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完所有的表面功夫之后,徐弘敲開了齊晨的辦公室大門。徐弘進到齊晨的辦公室再次反鎖了門,然后說“他說他的朋友要的是一款訂制產品,特殊包裝,什么包裝?”
齊晨稍一回憶,就不滿地說道“你說現(xiàn)在的這些個小孩,這些剛畢業(yè)的小孩,腦子到底在想什么?他所謂的朋友提供的那個圖一看就是網圖,而且提供不出來工程源文件,這不擺明了就是盜圖嗎?雖然這批貨最終也不會流通市場,但是只要他們的員工拍照上傳網絡,我們就會造成侵權,連這他都不懂?!?p> 徐弘暗自估摸了一下說“假如我們故意的用那張網圖給他做了這一批產品呢?如果是這樣,就勢必給我們公司造成損失。我想他那個所謂的朋友要的貨量也大不了,制作完成之后,我們找人故意去說他們侵權的事,他們解決不了或者不想賠錢,就會找到我們,屆時將責任推給他呢?”
聽徐弘說完,齊晨瞠目結舌,不敢相信地看著徐弘問“徐弘,你這是在套他,還是在套我?如果被姑母知道,我要承擔什么后果你知道嗎?”
徐弘點點頭說“你承擔的后果,無非就是監(jiān)察不利,你的姑母會怎么著你嗎,她是會扒了你的職務,還是會把你趕出家門?而且,這種事情,YR不是沒有過,再多出一次也無所謂吧?我寧愿去花時間解決版權侵權的事,也不愿意去參與你這些腌臜事。還有齊晨,你說我套路你,難道你就沒在套路我嗎?你當真不知道你這么做,齊朝梨,你的姑母會發(fā)現(xiàn)嗎?基本的報銷單子,什么能報什么不能報,你知道的比我還清楚,你卻讓他利用公款報銷,你這不是擺明了等著你的姑母抓你嗎?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針對我嗎?”
說完,齊晨就抬起了頭,以異樣的眼光看著徐弘,隨后齊晨竟笑了說“啊,被你看穿了啊,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啊?!闭f完,齊晨又是聳了聳肩說“是啊,我就是不太喜歡你在姑母面前的表現(xiàn),就是不喜歡姑母總是拿我跟你比,我又不比你差?!?p> “你當然不比我差,甚至你比我優(yōu)秀的多,不是嗎?我不明白你這突然地好勝心到底是怎么來的?”
“憑什么你說怎么用人就怎么用人,憑什么我說了反對你三言兩語還是能把人招進來……”
“因為她能力沒有問題。”徐弘覺得,原來啊,原來齊晨一直在為那天齊朝梨的決定耿耿于懷,但即使這樣,至于做到如此嗎,她跟韓笑安的事是真的嗎?不會也是齊晨故意給她設的一個局吧?這么疑惑著,徐弘就問出了口。
聽徐弘如此問,齊晨六神無主,隨后說“這個是真的,我沒必要拿這種事騙你吧?”說著齊晨甚至委屈的想哭出來。
徐弘就嘆了一口氣說“何必呢?”是啊,何必呢,何必因為辦公室這一點點的小問題就做到這種地步呢,何必為了一個上面的決定就為難自己的同事呢,何必啊。
齊晨收起臉上的委屈說“那這倒也不是因為你,韓笑安,長得確實好看。”齊晨這句話,讓徐弘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從嗓子眼里嘴巴里重重地呼出一個呵。
隨后徐弘說“那么,你覺得我剛才的辦法怎么樣?利用他們的盜圖,將計就計,給他們做,做了之后,派人去找事,然后要賠償,以他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的名義開除他。這樣,即使他手里有你的錄像也好、錄音也好,我們都可以說他是拼接或者合成的,為的是打擊報復。”
“那如果……真的被原作者發(fā)現(xiàn)怎么辦?”
