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偌大房間里面的氣氛凝固至冰點。
就連傅乙岑與楊玨都不免緊張了起來。他們知道,對于當年這位救走Ann的人,祁域川一直耿耿于懷。
事后,他用盡了各種手段追查,都沒有查出對方一丁點信息。這人,就像是嵌在他身體里的一枚圖釘。每次想起,就是一次懊惱憤恨地折磨。
此時此刻,他看著徐今,七年來肆虐他的侮辱從眼底倒灌出來,青面獠牙地模樣,想要把徐今與蕭衡撕成碎片,再狠狠地把他們踩進泥土,磨滅這段他想忘不能忘的敗北忘事。
林宋抓緊了沙發(fā)靠背,蕭衡也難得地收起了隨行散漫地姿態(tài)。只有徐今目無懼色地看著徐今。
祁域川劍眉星目,胸口凝著一股怒火,審視著徐今雙眸里的坦蕩。
她做過什么一覽無余,像是在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所為,但你能把我怎樣呢?
這番坦誠堪比挑釁,近似于在等級森嚴地封建社會,一女子妄圖憑借她一己之力去挑戰(zhàn)不可撼動地男性權(quán)威的狂傲。
祁域川端著空酒杯起身,踱步走到吧臺前,剛提起酒瓶,心中郁結(jié)難舒。猝不及防間,他端起酒杯朝后扔來,酒杯直直地奔徐今而去。
霎時間,大家屏息凝神,擔(dān)心杯子砸中徐今。
徐今恬靜地瞳孔中倒映出杯子飛速而來幻影,就在快要逼近地瞬間,她伸手分毫不差地握住杯子。
下秒,徐今在四人驚嘆地目光中握著玻璃杯走到祁域川身旁,提起酒瓶斟滿了半杯酒,遞給他,明眸善睞地看著他:“祁先生,這杯酒就當我借花獻佛了。對于此次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畢竟,在這之前,我曾表明了想要跟祁先生合作的意愿,是祁先生自命不凡拒絕了我?!?p> 所以,這是他的錯?!
祁域川眸底溺著兇光地凝視著她:“徐醫(yī)生還真是舌燦蓮花?!?p> 她手中的那杯酒,祁域川始終不接。
徐今放下酒,莞爾一笑:“多謝祁先生夸獎?!?p> 突然,祁域川出手扼住她白皙晶潤地脖頸,寸寸用力,驚得其他人的大氣都不敢踹。
蕭衡跟林宋回過神來,想要上前,只見徐今在須臾間掏出一把手術(shù)刀抵在了祁域川的頸項處。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她從容淡定:“祁先生,我們要不要賭一賭?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刀快?”
祁域川覺得這女人實在是該死,如此時刻,還要挑戰(zhàn)他的忍耐力。
他手掌間的力度緩緩加大,徐今也絲毫不示弱。刀尖慢慢刺入他的頸項,鮮紅地血色潺潺而出。
傅乙岑驚恐萬狀:“小川?!?p> 蕭衡也怕,彷徨失措:“安姐?!?p> 他們都知道,這兩人都有把對方置于死地的膽量與能力。
祁域川手掌間的力度加大,緊迫感從徐今喉嚨流竄到大腦,像是慢慢墜入深海底部,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壓迫了呼吸。
她克制著放緩放輕呼吸,手里的刀以納米的速度往里面推進,血沾染在刀刃上,順流而下,像是冥界一路盛開的彼岸花,透著死亡氣息。
四人面面相覷,想上去勸,但都不敢上去勸。
傅乙岑回頭遞給楊玨一個眼色,他抬腳正準備往外面走。聽見徐今聲音虛緩又費力道:“楊特助,你不用去給祁老打電話。實話說來之前,我已經(jīng)給祁老通過電話。他說今天我跟祁先生不管誰死誰活,他都不管。”
蕭衡吼出來:“祁域川,新仇加舊恨,你有什么就沖我來,不要傷害安姐。”
徐今瞟了他一眼:“閉嘴。”
她回轉(zhuǎn)視線,與祁域川對視:“祁先生,你這么惱怒,是不是輸不起?”
人往往到這個時候都該服軟,徐今卻反其道而行之。這句話,無疑是在激怒祁域川。
他反問:“我輸了嗎?”
徐今道:“祁先生自然沒輸。你只是太愛家人,以至于把所有的怒火發(fā)泄到其他人身上。這世間所有的男盜女娼,本就是兩廂情愿。唐寧身為祁家夫人,如果不是她自愿,試問哪個男人敢強迫她?”
“你找死?!逼钣虼哟罅耸终崎g的力度,致使徐今連聲咳嗽。
蕭衡驚惶地上前:“祁域川,我人就在這里,要殺要剮隨你。徐今與這件事無關(guān),你放她走?!?p> 徐今抬起另一只手牽制住他的手,給自己爭取到了呼吸的空隙,話語擲地有聲:“蕭衡,你這條命現(xiàn)在是我的。誰敢要你的命,我便要他的命。”
話落,手術(shù)刀在她手中用力地往前一送,鮮血汩汩而出,淌落在吧臺上。
祁域川緊握住她纖細地手腕,目光如炬:“徐醫(yī)生,算計了我,你以為你能跑得掉?”
“我如果想跑,還會自投羅網(wǎng)?”
祁域川突然有些欣賞她這份自信,死到臨頭還這般臨危不懼。他沒有絲毫憐惜地心情,也不擔(dān)心徐今真的會殺了自己。
他瞪著徐今眼底冷靜狂傲,寬厚地手掌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同時,他也加大了力度捏住徐今手腕上的經(jīng)絡(luò),導(dǎo)致她手掌間的力度減弱。
在力量地博弈上,男子終是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徐今不懂服輸,把全身的力氣提至手腕,對抗他的鉗制,眼底全是狠戾:“祁先生,我孤身一人。不像你,上有老父,下有弟弟。我敢保證,在你掐死我之前,我手里的刀一定會隔斷你的頸動脈。我是醫(yī)生,我知道刺在那里,人一定會喪命。想來黃泉路上有祁先生作陪,我也不孤單?!?p> 傅乙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徐醫(yī)生,這樣鬧下去對大家都不好。小川這輩子就沒服過軟,你就低一次頭。”
她不服:“如果服軟道歉對祁先生有用,豈不辱沒了他活閻王的人設(shè)?”
傅乙岑真的不想笑,但沒忍住。
蕭衡笑不出來,愣了傅乙岑一眼:“安姐,我們都知道你很要強。但偶爾低一次頭,也沒有人敢小看你?!?p> 傅乙岑附和:“三小姐,我們確實不敢小看你。從來還沒有人能讓小川吃虧,你是第一個?!?p> 徐今冷笑一聲,翹著好看的眸看他:“祁先生,如果我說我今天來是給你送華信的股份,你會接受嗎?”
“當我祁域川是乞丐?打幾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她聳聳肩,看著幾人:“你們看見了,不愿和解的不是我?!?p> 不得不說,幾人有些佩服徐今。在如此場合下,竟還有心情調(diào)侃氣氛。
這時,徐今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林宋見是陸北,拿著電話走過來,問她要接嗎?
她看了一眼祁域川,接通:“陸先生?!?
不如煙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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