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耿秋,緊接著,叫阿良的年輕人就接到一個電話。
“喂,刀哥,你到哪啦?”叫阿良的年輕人主動問。
“喂,良哥,我們到南峰市了。”
叫刀哥的長發(fā)男子神情慌張地四處張望一番,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了下去,“我,我們正在吃夜宵?!?p> “那好,你們可千萬注意安全喲!”叫阿良的年輕人叮囑。
“良哥,我知道,剛才差點嚇死了,兩個警察居然從我們身邊走過去了?!?p> “然后呢?你又偷了?”
“哎呀,順手的事嘛,所以......”
“好了,秋哥已經(jīng)說過了,別貪小錢,另外呢,秋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踏入新行業(yè)了,你知道的吧?現(xiàn)在那種事我們盡量能不做就不做吧,現(xiàn)在正缺人手?!?p> “良哥,你是說就那種行業(yè)嗎?”
“是?。∥覀償[攤,既不偷也不搶,我們光明正大,這樣不很好么?”
“好,好,還是秋哥英明,哈哈哈,良哥也威武?!?p> “好啦,快過來喲,不能再惹事啦,否則秋哥可饒不了你?!?p> “哎呀,知道啦,良哥,你是好人,千萬,千萬別跟秋哥講啊!我空了一定請你享受998套餐?!?p> “......”
一陣簡單對話之后,對方掛斷了電話。
叫刀哥的長發(fā)男子開始喝起了啤酒。
另一個光頭男子也舉起了酒杯,倆人干杯開始暢飲。
向東明也坐在他們跟前,大口大口吃著燒烤。
對他來說,這么美味的燒烤,還真是頭一回吃,尤其是那種香噴噴的孜然味,就讓他很是著迷。
吃完一串后,他舍不得的連竹簽都舔了一遍。
光頭男放下酒杯,沖向東明笑笑,隨即作出手勢比劃起來。
“你沒吃過這玩意吧?”
“第一次吃,味道很好?!毕驏|陽用手勢比劃著說道。
“哈哈哈,你跟著我們混,以后還會吃更多這樣的好吃的呢?!?p> “我知道,我會跟著你們混,你們要給我吃好吃的?!?p> “那當然啦!”光頭男子笑著比劃,一邊給向東明夾去一根羊肉串。
向東明毫不客氣,接過來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實際上自從離家出走到現(xiàn)在,他都很少吃過飽飯,每次都緊張兮兮的。
不過到了現(xiàn)在,他除了吃的好之外,竟還隱隱想家了。
他想他母親了,想他家的豬,想他家的雞,還有那一群可愛的小白兔,它們吃的很多,它們是草包。
他知道他母親每天非常忙,根本沒時間照顧它們。
一旦斷草,它們就會肚餓,一餓急,就會打洞逃出來,最后滿院子里都是兔,跑到鄰居家的話,那些惡鄰居就會把它們關起來,一個個捉住殺了吃肉,或偷偷拿去集市上賣錢。
他知道養(yǎng)大一只兔子很不容易,要是被人家捉住殺了吃肉或是拿去賣錢,他就于心不甘。
這些當然只是一點。
更重要的是,他這一走,他母親以后就只能一個人去趕集了。
那么重重的布匹,她就要一個人搬上車、卸下車......她那么小的身板!
沒錯,想到這里他就覺得很不是滋味。
頓時口中的燒烤都沒有滋味了。
然后他就覺得自己不該離家出走。
可是不離家出走,家里就剩他一個人了,沒人陪他干活,沒人陪他玩,他孤獨的時候怎么辦?
