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你會這么對你的臣子嗎?
“等將軍府被洗清冤名,我想請爹爹主動請纓辭官,在京城里有處落腳的地方就好,其他的,我會為爹爹處理?!卑矔r笙抬眸堅定地開口,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然而安慶峰聽了這話,微愣片刻后立刻皺緊了眉頭,“笙兒,你知道爹爹為什么沒有認命,不肯臣服嗎?”
“嗯?”安時笙疑惑地挑了挑眉。
“因為爹爹不想承認,我為蕭北立下卓卓戰(zhàn)功,可陛下卻因為心里那點妒忌,將我將軍府整府抄家流放,爹爹心里不甘?!卑矐c峰松開了她的手,轉(zhuǎn)身背對著她。
安時笙聞言,抬頭看了爺爺一眼,發(fā)現(xiàn)安老爺子也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想必爺爺也已經(jīng)勸過爹爹不少次了。
“爹爹。”
從空間里拿出玄鐵匕首,她直接橫在自己脖頸處,鳳眸中悄然閃過一絲愧疚。
“笙兒!”
安老爺子的驚呼聲使安慶峰轉(zhuǎn)過身,看到安時笙一副泰然赴死的神色,他頓時慌了,“笙兒,你要干什么?”
“既然爹爹不愿意,那笙兒便先一步去找娘親,反正爹爹只顧自己,不顧我們將軍府別人的死活?!卑矔r笙眸底一暗,表面一副堅定赴死的樣子,可她心里卻愧疚的要死。
這番話聽在安慶峰耳中會讓他多么傷心,安時笙知道,可她沒辦法,為了救這些親人,她必須得逼安將軍一把。
“笙兒?”
安慶峰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瞳孔,似乎也沒有想到安時笙會說這些話。
“慶峰,笙兒說得對?!币慌缘陌怖蠣斪虞p嘆口氣,“我早就勸過你不要太一根筋,你可以聽笙兒的,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果?!?p> “父親?”安慶峰同樣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安老爺子,目光在觸及自己父親滿頭白發(fā)時卻突然間呆在了原地。
在他的記憶里,父親一直都是偉岸的,為他遮風擋雨的,可如今,他都有了女兒,他是別人的臂膀。
或許,為了家人,他也不該再繼續(xù)執(zhí)著下去,就算不要他自己的命,也必須得保證家人們的安全。
“你想讓爹爹怎么做?”泄了口氣,安慶峰一臉頹然地跌落到地上,原本英氣十足的眉宇間現(xiàn)下竟染上一絲寂寥。
安時笙連忙上前,一把抱住安慶峰,“爹爹,女兒希望您主動向皇帝提出遠離官場,就在京城閑居,并且向敬重您的軍營中人發(fā)一則罪己詔。”
皇帝老兒之所以不動將軍府的這兩個主心骨,還是害怕蕭北軍隊里出現(xiàn)的異議聲音。
安將軍帶領軍隊征伐戰(zhàn)場,收復失地,拓寬領土,他的威名早就已經(jīng)在軍營上下傳開了,那些士兵們,也絕不會相信安將軍會通敵叛國。
可目前的情況,只有安將軍下一則罪己詔,說明事情的所有緣由,并且誠心誠意地退出官場,才能保將軍府的人無恙。
“好,爹爹都聽你的?!卑矐c峰悲戚的皺了皺眉,說出口的話都染上了痛苦。
他不甘心啊!
以前設想了無數(shù)次他可能會戰(zhàn)死沙場的情況,可沒想到,雄鷹的翅膀最后被官場折斷,一生英勇的大將軍終究還是敗給了猜忌。
早知道,還不如在戰(zhàn)場上死了干脆,也好過最后的忠心破碎。
“下個月,”安時笙伸手拍了拍安慶峰的后背,又抬頭看向安老爺子,“下個月,我一定帶你們從這鬼地方出去!”
……
“說好了?”百里荒蕪看著一臉冷意的小貓,淡淡開口道。
“說好了,辭官,在京城里安養(yǎng)晚年,順便下一封罪己詔。”安時笙疲憊的皺了皺眉,“你說,如果你將來當了皇帝,會這么對你朝廷的臣子嗎?”
這不是一句試探,而是有感而發(fā)的一個問題。
百里荒蕪沉默片刻,半響后堅定的搖了搖頭,“不知道,高處不勝寒,一個人孤寂久了,難免會有疑心,除非他有堅定的被愛,要不然終究也是這樣?!?p> “那就希望往后有一個人,堅定的愛著你,也被你所信任。”
堅定的,愛著他嗎?
百里荒蕪看著安時笙,冰眸中有一瞬間的恍惚。
勉強勾起了一抹笑容,安時笙抬步往前走,“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嗯。”輕聲應了一句,百里荒蕪上前抱住她,腳尖一點,帶著人往東宮里去。
……
“參見殿下?!敝苄o張地捏著自己的手,跪在蕭臨淵面前,雖然只是行個禮,但她卻將蕭臨淵的路攔得死死的。
“讓開,本太子找太子妃有事。”
蕭臨淵陰沉抬頭,毫不留情地揮手讓太監(jiān)推開周笑,抬步朝著屋內(nèi)大步邁了過去。
“請殿下留步!”容與“啪”的一聲將屋門關上,她的臉上多了一片白色的面紗,迎面對上蕭臨淵冰冷的眼神,她硬著頭皮開口,“娘娘身子欠佳,有可能是得了瘟病,還請殿下留步。”
瘟???
蕭臨淵眸底一冷,“得了瘟病怎么不宣太醫(yī)?”
“娘娘自己就會醫(yī)術,她說不用麻煩別人,省的傳染,她可以自己醫(yī)治?!比菖c低著頭,不跟蕭臨淵對上視線,手心里冷汗直冒。
她一回來就給王爺傳了消息,可王爺卻遲遲沒有回話,娘娘也沒有回來,現(xiàn)在就只能拖著,拖到娘娘回來。
“讓開?!笔捙R淵不耐煩地皺了皺眉,眸底已然一片冷意,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倒是想知道,安時笙又在做什么妖。
“殿下,您不能進去,如果被傳染了,那娘娘可就……”
“滾!”沒等容與說完,蕭臨淵內(nèi)力揮動,一掌拍到了容與身上。
容與收斂了自己下意識的防衛(wèi)舉動,任憑他的一掌將自己拍飛很遠,“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
解決了路上的所有阻攔,蕭臨淵冷哼一聲,大跨步往屋里走。
推開門的一瞬間,他腦海中思緒翻動,想了無數(shù)種他一會兒可能會看到的情況,可等到真的推開門,那屋里竟沒有一個人影。
“安時笙?”
疑惑地輕喊了一聲,卻并沒有人回應他。
奇怪了,難不成安時笙不在這?
眸底一暗,一陣微弱的氣流波動被他捕捉到,他幾乎瞬間就往那動靜傳來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