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冷哼了一聲,轉身朝著墓道的方向走去,走的時候,還不忘拿起背包。
因為他知道,這再一回去,又是得浪費四個小時的路程。
老孟看了一眼馬仙洪,又看了一眼趙臨安,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講道理,事情發(fā)展到如今的這個狀況,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樣。
其實,他所希望的結果,應當是眾人能夠將這件讓人感到不爽的東西重新物歸原主,放回原來的位置。
只是,現(xiàn)在倒好,不僅僅這東西沒有按照原來設想的那般,重新放回原地,相反,廖忠和陳朵也莫名其妙的搭了進去。
盡管這件事情,按照區(qū)域劃分,屬于是華南大區(qū)的私事,但是廖忠和陳朵都是他所在乎的一人啊。
而這一切的源頭,在誰呢?
怪那個叫做趙臨安的家伙。
現(xiàn)在老孟算是明白王正為什么會對趙臨安的態(tài)度由一開始的不過多理會,到現(xiàn)在的惡語相向,態(tài)度不佳了。
兩人或許都是因為這件事情。
但是老孟也算是保持理智,他比王正多吃了幾年飯,經歷的事情,也要更加豐富了些。
于是老孟并沒有對趙臨安的態(tài)度如此的不好,只是有些無奈和惋惜。
“我知道,即使沒有你的出面,那些家伙也會出現(xiàn)奪走這血眼,可是你的出現(xiàn),卻也始終沒有改變最終結果的事實啊。”老孟嘆息了一聲。
老孟對趙臨安說出來的這些話,也全都是進入了馬仙洪的耳中。
對于老孟和王正的誤解,馬仙洪有些憤憤不平,不過他這一舉動,卻被趙臨安給按住了,他朝馬仙洪搖了搖頭,示意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做,一切,就按照事情應該發(fā)展的方向發(fā)展吧。
畢竟,趙臨安知道,當他接觸那血眼的一剎那,在那段塵封的記憶重新喚醒,在他選擇放棄親手毀掉血眼之后,他就能夠預料到一件事情。
或許,在不久后的將來,他會面臨一場真正的戰(zhàn)斗。
一場與那個自己的真正戰(zhàn)斗。
這也就是他選擇將血眼叫給馬仙洪的緣由。
在某一方面,他也的確如老孟和王正所想的那般,他是個“惡人”,是一切壞事的始作俑者,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矛盾體。
“哎?!?p> 老孟又是嘆了口氣,便帶著陳朵一前一后的向著洞口的方向走去。
之后便是馬仙洪和趙臨安。
“有一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币姽灸沁叺娜俗吆?,馬仙洪畢恭畢敬的說了一句。
他雖然不知道面前這人的具體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當他們一行人,與身著將軍甲胄盔甲的趙臨安相遇的時候,馬仙洪便知道,他應該屬于“一類人”。
不過對于馬仙洪的好問,趙臨安顯然并沒有太多的興趣去進行解釋。
他揮了揮手,說道:“大多數(shù)問題,都不是可以尋找老師就能問出來的,許多的事情,需要靠自己進行探索和發(fā)現(xiàn),我想這些事情已經不需要我進行解釋吧?!?p> 見趙臨安并不想回答,馬仙洪自然也不再打破砂鍋問到底。
畢竟如果砂鍋不打破,那么,這砂鍋還是能夠烹飪出一頓讓人填飽肚子的飯菜的。
有些事情既然對方不愿意說,那么他也沒必要繼續(xù)追查下去。
這么做,只會百害而無一利。
一行人就這么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山洞。
回來的時候,由于有了前面探路的經驗,再加上眾人心系廖忠的安危,行走的速度自然是快了許多。
當他們走出山洞的時候,天色剛剛接近黃昏。
黑色的百眼平封山漸漸顯露出它的那副猙獰的模樣。
不過既然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這平封山的秘密,也就不會感到有那么的害怕了。
