這家伙早就做過防范,他是被家里人逼成這樣的,原本也不是什么壞人,到底他能有多狠?他的底線在哪里?
等到真真喊餓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已經(jīng)到了中午了,我背對著攝像頭,再次從兜里拿出真真的電話手表來看時間,居然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了,可是我卻什么辦法也沒有想到。
我試著拉了幾下大門,很明顯打不開。
我喊了幾聲也沒有人答應。
難道這兩個大壞蛋出去了?
我可以不吃飯,但是真真不行。
我拿出真真的紙和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大字:孩子餓了!請送午飯!
我將寫了字的紙張,舉向攝像頭,大概一分鐘后,我才放下來。我就是想試探一下他們,看看他們的心到底有多狠,如果他們不送食物過來,那么我就真的該擔心我和真真的處境了。
我對真真安慰道:“沒事,他們看到了一定會送來的,真真忍一下?!?p> 真真卻反過來安慰我:“恩,真真可以忍。媽媽別求他們,要是他們敢欺負媽媽,真真就揍他們!”他攥起了小拳頭,一副稚嫩的錚錚鐵骨的模樣,看上去可愛極了。
蘭慕淵果然通過監(jiān)控看到的我寫在紙上的訴求,不一會就讓小鄭送來了兩份飯菜,他們點的是外賣,保溫袋上還寫著店家的地址和LOGO,果然是在小漁村附近,飯店就在小漁村旁邊的大排檔。
看來蘭慕淵還沒有泯滅良心,我們的處境不是太壞。
一個油麥菜和一份紅椒雞絲,一素一葷,真真的那份里面還有一盒牛奶。吃完飯之后,我哄著真真睡了午覺。
但是我卻睡不著,我試著在紙上又寫了幾個字,放在靠近攝像頭的位置,大概幾分鐘后,小鄭又來了,他打開了房門,將我?guī)Я顺鋈ァ?p> 因為我在紙上寫的是:蘭慕淵,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們談談。
再次來到那個滿是煙味的房間,我不再像上一次那么慌亂,仔細看了看房間里的設施,這里有文件柜,辦公桌和辦公椅,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他在喝咖啡,也讓小鄭幫我到了一杯。
他抬眸瞥了我一眼,“坐吧?!庇掷^續(xù)喝了一口咖啡,才放到辦公桌上,繼續(xù)抽煙,“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我從容坐下來,開始傾訴我已經(jīng)想好的說辭。
“你一定調(diào)查過我,知道我是一個孤兒吧?”
“恩。那又如何?”他漫不經(jīng)心地吹著煙圈。
“我是孤兒,最渴望的就是親情,我十分羨慕有父母的人,有兄弟姐妹的人,我曾經(jīng)想,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親人,哪怕是同父異母或者同母異父,我都會感激上蒼,即便這個親人想要我所有的錢,想得到所有的家產(chǎn),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給他??墒乾F(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我沒有親人,沒有什么錢,也只有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可以容身,所以我才會收養(yǎng)真真,想讓他擁有一個家……”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對著椅子踢了一腳,椅子滑出去兩米遠,撞到了后面的墻壁上。
“閉嘴!你如果是來給我灌雞湯的,就滾出去。你以為自己是誰?圣母瑪麗亞還是圣德仁心的活菩薩?屬于我的東西,我為什么不能拿回來?”看他的架勢,我知道這些話惹怒了他。
“屬于你的,你是可以拿回來,但是不能不擇手段啊,你為什么不能通過正當手段?非要犯法?不能跟蘭慕真協(xié)商嗎?”
“你懂個屁!別忘了我有一個好繼母!她可不是吃素的,她天天盼著我死呢!有一句話叫,他不仁我不義,她心黑,我只能比她更黑!”
這是又談崩了!
看他勢在必得的架勢,我知道勸不動他了。估計是蘭慕真的媽媽做的太過分了才會惹得他怨氣沖天。可是她們是一家人,真的有那么大的仇恨嗎?有必要拔劍相向嗎?
我嘆口氣,還是想說出我自己的看法,“我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樣的過節(jié)才會讓你如此瘋狂,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的親人?古人不是說過冤家宜解不宜結嗎?為什么不能想著和解、原諒,試著大度一些,為什么非要鉆牛角尖?”
他聽到我的話,就開始笑起來,一開始是不自覺地好笑,后來我覺得他是嘲笑我,嘲笑我無知,他甚至都不抽煙了,直接在煙灰缸按滅了煙頭,笑著靠在辦公桌邊,眼角還含著笑出來的淚水,不停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