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是過了數(shù)日,唐煜潛修唐家功,揣摩手中武。
夜里修來十八口,白日用去八口,以練武功,用了十日才算筑基完成。
丹田氣海當(dāng)中,九十九口內(nèi)息攢作一團,一團紫氣,乃是唐煜初試紫霞的結(jié)果。
一道真氣內(nèi)息自丹田出,繞經(jīng)脈,化作內(nèi)勁迸發(fā),幾個呼吸間便又恢復(fù)過來,不似往日那般施展開后,便要徹底沒一口內(nèi)息。
這是已經(jīng)扎好根基,開始蓄氣沖脈了。
不得不講,這些時日,唐煜隱隱覺得自己莫非是什么千年不遇的練武奇才不成?
那令狐沖的手札之中,獨孤九劍的理路瑣碎極了,四友武功也是各有機杼,劍、指、判官筆,大不相同。
可即便如此,還是叫他揣摩出不少精義來,甚至是融匯貫通。
九劍的理路融匯進自己的掌法當(dāng)中,判官筆的打穴功夫融匯到點穴指法之中,玄天指也是算登堂入室,可化小酒盞的清水為堅冰。
如此,再閉門造車也沒什么意思了。
靜極思動,唐煜便有了入江湖的念頭,更是為了諸多其他機遇。
既然已經(jīng)斷定這乃是一脈相承的金系世界,而金系高人素愛留傳承,為何不去求?
終南山的碑刻。
昆侖山的經(jīng)文。
也就是不知俠客島到底是何年月,否則太玄經(jīng)也是個好選擇。
就是碑刻可能時間久遠,腐蝕不堪,昆侖極大,難尋經(jīng)書,俠客島南尋蹤跡,唐煜也有一個好去處。
那便是少林寺。
講實話,雖不喜歡那些無德貪財,敗壞佛法的僧人,但金系少林寺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門派。
其設(shè)立達摩、般若二堂。
這達摩堂精研自家少林武功,推陳出新,到了鹿鼎記時代已經(jīng)完善了一條標準的培養(yǎng)模式,甚至是易筋經(jīng)這等內(nèi)修神功都能多人修行。
而般若堂,則是鉆研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外出行走的弟子所見的武功路數(shù),回少林時先般若堂稟報,截長補短,補全自家武功薄弱之處,更是積累武藏,等若天龍時期的瑯?gòu)钟穸础?p> 易筋經(jīng)在金系一向被稱之為至高無上的武功寶典,哪怕是神功奇功無數(shù),這個名頭都沒有徹底摘去。
更不要談七十二絕技了,其中幾門絕技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的。
諸般所要,盡數(shù)要入了江湖才能一求。
……
“暖風(fēng)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玉山旁,小酒樓中二層,一身儒生打扮的唐煜酒盞微晃,看著窗外美景,嘆一口氣。
“這地界的人安穩(wěn)久了,殊不知即將大難臨頭,不復(fù)安穩(wěn)。”
未來清兵入關(guān),神州大地將有如何變化,只是看史書記載就叫曾經(jīng)的唐煜頭皮發(fā)麻,心有戚戚。
如今切實的來到這個世界,看著偏居一隅,自得其樂而不知的人們,說不出口來。
該慶幸這終究是小說家所書寫的世界,他有逆轉(zhuǎn)的可能?
還是感嘆世間無常反復(fù)?
說不清,道不明。
只是……
“少爺,龍德鄰來了?!?p> 唐大管家湊上前來,輕聲道。
抬起眼,一個腆著肚子的富商走了過來,坐在椅子上,看向唐煜,尤其是背后那厚布裹著的長桿兵器,眉頭一跳。
“唐少爺風(fēng)采不比其父差多少??!”
