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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冷宮第五年

第十五章 大腳印

我在冷宮第五年 安喜悅是我 4073 2022-10-02 21:16:43

  第十五章大腳印

  花匠在大喊大叫:“為什么抓我?難道我就不能喝酒么?我找不到老婆,我都快愁死了,我不能喝酒么?”

  不過,這人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我就慢慢走了進(jìn)去,讓陳一把那件剛剛挖出的血衣展開,又讓道遲把那顆素銅扣拿了出來。同時,讓石捕頭去脫花匠的衣服,并且讓他把血衣給他穿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花匠從一開始的大喊到聲音變?nèi)?,到緊張到發(fā)抖,血衣被穿上的時候,道遲把那顆素銅扣重新穿進(jìn)了衣襟之上,花匠直接哭出了聲。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點(diǎn)什么?”我瞅著他,“你老婆是怎么死的,你最是清楚,為什么要嫁禍給謝木全?到底是誰殺死你老婆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花匠低下頭去,“我恨那個臭婆娘,碎尸萬段都不解氣。但是,真的不是我殺的。你們要是找不到兇手,就算是我殺的吧,我也可以認(rèn)的?!?p>  這叫什么話?

  外面已經(jīng)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大家議論紛紛起來。不過,南廠和京畿府抓人辦案,這些人也不敢靠近,只是遠(yuǎn)遠(yuǎn)在外面圍著。影子低聲說:“要不帶回京畿府吧,這里人多眼雜,恐生事端。再說了,驚蟄日就要到了,肖大人說最好不要聚集,不要扎堆才好。”

  “我再問幾句就好。”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對花匠說道:“到底誰殺的?”

  “不是我……也是我。”花匠這個回答真是令人煩躁。

  花匠說,他和老婆這幾年常常吵架,老婆就經(jīng)常不回家了,一旦回來沒幾天就又能吵起來?;ń尺@幾年的生意做的也不錯,很多人都很認(rèn)可他擺弄花花草草的本事,所也接了不少的活計(jì),很是辛苦。

  可就這樣在外面累了一整天,回到家里之后,還要看老婆的臭臉,所以他也是心里很不痛快,有時看到她罵他的樣子,都想著干脆拿刀捅了她就可以一了百了。

  終于有一天,花匠連著三天三夜都在某個大戶人家栽種花草,已經(jīng)很累了。他回家一看,灶火和炕頭都是冷的,心里就特別生氣。他就合衣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氣。這個時候,老婆回來了,還花枝招展的,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

  兩人一見面就又吵了起來,氣得他真的就抄起了刀捅了老婆一刀。老婆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他跟在后面追了一圈,也沒見到人影,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過了幾日,他越想越不對勁,又出去找了找,結(jié)果還是沒有。后來,他想著或許老婆就是死了,這樣也挺好的。

  謝木全來借宿的時候,他也是無意中看到謝木全包袱里的一百兩銀票,因此心生歹意,才想著嫁禍給謝木全?!拔疫@件衣服也是當(dāng)時沾了老婆流出的血,不知道如何處理才好,就先埋起來了。這扣子怕是那個時候被老婆抓下來的吧……我老婆在哪里?你們找到她了?我就是一時貪念,我錯了,我錯了……”

  這個時候他倒是承認(rèn)了捅了自己老婆一刀,但這具女尸為何在荒井里呢?

  “你捅了你老婆的哪里?”我皺著眉頭,這人看起來依然并沒有說實(shí)話吧。

  “我不記得了……”花匠俯身在地,“我說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這態(tài)度也是夠了,我挺不高興的。石捕頭還是挺會看臉色的,直接一腳就踢了過去,把花匠踢得翻了個身,嘴角都流了血。不過,這個時候,揍他一頓也沒意義,畢竟這案子不對,還有什么沒有說出來。

  按道理說,每一個兇案都會有個受益者,那花匠因?yàn)榧彝ガ嵤職⑷?,又想為了錢財陷害他人。最終,他若是不承認(rèn)他將老婆殺死丟入荒井中,很可能最后就判一年監(jiān)禁就釋放了。這事情不對,特別不對。

  外面的人又多了不少,影子擔(dān)心安全問題,畢竟我們帶的人不多?!靶邪?,先帶回京畿府,稍后再說?!蔽艺酒鹆松?,在他們的護(hù)衛(wèi)中上了馬車。

  風(fēng)有些冷,我忍不住緊了緊衣襟,對影子說道:“京城方位圖有沒有比較詳細(xì)的?”

