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上進的學妹
經(jīng)過一番十分考驗臉皮厚度的交代，杜尚總算是把幾個重要的特效鏡頭講明白了。
此間事了，他吐出一口濁氣，想著差不多該走了，最后向葉蓮娜打聽道：“葉蓮娜小姐，你知不知道維托去哪了？”
“哦，說到這個，”葉蓮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那家伙說是有事先走了，他讓我問學長你待會去不去他家的咖啡館吃飯，我和露易斯也會一起。”
杜尚嘖了嘖嘴，“偏偏是今天？因為芙洛博雅教授的原因，我待會可能會一直忙到很晚，你們?nèi)グ?，告訴維托我不去了?！?p> “那我也不去了，”露易斯忽然對葉蓮娜說，“杜尚學長交給我的任務我想盡快完成。”
杜尚皺了皺眉頭，勸道：“你再想想，雖說時間很緊，但也不差這一頓飯的功夫。”
“就是啊，你也不去的話，豈不就成了我要和那家伙兩個人吃飯？”葉蓮娜很不滿地說。
卻見露易斯斜了她一眼道：“那不然呢？我去給你們當電燈泡嗎？”
葉蓮娜呆了呆，臉瞬間紅到了耳朵根。
“說說說說說什么？！我們才不是那種關系！”
“說起來，葉蓮娜小姐和維托到底是怎么認識的來著？”杜尚看著她的反應，好奇地問道。
露易斯立刻笑著在旁解釋道：“他們從小就認識了，維托學長家不是開咖啡館的嗎？葉娜家是開面包店的，而且就在維托學長家對面。”
“不是對面！只是在一條街上而已！”葉蓮娜掙扎著辯解。
“那還真是有緣，竟然剛好都能經(jīng)歷魔力覺醒成為巫師，”杜尚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慨道，想了想又道：
“說起來，維托好像和我提起過，他在預備院有個小妹妹，現(xiàn)在想想，他說的應該就是葉蓮娜小姐吧?！?p> “小，小妹妹！？”葉蓮娜的臉由紅轉(zhuǎn)黑，她擼起袖子，咬牙切齒道，“那家伙，竟然敢在背地里冒充大哥……”
嗯？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杜尚一臉懵逼地看著不斷嘀咕著什么“正好你們都不去”、“不用有顧忌了”，一邊活動著胳膊的葉蓮娜。
維托，好兄弟，自求多福吧！
暫且告別發(fā)火的葉蓮娜，和按住她沒讓她立刻跑出去的露易斯，杜尚抱著默哀的心情回到走廊上，正打算下樓，卻意外地撞見了本以為早就離校了的艾伯特。
更準確地說，是艾伯特慌里慌張地向他跑了過來。
“杜尚先生，杜尚先生！”
“艾伯特先生？怎么了？要找人送你出去嗎？”
“不不不，杜尚先生，是馬修他們，他們遇到了魔物！”艾伯特已經(jīng)顧不得禮儀了，他上來就抓住杜尚的兩側(cè)衣袖，懇求道，“請您救救他們！”
“冷靜，這里是傳習庭，全世界最……額，總之不會有魔物傷人的。”他反握住艾伯特的手說，“帶我過去吧，想必是有什么誤會?！?p> 艾伯特因為他的話而略微鎮(zhèn)定了一點，只是一小點，他仍是小跑著在前邊帶著路。
當他們在走廊里走過第三個拐角的時候，杜尚總算是看到了“魔物目擊地”的景象。
實際上的烈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低很多，只見窗臺之上，奈特的貓正和一只三眼烏鴉對峙著，三個小主演只是略顯不安地站在稍遠處看著那邊。
“杜尚先生！”馬修看到他過來，低聲喊道，奈特頓時扭頭看過來，眼中滿懷希冀，格倫達也用期望的眼神看著他。
杜尚頓時壓力山大，他走到他們旁邊，低聲問道：“發(fā)生了什么？”
“小貓在窗沿上休息的時候，這只烏鴉突然飛進來啄了它一口，然后就這樣僵持住了?！瘪R修回答道，隨后滿懷歉意地說：
“抱歉，杜尚先生，我們只是想在晚餐之前玩一玩，本以為只要不走太遠就沒事的，沒想給您添麻煩……”
“沒事的，孩子，這還談不上是什么麻煩?！彼嗣R修的頭，問道，“你們誰的身上帶著肉食嗎？只要一點點?！?p> 在場四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是格倫達紅著臉舉起了手。
“我……帶了塊三明治……想帶回家?！彼椭^說，仿佛克服了莫大的羞恥。
