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音音真的生氣了
白卿音躲過三伯父愧疚的眼神,站在父親身側(cè),沉聲問道:“三伯父可曾想過,若是寧毅帶出一封情報(bào),受傷害的便會是我的父親。”
“人心險(xiǎn)惡,寧毅被生父拋棄,生母心懷怨恨將她養(yǎng)大,為何三伯父見他闖入書房,不拿他問罪?!卑浊湟舳汩_白文勛愧疚的目光,壯著膽子將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晚輩不能對長輩不敬,這是禮數(shù),是規(guī)矩。
可她若是不說出這些話,她心底那股子怨氣出不來。
寧毅和寧湘不顧家國利益,罪該萬死。
盛京墨站在一旁,腦海中回憶起,寧毅被狼群啃食的場景,眸底落過一絲后悔。
那狼群是他放的,他就站在一旁看著寧毅被狼群撕咬,看著他拼命掙扎............
他不該讓他死的那般痛快。
他應(yīng)該留他一命,讓他受盡世間所有刑法,讓他與他的母親嘗受人世間所有悲苦。
他應(yīng)該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寧毅死在我眼前,他身邊跟著兩個(gè)人,一是安志杰的人,一個(gè)是回紇人?!背聊徽Z的盛京墨看著眼前弄不清楚利害的白文勛,開口道。
“你為何沒有告訴我?”白卿音回首看著盛京墨,問道。
眸底有驚訝,有不悅,亦有一絲失望。
“那回紇人被伏擊時(shí),吞藥而亡。我不想讓你憂心,便與陛下將這件事壓了下去。一直暗中徹查?!闭f完,盛京墨看向白鶴延,道:“此事義父也知道?!?p> “對不起。音音,對不起?!卑浊湟舻馁|(zhì)問和盛京方才揭露的事,讓白文勛膽戰(zhàn)心驚,汗流浹背。
他的一念之仁,險(xiǎn)些害了自己最疼愛的侄女,險(xiǎn)些害了自己至親。
“我是晚輩,晚輩不該苛責(zé)長輩,可伯父御下不嚴(yán),險(xiǎn)些害釀成大禍,傷害父王。我無論如何不能原諒?!卑浊湟粑罩约焊赣H的手,拂袖而去。
“音音.....”白文勛立刻想要追上去。
白卿音速度極快,絲毫不給白文勛追上的機(jī)會。
白文勛見幾人上了馬車,心中焦急,看見府苑門口有一匹馬,散了韁繩追了上去。
“駕........”白文勛立刻縱馬追上。
馬車上,白鶴延聽見身后馬蹄聲,掀開車簾去看,卻見白文勛縱馬追了上來。
他放下車簾,對著馬夫喚道:“加快速度,別讓身后那人追上?!?p> 白鶴延氣憤的撂下車簾看著女兒,開口問道:“音音,你三伯父太過優(yōu)柔寡斷...........”
白卿音抬眸看著自己父親,小聲道:“爹,我今日之所以發(fā)這么大的火,將您和京墨哥哥拉出來,一是為自己出氣,二是不想父親與三伯父鬧得不可開交,讓外人看了笑話?!?p> 東沅唯一的郡主落水,幕后黑手竟是她親伯父府中的掌事。
這樣的事若是傳出去還不知會被傳成什么樣。
“........”白鶴延看著女兒,眸底拂過一絲欣慰,而后白鶴延垂眸,眸底盈滿愧疚和心疼。
音音長大了,知道維護(hù)他這個(gè)父親的榮譽(yù)。
她擔(dān)了不是她這個(gè)年紀(jì)該擔(dān)的責(zé)任!
“音音,你不需要顧及我的面子?!卑Q延看著女兒,沉聲道:“你三伯父若是無法改正自己的性格,陛下會將他隔離于朝政之外?!?p> “你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允許傷害我的女兒的人靠近我的女兒?!卑Q延握著女兒的手,柔聲道。
白文勛識人不明,御下不嚴(yán),甚至對有心思不純者委以重任,擁執(zhí)事之權(quán)。
因白文勛心善,寧湘得進(jìn)出拈花小苑之權(quán),給了寧湘下手的機(jī)會。
他怎敢讓音音再與白文勛有過多接觸。
白卿音握著白鶴延的手,小聲道:“我的父親是大將軍,是先帝親封的王爺。我的舅舅是當(dāng)朝天子,與我一起長大的兄長是東沅最年輕的正二品神策將軍,我的生活注定不能平靜?!?p> 白卿音凝著父親的瞳眸,安撫道:“相信女兒,女兒可以保護(hù)好自己?!?p> “我不僅會保護(hù)自己,還會保護(hù)我身邊的每一個(gè)人。”她許諾。
聲音略顯稚嫩卻堅(jiān)毅有力,不容置疑。
盛京墨垂眸看著擲地有聲的白卿音,紅唇微揚(yáng):音音,這一次,有我陪你。
馬車穩(wěn)穩(wěn)停在拈花小苑門前,盛京墨下馬護(hù)著白卿音踏入府苑。
“音音,你聽我解釋?!卑孜膭滓姲浊湟籼みM(jìn)拈花小苑,心急如焚。
音音,伯父知道錯(cuò)了,你再給伯父一個(gè)機(jī)會,好不好?
白文勛下馬,扔下手中韁繩便奔向拈花小苑,白鶴延攔住了他的去路。
“四弟,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寧湘會有那么大的膽子?!卑孜膭讚嶂Q延的雙手,急切的求道:“你替我向音音解釋,好不好?!?p> “你讓她出來見我,你讓我同她說一句抱歉?!卑孜膭滓詾樽约赫娴娜桥税浊湟?,急于解釋。
“夠了,音音不是小心眼的人。”白鶴延看著急紅了眼的三哥,于心不忍,開口解釋道。
白文勛怔怔的看著白鶴延,語無倫次:“你是說.........”
“音音是真的生你的氣,可她知道這事不怪你,又怕我會與你鬧僵,壞了兄弟情義?!卑Q延看著白文勛,怒不可遏指責(zé):“音音連發(fā)個(gè)脾氣都是為了你我,而你卻連忠奸善惡都分不清,你讓她如何能不生你的氣?”
“你是說音音沒有怪我.........”白文勛暗暗松了一口氣,眸底除卻愧疚便是感動(dòng)。
她是氣我識人不明。她是為了警告我。
白鶴延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聲道:“音音沒有怪你,也沒有原諒你?!?p> 說著,白鶴延看著自己三哥道:“記住,你府邸的命脈還在音音手中握著,你自求多福!”
語畢,白鶴延轉(zhuǎn)身離去。
白文勛站在門口,伸出手指默默算著:“今日三月二十三,七日后是發(fā)放俸祿的日子。四弟的意思是音音..........”
他雖是朝廷官員,卻是隸屬西涼王軍,王軍一應(yīng)俸祿糧餉皆由西涼王府結(jié)合軍功仔細(xì)核算,而后遞交戶部,由陛下御筆親批后統(tǒng)一發(fā)放。
白文勛看著緊閉的大門,轉(zhuǎn)身離去。
做錯(cuò)事便要接受懲罰,接下來的日子勒緊腰帶即可。
待音音消了氣,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