“閑話不多說。”唐煜酒盞落下,冷聲道,“龍德鄰,你倒是沒有我想的那般膿包,把官兵叫來捉了去領(lǐng)賞?!?p> 這龍德鄰,乃是江南一百二十八家米行的頭頭,算是有些名頭的大富商了。
同樣的,也是當(dāng)年與唐煜之父一同起事之人。
只不過此人貪生怕死,見不成便撇了個干凈,丟了三分之一的家產(chǎn),才在唐父被抓之后還能保全性命。
“你是大哥兒子,我斷然是不會叫唐家徹底斷了香火的?!饼埖锣徛曇粽裾?。
“你當(dāng)然不會?!碧旗项h首,“貪生怕死,卻有小義,我唐府?dāng)?shù)年不變位置,若你有這心思,我這顆頭顱早就被送往京城去了?!?p> 龍德鄰若是真有這想法,當(dāng)初擒了唐父的便不是那些城中小商,而是此人親手擒拿,連同唐家兩代一道送往京城,去領(lǐng)賞。
“今日,我就一句,我欲起事,你當(dāng)如何?”
唐煜不多言,開口就是正中靶心。
唐大管家站在龍德鄰身后,袖中一口鋒銳匕首抵在此人后心。
看似兩種選擇,實際上只有一個。
“你雖然是貪生怕死,但當(dāng)年敢同我父同起事,已經(jīng)說明對這個明廷不再抱有挽救的心思了?!?p> “當(dāng)年,你能舉家起事,又舍三分之一家財脫身。”
“今日舉家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刀尖破開衣物,觸及肌膚,龍德鄰怎能不知對方什么想法?
嘆一口氣:“這是我龍某人欠唐家的。”
“很好。”
唐煜笑了笑,親手取來酒壺,玄天指勁一發(fā),給這吐魯番來的葡萄美酒冰鎮(zhèn)一番,去去燥氣,給龍德鄰倒了一杯。
“也不需什么歃血為盟,飲了此酒,我便當(dāng)你誠意十足。”
龍德鄰接過這杯還冒著絲絲涼意的美酒,心中亂跳。
他接觸過幾位江湖人,但能有這一手的,少之又少,當(dāng)年的唐父也沒這般威能啊!
額……
不對,唐父靠的是一手十步無雙的好“槍法”冠絕江南江湖,倒也不稀罕這手。
飲下此酒,兩人哈哈一笑,如同忘年莫逆之交。
真是兩只老狐貍!
吃一頓酒,龍德鄰是吃的面紅耳赤,醉醺醺,拍著胸脯道:“少爺,我要去浙江辦事,那有饑民三百,受我施粥之恩。”
“您要起事,斷然少不得人,少不得錢糧,我都是能提供的。”
“那好?!?p> 唐煜道:“我便陪你走上一趟?!?p> “小二,結(jié)賬!”
客是唐煜請的,賬是龍德鄰結(jié)的。
吃過飯后,便到了碼頭,龍德鄰早早包了一條大船,隨時可以出航。
那船老大見龍德鄰來,連忙走上前來,道:“大人,有一儒生欲要隨船而行,我拿不定主意,您待如何?”
龍德鄰偏頭看向唐煜。
“可?!?p> 船老大看是那個身形英偉的俊朗少年開口,而龍德鄰隱隱以之為首,知道是此人說話做主。
“好嘞,我?guī)侨藖硪娨??!?p> 去時一人,來時卻是三人。
一個身姿挺拔,五官標致的少年儒生,但透著一股武人的氣質(zhì),叫唐煜看來有些沐猴而冠的意思。
一個皮色白膩,臉蛋白里透紅,俊美異常的石青色長衫少年。
“大人,這人也有搭船的想法,我便一并帶來了,您看看成不?”
唐煜抬起眼來,掃視二人,心中有了了然。
這二人不是別人,原本的男女主,袁承煥之子袁承志,金蛇郎君夏雪宜之女夏青青,不,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還叫溫青青。
主角都已經(jīng)下山了?
他心中思量著,如此一來,那等若是踏入了明廷覆滅倒計時,崇禎皇帝掛歪脖子樹不遠矣。
“你二人上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