他知道他哥哥去了很遠的地方讀書,這一走,就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想到這里,他又覺得自己離家出走是對的。
然后,嘴里的燒烤又有滋味了。
眼前這些人,他雖然不熟悉,但他發(fā)現(xiàn)他們對自己好得不得了,尤其是他們最初跟自己見面打交道的時候。
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被重視感。
讓他覺得人生中居然還有這種奇怪的事情,于是他就很向往,想一直獲得他們的重視感,就像自己當初獲得哥哥的重視感一樣。
可是那也只是開始,漸漸的,過了幾天,他又發(fā)現(xiàn)他們對自己忽冷忽熱,態(tài)度就大變了樣。
盡管如此,可到了現(xiàn)在他也已經(jīng)很難回頭了。
好壞只能聽他們的話,他們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害怕自己一反抗招致他們的怒視。
那是一種可怖的怒視,像噩夢中的壞人。
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只要乖乖幫他們拽住眼前這個白癡,并且能及時地跟上他們的腳步,他們就會給自己露笑臉,否則又是那種可怕的怒視。
眼前這兩個人,他不怕那個光頭聾人。
至少他覺得他跟自己是同類,他也不會說話,耳朵貌似也聽不到,而且,他還能用手勢比劃著跟自己交流。
沒錯,這點就很重要,否則他都不知道他們帶他來干什么,干了什么會有什么樣的結(jié)果,下一步即將去哪里,以及為什么要去。
他害怕另一個長發(fā)男子,是因為他總喜歡怒視自己,除此之外,還用隨身攜帶的短刀嚇唬他,這就讓他很是沒有安全感。
當然,他覺得只要他不拿刀,跟自己站在一塊空地上赤身肉搏,他會毫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他撂倒在地上,他絕對占不到他一點便宜。
他太瘦了,而且個子又不高,長得跟瘦馬桿子似的,風一吹都有可能倒下去。
即使再加上光頭聾人,他們也都不是他的對手。
光頭男子個頭矮墩墩的,還不及他的下巴處。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對他們有點害怕。
這是心理上的,一旦這種恐懼心理形成,他就只能死心塌地跟著他們、任由他們擺布了。
他其實也挺恨長發(fā)男子的,因為這一路上,幾乎所有的餿主意都是他出的,那個光頭聾人喜歡聽他的話,對他又是點頭哈腰、又是俯首帖耳的。
這點他還是看得出來。
只是,讓他時刻看守的這個白癡人,他好像腦子不太正常,時常會翻白眼,鼻涕口水一直流個不停,看起來非常可憐,尤其是他們命令他好端端的揍他的時候,他就很不忍心。
他長這么大,連殺雞都害怕,性格膽小的要命,哪還敢主動打人?
再說了,那個白癡人又沒犯什么錯,而且還真的是怪可憐的。
一路上,他們都幾乎沒給白癡人吃過東西,他餓得連地上的垃圾都撿起來吃。
然而就算他們給他吃東西,也多半都是在調(diào)戲。
這就讓他極為看不順眼。
這期間,那個長發(fā)男子就把自己吃剩的果核仍在地上,又撿起來拿給白癡人吃,白癡人毫不猶豫就接過來,還很快就吃進了肚里去。
還有,這光頭聾人也壞的很,他居然給那白癡人吃滲了他的尿液的饅頭,結(jié)果,白癡人也吧嗒吧嗒地吃了。
他雖然看的過癮。
可有那么一瞬間,還是禁不住一陣惡寒,感覺他們對待白癡人的方式,也有可能會用到自己身上。
不得不防啊!
“我們吃完了燒烤,就去睡覺嗎?”向東明用手語比劃著問光頭聾人。
他很困了,連續(xù)幾天都沒休息好。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站著都能睡著。
光頭聾人面色一沉,“想得美!我們吃完了就去車站買票?!?p> “買票?買票干什么?”
“去下一個地方?。 ?p> “哪里?”
“這個你不用知道?!?p> “好吧?!?p> 正在這時,光頭聾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是關于白癡人的事。
他往嘴巴里塞一塊肉,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給長發(fā)男子看。
長發(fā)男子瞥了一眼,嘴里不屑地說道,“一到那邊,我們就完成任務了?!?p> “那他們呢?”
“他們?”長發(fā)男子面露出殘忍的微笑說道,“他們——他們會被他們變成殘疾人?!?p> “他在說什么?”向東明輕輕推了推光頭聾人的胳膊肘,煞有介事地問。
光頭聾人詼諧地笑了笑,比劃說道,“待會我們要帶你們?nèi)ベ嵈箦X。”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