“沒什么好害羞的，格倫達小姐，你拯救了這只小貓，能把三明治的火腿給我嗎？”
格倫達紅著臉點點頭，如言照做。
杜尚拿著火腿向窗臺那邊走去，三眼烏鴉察覺到有人接近，轉(zhuǎn)動額頭上的眼睛看向了他。
細看之下，烏鴉的額頭周圍有一圈黑色的縫線，那第三只眼鏡和周圍的毛發(fā)就像原本沒有的部分，通過針線和本體強行縫合在一起。
毫無疑問，這是只假的三眼烏鴉，在傳習庭里，養(yǎng)這種烏鴉的人只有一個，就算是深入淺出的杜尚也對其有所耳聞。
那就是死靈研究部的部長。
杜尚走到一定的距離，舉起手里的火腿晃了晃，然后朝烏鴉頭上丟出去。
火腿越過烏鴉的頭，眼看就要飛出窗外，便見它一扭頭，用喙把火腿夾住，振翅飛走，利索得沒有半分多余動作。
“喵嘶！”那貓對著烏鴉的背影炸毛，奈特上前去一把抱住它，差點沒哭出來。
“謝謝你，杜尚先生?！弊詈螅槌榇畲畹貙Χ派姓f。
“那個，杜尚先生，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艾伯特從拐角處走出來，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
格倫達也立刻看向他，希望能聽到答案，她的手里還攥著沒了火腿的三明治，不好意思再把它收進口袋里。
“剛才的是三眼烏鴉，不過不是真的，而是死靈部的仿制品。”
“死靈部……”這個散發(fā)著不詳氣息的名詞刺激著四人的神經(jīng)。
“不用擔心，至少那只烏鴉還是活的，它剛剛應該是把奈特的貓當做食物了，啄了一口后才發(fā)現(xiàn)貓是活的，所以就傻了?！?p> 杜尚說著，聳了聳肩膀，“生物改造通常都會降低個體的智商，但有些巫師就是樂此不疲，額，當然，都是對些小動物，你們不用擔心。”
三個孩子倒還好，但艾伯特顯然已經(jīng)嚇壞了，他縮著脖子，有些發(fā)抖地對杜尚說，“先生，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回到我們……我們的片場。”
杜尚既無奈又好笑地點了點頭。
在回到片場后，艾伯特的情緒總算回歸了正常，他誠懇地對杜尚說：“我得感謝你，先生?！?p> “沒什么，都是為了孩子。”杜尚笑了笑說。
“嗯，您為孩子做的事我也很感謝，但先生，我想說的是另外的事，我留下來，就是為了這個……”
“另外的事？”
艾伯特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道：“您的電影，讓我大開眼界，我沒想到戲劇的形式能被您再一次地拓寬，我想為戲劇感謝您?！?p> 隨后，他又道：“我之前還不明白，當然，我只是個凡人，不懂巫師的魔法，但您還愿意數(shù)次指導我，給我機會，為此我也十分感激。”
杜尚意外地看著他，笑道：“只要你不介意我強加給你的東西就好。”
“您是說什么？您的理念嗎？‘表演要貼近真實’如果您說的是這個的話，那毫無疑問是我自己接受的，您看我后來的表演，都不自覺地受到您那句話的影響，這就是我在不知不覺間被您說服的證明?！?p> “你能這么想就太好了?！倍派斜镏?，拍了拍艾伯特的肩膀，“艾伯特先生，我有事就先走了，勞煩你照顧好孩子們，晚餐后會有人送你們出去的?！?p> ……
魔晶與四把阻魔刀已經(jīng)如芙洛博雅所允諾的那樣被送到了杜尚工作室的門口，他將它們搬進去，在椅子上坐下，閉上眼小憩了一會，隨后開始制作他的第二臺攝影機。
脫離了研發(fā)階段，機器的制作也就變得按部就班，過程中沒有什么波瀾。
他把手放在一塊不規(guī)則的金屬廢料上，精神體中迅速構(gòu)建出“塑形術”的法術模型。
施放法術，金屬廢料頓時像是融化了一樣，攤在桌面上變成了一塊平整的金屬餅。
把金屬餅切成方形用來制作攝影機的外殼，正當他忙碌的時候，工作室的門被敲響了。
誰會在這時候來找他？
芙洛博雅教授嗎？
杜尚放下手里的工作，心里閃過幾個可能的人選，走過去開門。
吱呀——
答案揭曉，是露易斯·多蘿西站在門外，她的手上拿著筆記本和筆，這次沒有葉蓮娜陪同，形單影只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