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里有個食盒,王文將門簾放下,隔著一個三指寬的縫隙邊吃邊注意著樓船動靜。
下午兩點左右,這時候基本已經(jīng)沒什么客人了。
樓船上突然響起一陣女人的慘叫聲。
王文精神一振,打眼看去。
只見樓船里面,一個衣衫不整的少女被兩個黑衣壯漢各自拽著一條手臂,像是拉牲口一樣拖到甲板上。
接著一個服飾艷麗,頭戴珠釵的中年婦人身姿搖曳地跟了出來,語氣輕描淡寫道:“扒光她的衣服丟到水里,什么時候老實什么時候拉上來?!?p> “放開我,你們這群畜生……”
少女瘋狂掙扎,嘶聲尖叫,卻又哪里是兩個大漢的對手。很快就被扒成了小白羊,只剩最后一件白色肚兜勉強遮住要害。
接著兩人把少女拉到甲板圍欄處,撈起一條麻繩做了個圈套勒住少女的腰肢,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一把將她推進(jìn)了江里。
正值深秋,昨日一場大雨沖走了秋日最后一絲暖意,令這渾濁的江水越發(fā)冷冽。
少女手忙腳亂的模樣顯然不會游泳,寒冷的江水加上內(nèi)心的無助,令那張本就蒼白的俏臉迅速泛青。
即便如此,少女眼中依舊毫無妥協(xié)之意,迎著上面婦人戲謔的目光,咬著牙扯開身上的繩索,“你們會有報應(yīng)的!”
說罷,少女一頭扎進(jìn)了水底。
“好個剛烈的丫頭!”
婦人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旋即冷笑一聲:“想死,哪有這么容易!”
不用她開口,兩個壯漢已經(jīng)撲通一聲跳下水,片刻間就將喝得小肚溜圓的少女拖出了水面。
……
“毒婦!”
王文暗罵一聲,止住了下水的動作。
以前他也聽過花船上的女人大多都是可憐人,可親眼見到這逼良為娼的一幕,依舊感到心中有股火在燒。
若不是顧慮到船上可能藏匿的修士,王文剛才差點忍不住將這幾個畜生給吞了。
甲板上,婦人示意兩個壯漢將少女頭下腳上地架著,一腳狠狠踹在少女小腹。
“哇”
巨力打擊下,少女慘叫著吐出一股水箭。婦人面帶猙獰,一連踹了三四腳方才微喘著停下。
此時少女已經(jīng)清醒過來,布滿血絲的雙眼黯淡無光,表情卻依舊倔強。哪怕被踢得腹中絞痛也不再叫一聲。
婦人伸出一只保養(yǎng)細(xì)嫩的手掌,用力扯住少女的頭發(fā),湊到她的眼前尖聲道,“想跟我斗?好,我成全你。”
“把這小賤人拉下去,灌上烈女春關(guān)起來,明天一早送去西城后街,不到晚上不許回來。”
西城后街,是著名的貧民窟,里面住的都是流浪漢、乞丐之流。
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落到這群人手里,會是什么下場,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兩個壯漢聞言眼中都閃過一絲可惜,左邊那個三角眼的漢子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紅姐,這小賤人不識抬舉,不如先讓我們兄弟調(diào)教調(diào)教?”
紅姐雙眼一瞇,輕笑道:“當(dāng)然可以,不過記得準(zhǔn)備好棺材,不然沉尸江底就只能做個孤魂野鬼了?!?p> 三角眼漢子咽了口唾沫,干笑道:“紅姐別當(dāng)真,我說笑的……”
“拿船上的規(guī)矩說笑?”
“紅姐您別生氣,三刀就是個嘴,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壞了您的規(guī)矩?!?p> 另一個方臉漢子出聲打著圓場,三刀也是連連賠罪。
紅姐臉色稍霽,“我再說一遍,想女人就去別的船上找。若是壞了紅秀坊的招牌,別怪我不講往日情面?!?p> ……
江面上,一艘掛著陳字帆的貨船緩緩駛來,看方向赫然正是沖著紅秀坊去的。
船頭,兩個四十來歲的男子正在交談。
“潘兄可是后悔了?”
“事到如今,后悔又有何用?只是我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公子那邊消息確定不會出問題吧?”
“這么久以來,公子的消息何時出過問題?潘兄盡管放心,今日過后,咱們便再也無需這般東躲西藏了。”
“但愿如此吧!”
此時若祁漢在,定能認(rèn)出,這兩人赫然便是近日失蹤的東林醫(yī)館館主潘世云,以及南城藥材大戶曲松。
兩人說話間,一艘漁船從后方擦身而過。無人注意到,船尾盤成一團的纜繩悄然凹陷了一瞬。
商船徑直停在了紅秀坊的樓船旁,那位衣著艷麗的紅姐此時煙視媚行地指揮著手下搭好了板橋,神色嬌媚迎了上來。
兩只白嫩柔荑分別攬住兩人手臂,膩聲道:“二位哥哥可是許久沒來看小妹了,人家都快想死你們了。”
潘世云心緒不定,只擠出一絲笑容作為回應(yīng)。曲松卻是嘿嘿一笑,“你這騷蹄子,是想我了嗎?”
“哎呀,松哥你壞死了~”
三人你磨我蹭地進(jìn)了樓船,聲音漸漸遠(yuǎn)去。
負(fù)責(zé)搭板橋的幾個漢子相視一眼嘿嘿怪笑起來。
“哥幾個我來得晚,問個事,不是說紅姐已經(jīng)不做了嗎?”
“呵呵,兄弟還是年輕,干這行的哪有做不做一說,主要還是看銀子到不到位?!?p> “也不知道和紅姐睡一次得多少銀子,那大屁股,嘖!”
幾個漢子紛紛蕩笑著收起橋板。
“咦!”
突然一人發(fā)出低呼,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怎么了大頭?”
被叫做大頭的青年抽回板子,疑惑道,“我剛才抽板子有點抽不動,感覺像是有人從上面踩過去了?!?p>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幾人哄笑:“我看你小子八成昨天太累了吧?”
“這可沒準(zhǔn)兒,聽說大頭這家伙就喜歡上歲數(shù)的,估計是昨晚被榨干了。”
大頭頓時面紅耳赤:“誰被榨干了,老子猛得很!還有老黑,你還有臉說我,上次剛進(jìn)屋不到一炷香就出來了,人姑娘都不好意思收錢……”
“你放屁,老子那次是喝多了,否則老子讓她三天下不來床!”
……
王文聽著身后的污言穢語,暗自舒了口氣。
雖說虛靈沙衣隱匿效果驚人,可并不能消除物質(zhì)影響。還好這幾個家伙沒往這方面想,要是換個心思縝密點的,還真的有暴露的風(fēng)險。
“得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