  “南廠有一份很詳細(xì)的,我給你去拿。”影子說道。

  “你看看謝春花的身體如何了?如果可以,讓她帶著孩子去京畿府,先帶到偏廳里,我想或許她也是有用的?!蔽蚁肓讼?,她也是要與謝木全見面的,還是安排在京畿府,并且也應(yīng)該讓她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坐在京畿府的文書處,我與王文書幾個人說了一下剛才的情況,他們也覺得疑點(diǎn)太多了。此時,有勘察過現(xiàn)場的幾個仵作也回來了,大家干脆就直接把所有的證據(jù)和口供都攤開,打算全方位的研究一下這個事情。

  “其實(shí),這里有個疑點(diǎn),一直對應(yīng)不上?!闭仑踝魇强辈旎ń臣依锏模贸隽俗约旱男”颈?,很是認(rèn)真地說道:“能夠看得出來,花匠的屋子里有女人的生活痕跡,也有謝木全的物品等等。不過,我仔細(xì)看了看,這院子里雖然過去了這么多日子,有不少人,包括我們的人都去勘察過現(xiàn)場,有些凌亂了。不過,有一雙腳印,至今沒有對應(yīng)上?!?p>  “什么?”我們一起轉(zhuǎn)向了他。

  “我也是剛才又去復(fù)查一遍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闭仑踝鲾傞_了他的圖畫筆記,“這個院子不大,院墻也不算高。院子里和房間里能夠提取到不少腳印,細(xì)細(xì)比對之后發(fā)現(xiàn),有花匠的,謝木全的,還有南廠的——南廠的靴子有特別的印記,比較好認(rèn)。京畿府的也是一樣,都是能夠辨別出來的。因?yàn)槭掳l(fā)之后,院子就被封鎖了,幾乎沒有外人進(jìn)去過。但是,我就在這其中發(fā)現(xiàn)了一雙大腳印,比一般人的都大一些,并且還有幾個半腳印出現(xiàn)在了墻頭?!?p>  這個線索真是一下子就炸開了,張文書,陳文書,石捕頭幾個人全都湊了過來,仔仔細(xì)細(xì)看著這個腳印,七嘴八舌起來?!翱粗@個腳印的確大一些,說明這人應(yīng)該也很高?!?p>  “腳印清晰,若不是體重,就是身上背了重物?!?p>  “這個花紋看起來很是普通,一般鞋鋪?zhàn)佣加匈u的。”

  “如果是高個子,應(yīng)該是比較容易找的?!?p>  “為何要爬墻?”

  “步幅不大,但每一步的距離都差不多,說明他對花匠的家里很是熟悉,就算是從墻頭跳進(jìn)來,也沒有慌慌張張。”

  這群人七嘴八舌起來,倒是把我擋在了外面。我拿著影子剛送過來的方位圖仔細(xì)看了起來,卻忽然有些心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確認(rèn)。

  “咳咳咳,大家聽我說一句?!蔽业穆暳坎淮?,但他們也都是肯聽的。因此,立時安靜了下來,“我是覺得,花匠和謝木全的供詞互相矛盾。謝木全可是說過,他聽到了花匠老婆的聲音,并且可能還看到了一個身影。但按照花匠的說法,他早已經(jīng)殺,或者是刺傷了他的老婆,那么,又出現(xiàn)的那個人是誰?”

  “所以,花匠說謊了?”石捕頭問道。

  “或者說,他是在隱瞞什么?”我反問道。

  “為何隱瞞?”王文書也問道。

  “必然有問題?!蔽颐嗣@張方位圖,“讓石頭再試試吧,聞一聞荒井附近是不是還有什么東西,或者是線索之類的?!?p>  王文書對于石頭能夠聞出味道的事情很感興趣,因此跟著石捕頭一起帶著狗子去現(xiàn)場了,其他人繼續(xù)整理各種證言資料。

  我讓影子悄悄帶著謝春花和兩個孩子進(jìn)了大牢,一見到謝木全,這兩人就抱頭痛哭起來。影子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和謝春花簡略說了一下情況,所以謝春花心里也有了準(zhǔn)備,不過看到了謝木全這副鬼樣子,也真是嚇壞了。一時間控制不止自己,嚎啕大哭起來。這兩個襁褓中的小孩子雖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被這個氣氛感染,也大哭起來。

  我扎著手腳,想著這可不是哭的時候,就伸手接過了其中一個孩子哄了哄,但我這個技術(shù)也是挺沒用的,只好對謝春花說:“你們一會哭,先把孩子哄一下。”