“挨打要站正,不管原作者發(fā)現(xiàn)沒發(fā)現(xiàn),都給原作者一筆賠償金,按照他的市值給。給版權賠償費總比給情人勒索費來的好聽多了吧?而且這筆錢肯定是固定的,如果你被勒索起來,說不定要多少呢?!毙旌胝f完,齊晨權衡再三,也就聽了她的意見,兩個人又商議了一些內容,徐弘便走出了齊晨的辦公室。徐弘想,這件事要徹底解決,還要耽擱一些日子,她要想想怎么跟齊朝梨匯報。
最終,徐弘也只是以新來員工對產品不熟,造成下單延遲搪塞了過去,齊朝梨以懷疑的眼光看著她,卻并沒有說什么。事后,齊晨問她怎么確定自家姑母不會細問,徐弘說“如果她真的對你的事了如指掌,就會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明面上的理由只是讓大家都好看,是說給外面那些同事聽的,是穩(wěn)住韓笑安的?!迸c此同時,徐弘再次跟齊晨強調了一遍,她的姑母,齊朝梨女士,心如明鏡,是非曲直全部看在眼中,如果她還想繼續(xù)在她手下做事,就安分一些。齊晨也只朝徐弘吐吐舌頭,不再多言。
總歸,這個元旦是解決不了這件事了,徐弘也就想著要不就去看看雨禾?就在思索的檔口,安靜約她?!鞍察o……”徐弘在心里這么想著,就想起了那個放在她屋子里的高檔禮盒,徐弘就想,是否可以通過安靜將它還回去呢,雖然常清會生氣,但是現(xiàn)在已經生氣了的他,還能怎么生氣呢?這么想著,徐弘就答應了安靜的邀約,將日子定在了放假的第一天中午,地點就在盛敏原先打工的西餐廳。徐弘覺得,他們這些人是真的喜歡那個西餐廳,動不動就約那個地,生怕她遇不上常清。
果然,怕什么來什么,徐弘跟安靜就最近的生活剛交流沒幾句,西餐廳的迎客風鈴就叮叮當當?shù)仨懥似饋?,隨后安靜就朝進來的人招起了手,徐弘就知道,來的人是常清。一瞬間,徐弘抬眼看著安靜,安靜擺出無辜的樣子說“我真的沒有約。”聽她這么說,徐弘借口去衛(wèi)生間,就起了身,常清當然看得到她的躲避,本來平靜的臉也顯出不快。
常清去吧臺拿了不少酒,然后繞到安靜的位置問“晚上,你要過去嗎?”安靜點點頭,常清就明白她是要去的。原來,如常清所料,關系不錯的幾家人確實約了元旦相聚,只是顧忌其他家人聚會,今年元旦又在放假最后一天,所以就將日子提前在了放假第一天,常清來取得酒就是晚上宴會要用的。
安靜朝衛(wèi)生間的方向謹慎地看了一看,小聲問“又吵架了?你也不是愛吵的性子啊,怎么總是跟人吵?”常清低了一下頭,臉上再次露出不悅,說“你問她?!闭f完常清輕輕踢了一下放在桌下的盒子說“跟她說,要還,讓她自個還,要不就丟了。”說完,常清也就走了。
常清說的話,徐弘自然是聽到了的,徐弘就嘆了一口氣,想著,你為什么非要如此難為我。
待徐弘坐回來,安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徐弘就又擺出了為難的樣子,安靜是不懂她這個為難的。安靜朝門口望了一眼,又低下頭說“人還沒走哦,你去打個招呼?”徐弘依然坐著不動,安靜就皺起了眉頭,不解爬上了臉。
等到常清真的走了,安靜也就繼續(xù)試探性地問她“到底怎么了?”徐弘輕輕喝了一口面前的水,只含糊地回了一句“不合適?!卑察o再細問,徐弘就什么都不說了,徐弘知道,她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晚上安靜都會直接告訴常清,與其再次引起彼此的誤會,給常清遐想,不如就什么都不說,就當她不知好歹好了。
見她不說,安靜也就不問了,徐弘不想說的事,任誰問的出來?兩個人的話題就又回到了工作上,等聽到徐弘公司的一些事情之后安靜也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當然,徐弘并沒有說得很詳細,也只是說他們公司的同事在跟一個年紀很小的弟弟戀愛,可單單就是這樣也足夠讓安靜吃驚了。吃驚之余,安靜也點頭肯定著說,他們幼兒園里似乎也有年長的姐姐跟年輕的男老師戀愛,徐弘就笑著說,這種事情果然跟年紀沒有關系。
結果,就是這樣的對話,到了晚上,從安靜的嘴里,卻變成了徐弘喜歡年紀小的,所以拒絕了常清。常清跟她一樣,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常清覺得簡直不敢置信,這就是徐弘拒絕他的理由?常清不能接受。氣憤之余,常清拍了自己的身份證發(fā)給徐弘,徐弘收到之后,不解了半天,只能回了一個問號。
常清氣急敗壞,回了一句“我比你小!”
