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鏢局。
李沐白等人正在大廳等消息,一名巨鯨幫頭目忽然快步走入大廳,對李沐白道:“幫主,有消息了?!?p> 李沐白、林震南、張大勇等人精神一振,“什么消息?”
那頭目道:“方才陳千戶派人來通知,他手下百戶在城西福臨客棧,發(fā)現(xiàn)三名從灌縣來的川人,衣著打扮跟少鏢頭形容的十分相似?!?p> 灌縣,正是后世的都江堰,也就是青城山所在地。
林震南對張大勇道:“那多半沒錯了,福臨客棧與鏢局不過相隔五條街,不到百丈距離,頃刻便至?!?p> 王夫人怒道:“這些混賬住在這么近的地方,當(dāng)真是明目張膽,絲毫未將福威鏢局放在眼里,咱們這就拿下這幫宵小去?!?p> 張大勇略一沉吟,勸道:“嫂夫人稍安勿躁,對方想要覆滅福威鏢局,絕不可能只派出三個人?!?p> “依我看他們多半只是來踹盤子的先鋒,余滄海應(yīng)該還沒到,咱們不妨先盯住這幾人,等余滄海一到,再一網(wǎng)打盡不遲?!?p> “師弟師妹,為保萬無一失,這次便由我們親自去盯著,再帶幾名幫中好手隨行?!?p> “一旦那三人出門,咱們立刻綴上,幫中兄弟則是回來報信,負(fù)責(zé)路上聯(lián)絡(luò),林兄屆時率大隊人馬隨后跟上?!?p> “沐白兄,勞你告知陳千戶一聲,多謝他們的鼎力相助,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即可,無須再勞動千戶所的兄弟。”
福州衛(wèi)有五個千戶所,衛(wèi)指揮使自然不可能調(diào)動所有兵力相助,能出動一個千戶所,就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
劉大華幾人自無異議,林平之上前兩步,道:“師父,讓我也跟著吧!我要親手為史鏢頭他們報仇?!?p> 張大勇拍拍他肩膀,贊賞道:“很好,江湖人便該義字當(dāng)先,你便跟我們一起行動吧!不過一定要聽招呼,絕不可沖動誤事。”
聽到張大勇對林平之的贊揚,林震南與王夫人也極是歡喜,感嘆兒子真的長大了。
……
辰時二刻,于人豪三人離開客棧,往北而行。
那邊有一片山林,出發(fā)前便已約好,到此地匯合。
原劇中本只需一人前去匯合引路,另外兩人依舊盯著福威鏢局。
如今自然沒這個必要,有一百巨鯨幫眾盤踞在福威鏢局,便是余滄海到來,也不可能攻得下來。
若留在鏢局外,一個不慎說不定會暴露行蹤,被對方拿到把柄。
這巨鯨幫背靠華山派,若是被抓到把柄,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三人往北行得五六里,到得一處山坳中。
便見師父余滄海,帶著二三十名精英弟子正等在此處,侯人英、洪人雄等親傳弟子也盡數(shù)在場。
“怎么來得這么慢?”
于人豪不敢怠慢,忙解釋道:“師父容稟,原本我們一早就要前來匯合,但福州城里進了倭寇海盜的奸細(xì)?!?p> “福州官兵搜尋奸細(xì),查驗路引,耗時良久,我們等官兵一一查驗完,才得以離開客棧?!?p> 聽完他的話,余滄海臉色稍霽,又皺眉問道:“怎么是你們?nèi)齻€人來此?不是讓你們?nèi)硕⑸?,一人來此匯合嗎?”
“你們讓人彥一人盯梢,如何招呼得過來?”
三人臉色皆是一變,于人豪與方人智皆看向賈人達(dá),賈人達(dá)則是垂下了頭去。
余滄海見狀,心下暗呼不妙,厲聲問道:“究竟怎么回事?”
便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山坳之外忽然傳來一道沉厚的聲音:“這個問題不如由在下來回答余觀主如何?”
“誰?”
眾青城弟子臉色大變。
下一刻,便見大批人手自山坳外沖出,將這處山坳圍住,放眼望去,竟有不下兩百人。
其中百來人身穿巨鯨幫的灰布長衫,另有百余人,則是著福威鏢局鏢師趟子手的青布短打。
為首的正是張大勇五人,并林震南一家與李沐白。
當(dāng)看到李沐白和林震南父子,余滄海臉色頓時一片鐵青,哪里還不知道于人豪他們已經(jīng)暴露。
林震南滿面悲憤的道:“余觀主,林某年年給你青城派送去厚禮,雖然你不收,但林某自問并無對不住你青城派的地方?!?p> “偏偏今年,你收了我送去的厚禮,反而對福威鏢局下此毒手,簡直就是豺狼行徑,你青城派如此行事,與邪魔外道何異?”
形勢比人強,此時余滄海也不敢直接撕破臉皮,只是沉聲問道:“我下什么毒手了?你莫要血口噴人?!?p> 林震南怒道:“事到如今,余觀主也被我們抓個現(xiàn)行,莫非還想來個抵死不認(rèn)?”
“你為謀奪我林家那根本不存在的辟邪劍譜,不惜傾舉派之力,同時對我鏢局總號與各地分號動手,意圖滅我福威鏢局滿門,此事豈容你抵賴?”
余滄海心下大駭,目光疾閃。
這怎么可能?他策劃多時,行事如此周密,對方怎會對他的計劃了如指掌?
張大勇冷笑道:“余觀主是在想,為何你的陰謀會泄露得如此徹底吧?”
余滄海凝視著張大勇,問道:“你是哪個?”
張大勇傲然道:“華山門徒,張大勇。”
“大字輩!”余滄海臉色一變再變,他忽然想起了幾個月前,來青城派送信的陳大禮,心里隱隱抓住了什么。
張大勇道:“不怕告訴余觀主,你的陰謀早已被我家掌門獲悉,他派出華山門徒趕赴各地分號支援?!?p> “這會兒你那些對鏢局分號動手的弟子,恐怕都已經(jīng)被拿下,余觀主便是想推諉,也不可能了。”
余滄海掃視了一眼四周,兩百余人將他們牢牢包圍,還有華山派大字輩門徒對他虎視眈眈,今日算是徹底栽了。
他腦門上冒出細(xì)密汗珠,對張大勇緩聲道:“張賢侄,家?guī)熍c你們岳掌門的師父素來交好,咱們兩派也一向友好往來。”
“你當(dāng)真要不顧兩派交情,兩幫十派的義氣,對我青城派趕盡殺絕?”
張大勇神情一肅,道:“人情大不過公理,余觀主所行之事實在令人發(fā)指,青城派已墮魔道,我兩派關(guān)系再好,在下也無法包庇。”
“這次若非掌門查知,以余觀主的安排,福威鏢局勢必被你青城派屠盡滿門,屆時他們又該向誰鳴冤?”
“以你余觀主的作為,還妄想繼續(xù)占據(jù)十大門派之一的名份嗎?”
林震南父子與眾鏢師聽得是氣血翻涌,忿忿不平,對華山派更是崇敬萬分,感激不盡。
張大勇接著道:“不過掌門在來信中提到,若余觀主及參與此事的青城弟子,愿意自廢武功,束手就擒,也可饒你們一條性命。”
余滄海與眾青城弟子勃然大怒,若武功被廢,那簡直比要他們命還難以接受,他們哪里肯依?
事到如今,也不過是拼死一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