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重的葬禮開始了。
他買下了全鎮(zhèn)最好的墓地,用金絲楠木盛放父親那盛裝打扮的尸體。
但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活著的時候無法盡孝,死后無論如何補償都不可能讓死者回來了。
“入土,安葬!”
新的一輪開始了…...
他開著豪華的跑車回到了房子里,這里只有他一個人,只有一個人的地方自然稱不上是家。
他變得如同行尸走肉般渾渾噩噩,一回到房子中,就癱倒在了那張豪華大床上,而這并不能彌補他心中的空缺。
自己帶給父親的,只有出事前一天酒桌上的父子時光,自己都有錢了,而父親卻一點兒都沒有享受到自己的福氣。
而反觀他的父親:從小的時候開始就帶著他玩兒、陪著他鬧、幫助他學(xué)習(xí),后來更是用雙手將他從廢墟里那不見天日的黑暗中挖了出來。
據(jù)說父親出事的前一刻也是高興的,他的兒子終于有了出息!
此時潮水般的愧疚逐漸將他吞沒,他選擇用酒精來麻痹自己,仿佛這樣就能逃避開了。
他來到了全西京最豪華的酒吧,點了這里最昂貴的洋酒。
洋酒入口,傳來一陣陣苦澀與辛辣,那種味道是那么的別扭,甚至遠(yuǎn)遠(yuǎn)不如之前和父親一起喝的罐裝啤酒。
一杯,兩杯,三杯......
他沉浸在酒精的世界里,沒有人可以叫醒他。
一夜過去,他喝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欲望成真雜貨店的名字突然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那家店那么神奇,一定可以幫助他!
他回憶著記憶中的地方,一路風(fēng)馳電掣。
到了那里,原本雜貨店的地方變成了兒童樂園。他痛苦的跪在人行道上,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忽然,兒童樂園消失不見,那家熟悉的雜貨店又重新出現(xiàn)了。
他顧不上震驚,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門去。
“我希望我要復(fù)活我的父親!我愿意付出一切代價!一切!”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是那么的癲狂。
“嘎嘎嘎嘎!這可不行!”店主沙啞的笑聲傳來。
“為什么!”
“這是你支付的代價!”
男人絕望的跪在了地上,又憤怒的爬了起來,一拳打向了黑袍人的臉。
可就在拳頭即將接觸到黑袍人臉的那一剎那,黑袍人帶著雜貨店的一切消失不見了,兒童們和游樂設(shè)施又變了回來。
他留在了原地,臉上帶著淚痕,像一個瘋子一般,跪在地上哭喊著、痛罵著......
周圍的兒童們都逃跑了,只剩下一個膽大的男孩靠了過來。
“叔叔,你怎么了?”
“哈...哈哈!我...??!.”
他瘋狂的喊叫聲嚇跑了這個男孩。
他哭著,叫著。直到周圍的家長報了警,冰冷的手銬帶到了他的手腕上。
他住進(jìn)了拘留所!
他躺在床上,回憶著父親,但父親的印象在他的腦海里卻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當(dāng)他從拘留所的床上醒來時,耳邊仿佛聽到惡魔的聲音:
“今天又是第三天了~我來收債了!”
他一陣毛骨悚然,飛快地從警察那里拿回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這是非之地,開著車在街上毫無目的的亂轉(zhuǎn)。
不知為何,下起了大雨,視線變得異常模糊。
男人嘴里嘟囔著什么,他抬手打開了雨刷器。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悶響,他撞到人了!
他趕忙下車來查看,是自己的母親!
“這是誰?哦,對對,這是我的媽媽!趕緊送到醫(yī)院去!”
他開著車帶上了自己的母親,但不知為何,他開往了最近的山崖。
他的心里有個聲音在不斷呼喊:快點吧這個女人扔下去!你根本不認(rèn)識他!你把她撞了!送去醫(yī)院還要吃官司!
他急忙搬出昏迷的母親,趁著大雨,連車帶人一起推下了山崖......
他走回了自己的家里,放水洗起了澡。
此刻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忘記了什么東西。
無論是前天發(fā)生的事情,還有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腦海中,另外一個自己一遍遍的提醒著他:你忘記了東西,很重要的東西!快想起來!
但他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又似乎是不愿意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