不過,當趙臨安走出山洞的時候,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只熟悉的小蜘蛛重新出現(xiàn)了。
當時趙臨安早上一人進入新河村探明情況的時候,阿滿便跑丟了,當時趙臨安不以為意,以為這蜘蛛不過是想要重新回歸自然了,沒想到如今在這平封山山洞,還能再見到它。
這或許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既然阿滿重新回來,趙臨安也絲毫不介意的將蜘蛛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小蜘蛛吐出了幾條絲網,纏住了趙臨安的肩膀上確保自己不會掉落下去之后,便沉沉的睡去。
這本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舉動,不過傳到了一旁的馬仙洪的眼中,確實另外一個景象了。
“這就是湘西蠱術嗎?沒想到,你還是個蠱師!”馬仙洪語帶驚嘆的說了一句。
“一個老朋友送的,關于蠱術,其實我只知道很少的一部分。”
兩人邊走邊說。
由于他們是最后,以至于當兩人重新回到他們扎營的地方的時候,其余幾人都坐在車上等候多時了。
王正發(fā)動引擎,不耐煩的拍打著方向盤。
當趙臨安和馬仙洪來到車后座的時候,王正都不想看趙臨安一眼。
此時在王正的眼中,趙臨安便是他們這次任務失敗的根本原因。
若不是因為這個家伙,他們現(xiàn)在早早的將東西送回,并且拔營回去,開始日常的正常工作了。
老孟臉上表情也很是憂郁,雖然他不像王正一樣覺得趙臨安是攪屎棍,但他臉上的表情,卻非常的復雜,既有對老廖病情的擔憂,也有對這次任務失敗的失望。
還有對于他們之中出了趙臨安這一號“叛徒”感到幾分的無奈。
唯一還保持對趙臨安保持友好態(tài)度的,只有陳朵。
“你會給我們一個最終答案的,是嗎?”陳朵問了趙臨安一句。
對于陳朵的這個問題,趙臨安只是平靜的點點頭。
接著,又是用著略帶歉意的語氣說道:“對不起,我不是天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我能幫助你的不多,但是即使想要解釋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又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p> 而對于趙臨安的這個回答,陳朵卻顯得頗為滿意。
她或許是在座眾人中,年紀最小的。但是她那雙眸子中,卻能看透一切。
其實,她什么都懂,只是什么都不說而已。
“我愿意等。”陳朵輕輕的吐出了這樣四個字。
車子像是狂暴的野獸一般,在這片山林中呼嘯而過,沿著去時的路,濃濃的黑煙將不少的樹林熏成了醬黑色。
車子一路狂飆。
終于在夜深時分,天邊已經繁星點點的時候,趕回了營地。
當眾人再次回來之后,整個營地之中,充斥著一種嚴肅甚至帶著悲壯的氣氛。
整個營地一片狼藉,打斗的痕跡屢見不鮮。
五人都只大事不妙,連忙下車去探明情況。
在營地附近駐守的公司員工見老孟一行人來了之后,連忙迎了上去。
他們的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慌張。
“幾位,你們任務完成了嗎?”看見老孟和王正先行下車,公司員工連忙問道。
“沒有,出現(xiàn)了叛徒!”王正語氣粗重,意有所指的望向后下車的趙臨安,陳朵和馬仙洪三人。
不過,當那些員工見到后面有馬仙洪的時候,對于王正關于任務失敗的責罵,這些人竟然是置若罔聞。
他們連忙越過趙臨安和陳朵,來到了馬仙洪的身邊。
“誒呀,馬村長,你真的來了,快!快救救廖隊,他快不行了!”
“怎么回事?!”
聽到守衛(wèi)這么說,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怎么了?是有人來侵犯營地嗎?”王正一把抓住駐守員工的手,急切的問道。
“王隊!你松手,沒有人來侵犯整個營地,這些打斗痕跡,都是廖隊搞得!”