  謝木全看到了兩個孩子,更是哭得厲害了。我又煩躁了,最近特別容易煩躁?!皠e哭,先把事情弄清楚?!?p>  影子走過去,硬生生把兩個人分開,把孩子一人一個塞在了懷里??偹闶侵棺×搜蹨I,兩人認(rèn)認(rèn)真真地哄起了孩子。

  “你到底有沒有看到花匠的老婆?”我問謝木全。

  “只是看到個影子,聽到了聲音?!敝x木全仔細(xì)想了想,“我不太能確認(rèn)。”

  “謝木全,你為什么要去花匠家里???”我忽然問了他一句,他渾身一抖,看了一眼謝春花。謝春花帶著面紗,看不清楚表情,只是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慢慢說道:“栓柱,你去做什么?”

  嘿嘿,有問題。

  我摸了摸懷里的方位圖,默默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謝木全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一點(diǎn)沒含糊,直接說道:“謝木全,你是去顧長茂外室那里吧?這個花匠的老婆是不是有問題?你知道了什么?”

  事情很有趣,人心很難測,愛情真復(fù)雜。

  這是我唯一想說的事情。

  謝木全一路跟著謝春花進(jìn)了京,他們其實(shí)都知道顧長茂有外室,也知道地點(diǎn)。謝木全想著倒不如先去看看顧長茂外室的情況,畢竟心里有數(shù),到時候謝春花也有個準(zhǔn)備。

  謝木全在三年前來過京城,為了處理謝家客棧的地契。當(dāng)時他是悄悄來悄悄走,也悄悄去了顧長茂外室看了看狀況。當(dāng)時,他發(fā)現(xiàn)一個叫三娘的外室與一個花匠的關(guān)系不清不楚,拉拉扯扯,甚至還有了些親密的行為。

  這倒是把他給嚇壞了,想著怎么會是這樣呢?難道這個三娘在外面偷漢子?

  回家后,他還告訴了謝春花。謝春花倒是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很正常,他顧長茂想要保持癡情形象,也不可能總?cè)ネ馐遥菐讉€女人能耐得住寂寞?這個三娘必然就是有別的男人了。也是活該,有人給他戴了綠帽子,還真是報應(yīng)。”

  畢竟距離遠(yuǎn),謝春花和顧長茂保持了貌合神離的書信往來之外,也并無任何消息互通。日子也就這么過了下去,要不皇上搞出這樣的事情,也未必有機(jī)會捅破了所有的秘密。謝木全想著看看顧長茂的外室,順著這個線索就發(fā)現(xiàn)了花匠。

  “所以,你能確定花匠的老婆是顧長茂的外室?”我想了想,這個事情也有點(diǎn)難辦了。

  “我沒有見到真人,所以不能肯定?!敝x木全想了想,“但我在雜物間里看到了一副拐杖,三年前,我見到過這個三娘,當(dāng)時她拄著拐杖,說是去外面玩的時候摔斷了腿?!?p>  “你等下?!蔽伊⒖毯坝白?,“這事情要向仵作和道心他們問一下,如果女尸的腿有問題,就八九不離十了?!?p>  “好,等我一下,馬上?!庇白铀俣葮O快,又飛了出去。我覺得吧,肖不修是故意把影子留給我的,生怕我身邊沒有得力的人做事情。不過,他也真是太貼心了,這樣的話不僅速度快,事情還能夠進(jìn)展的很快。至少,轉(zhuǎn)瞬間,我就看到道心道遲提著仵作進(jìn)來了。

  他們帶來的消息很明確,這女尸雖然已經(jīng)腐爛,但有一條腿很明顯是曾經(jīng)受過傷的?!叭绻軌虬颜业降牟剂辖o知情人看一下,應(yīng)該也是能夠斷定身份的?!必踝饕彩琴N心,補(bǔ)充了一句。

  但這個事情吧,有點(diǎn)困難。顧長茂的事情還沒有外傳,我不能貿(mào)然去他的外室詢問情況。這事情,要找皇上了。再有,還有一個大腳印沒有破解,我不能急,一定要耐心地再等等。

  “小七大人,無須顧忌我的身份,這顧長茂對于我而言,已經(jīng)是陌生人了。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向皇上請辭掉所有身份,我只想找個地方安心做個農(nóng)家婦,和栓柱一起照顧兩個孩子平安長大就好了。”謝春花直接給我跪了下來,至少她現(xiàn)在還是誥命夫人的身份,我們幾個都閃了閃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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