徐弘依然不清楚這個無緣無故提起的年齡問題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繼續(xù)回了一句“我知道啊?!?p> “你知道?”
“知道啊,你們公司網站上有你們的個人信息……”徐弘覺得即使現(xiàn)在她拒絕了常清,但是常清不能懷疑她的智商吧?她會一無所知的跟個什么都不了解的人交往嗎,那不是她徐弘的風格。
“所以啊……”
“所以什么?35歲跟33歲差很大嗎,男人的35歲跟33歲有什么區(qū)別嗎?你那兩年有什么含金量嗎?”徐弘覺得簡直莫名其妙。
常清無話可說,氣得只能大口喘氣,安靜就笑得合不攏嘴。安靜跟他說“你先別回,我想看看徐弘還說什么?!?p> 結果,徐弘立馬發(fā)過來一條信息,徐弘說“沒事別給人發(fā)身份證圖片,小心被人拿去借高利貸?!笨赐曛螅察o是真的樂得直不起了腰,常清也被氣得哭笑不得。
常清擺著手機又氣又惱地說“你看到了吧?她就是這樣。”說完,常清再次氣憤了起來,徐弘啊徐弘,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但這最起碼說明她還是了解過你的,對吧?她對你不是一無所知。”
安靜一語點醒夢中人,常清對徐弘的芥蒂就減輕了幾分。待到笑夠了,安靜也就收起了臉上的笑,恢復了以往的神情,平靜又祥和地看著常清,等到常清徹底冷靜下來,安靜問“你果然很喜歡她吧?我從來沒見你跟誰這么生氣過,徐弘對你來說,果然是不同的吧?”
常清沉默不語,喜歡又能怎么樣呢,不同又怎么樣呢,徐弘還不是拒絕了他,而且徐弘說他一廂情愿。那天徐弘的話,常清在腦中反復咀嚼,最后只剩下這四個字:一廂情愿。
安靜仔細回味著剛剛常清的敘述,然后推敲著說“你不覺得徐弘似乎在跟自己掙扎嗎?說實話,我接觸的徐弘跟你描述的徐弘是有一定差距的,或者說是不完全一樣的。在我的接觸中,徐弘理智通透,甚至可以用深明大義、能言善辯來說,但是呢,她似乎也只是說她想說的,她想表達的。興許她說的‘犧牲感’也是你的一個問題,但是其他的呢?她是不是只是挑了一個側重來說呢,因為其他的不能說予你聽,所以她說起這個‘側重’來就顯得刻薄了一些,但是我覺得這并不能說明她不喜歡你。恰恰相反,我覺得她正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覺得你現(xiàn)在的方式有問題,再加上她不能說出口的原因,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币姵G逅贫嵌?,安靜也就安慰著他說“我覺得吧,你再等等,我也可以再幫你試探試探,反正你也不急,是吧?”常清想,他確實也不是很急,既然已經如此了,那等等就再等等。
在這個晚上,安靜還知道了雨禾家的事,以及諾諾被灌白酒的事,當下,安靜就跟常清要了地址,想要去看看諾諾。常清將地址發(fā)給她,安靜還打趣了一句“要不一起去?”常清搖了搖頭說“不了,跟徐弘吵了架,就跟你去,我成什么了……”安靜側頭看著常清,等到看的常清不好意思起來,安靜說“你很怕徐弘哦?”常清再次解釋道“不是怕,是尊重。她走了,我跟你在一起,還能說句我不知道她會回來,等她回來,我就跟你分手,等她拒絕,我再跟你去她朋友家里,在她朋友那里,我成什么人了?!卑察o點了點頭,覺得常清說的也是在理。
安靜去看諾諾的信息,被盛敏知道,盛敏心里又是一股不自在,覺得不知何時她的兩個好友,她唯二的兩個朋友,怎么跟安靜走得如此之近了呢。黃貫陽察覺到她的小情緒,也沒有過多理會,因為這“挑撥”的話說多了,也令人厭煩,引人起疑,黃貫陽很懂得適可而止的妙處,這種小情緒在盛敏的腦子里心里生根發(fā)芽,茁壯成長,光靠著她的妒忌心就足夠長成蒼天大樹,哪還需要別人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