“誒呀,時間來不及了,馬村長,還有你們快跟我來,現(xiàn)在廖隊能不能被治好,全靠你了。”駐守員工一邊帶著幾人快步朝著廖忠所住的地方跑去,一邊講述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在趙臨安他們一行人離開之后,整個營地,便出現(xiàn)了一些狀況。
先是有陸續(xù)幾名隊員攻擊隊友,幸虧大家早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這場騷亂很快被制服,那些瘋掉的隊友被其余伙伴敲暈關了起來。
而讓這些人萬萬也想不到的是,廖忠居然也著了道。
廖忠當時一邊瘋狂的喊著“我的珍寶!把我的珍寶還給我!”瘋言瘋語,一邊也像那些發(fā)瘋的隊員一樣,開始進行無差別的攻擊。
由于這件事情是始料未及的,有不少隊員被廖忠打成了重傷。
雖然期間有一段時間廖忠恢復了清醒,大喊著“快跑!”接著,便開始對眾人進行了攻擊。
這地面上散亂的打斗痕跡,便是因為這件事情而落下來的。
雖然后面隊員們也將廖忠制服了,但是廖忠的力量顯然要比其余人更加強,他再次掙脫了束縛,并且再次進行了攻擊。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自稱碧游村馬村長的馬仙洪帶著一堆木偶傀儡出現(xiàn)了。
這些“如花”力道要比想象的強很多,不多時,便將廖忠給制服了。
并且為了減輕廖忠的病癥,馬村長給廖忠注射了一管藥劑,終于讓廖忠暫時的安定了下來。
只是,就在剛才不久,廖忠再次瘋狂起來了,并且隨隊醫(yī)生發(fā)現(xiàn),若是廖忠再一直這么瘋狂下去,他可能撐不了多久就會力竭而死。
這也就是為什么他們一見到馬村長,如此激動地原因。
他就是解救廖忠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幾人說著,一聽廖忠命不久矣,便是越走越快。
不多時,便來到了廖忠所在的帳篷中。
果然,眾人看見廖忠被無數(shù)鐵繩束縛在地面上,雙眼布滿血絲,頭發(fā)蓬亂,身體瘋狂的扭動著,要將這束縛自己的枷鎖給解開。
嘴里大聲的喊道:“給我!給我!那是我的!”
而在廖忠旁邊,不少隊員手持槍械,一臉哭腔的喊道:“廖隊!醒醒!”
“都閃開,馬村長來了!!”駐守員工大聲喊了一嗓子。
他這一嗓子果然相當管用,隊員們紛紛安靜了下來。
“你們都出去?!壁w臨安開口說了一句。
隊員們有些猶豫,不過他們看了看在旁邊默許的馬村長,也都默契的離開了。
“你們也出去,陳朵留下?!壁w臨安望向王正老孟和馬仙洪。
“你小子是不是要對廖隊做什么壞事!你個叛——”
啪!
不及王正將話說完,趙臨安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我知道你擔心你們廖隊的安危,但是你若是再這么搗亂下去,我隨時都能殺了你!”趙臨安難得的語氣嚴肅起來。
“走吧走吧?!崩厦贤屏送仆跽瑑扇艘磺耙缓蟮某鋈?。
馬仙洪也隨之離開。
在離開趙臨安的時候,馬仙洪看了一眼那蓬頭垢面,隨時都會去見如來的廖忠,不由得心中暗暗佩服他。
馬仙洪朝著趙臨安微一拱拳。
“趙兄,以后你也就是我馬仙洪的朋友了,碧游村隨時都歡迎你?!?p> 說完之后,馬仙洪便快步離開了。
趙臨安隨手一揮。
整個帳篷,被一團黑霧所籠罩,將那些企圖向里面張望的家伙隔斷開來。
外面,眾人相繼見到王正和老孟出來。
當他們看到馬仙洪的時候,不由得有幾分奇怪。
“馬村長,你怎么出來了呢?你走了,誰來給廖隊治病呢?”
馬仙洪笑了笑,只說出了兩個字:
“高人。”
帳篷之中,趙臨安再度望向廖忠和陳朵這對情同父女的人兒。
“陳朵,現(xiàn)在,把衣服脫掉,我要為你和廖忠治病了?!?p> 陳朵愣了片刻,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被黑霧籠罩的帳篷中。
本來是漆黑一片,一陣虛無。
直到一團猩紅色的亮光出現(xiàn)。
隨后便是一團藍色的光亮。
再然后,便是一團青綠色。
最后,是一團發(fā)著淡黃色的光芒出現(xiàn)。
四種顏色的光芒,在這個帳篷中來回迅游,讓人迷離不知所蹤跡。
時間就這么一點一滴的過去。
帳篷中的人兒忘記了時間,卻讓帳篷之外的人望眼欲穿。
王正幾次都想沖進去,可當他想了想廖忠和陳朵,最終還是咬咬牙挺住了這個想法。
“就再信你小子一次!”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十天的時間,悄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