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wèi)護衛(wèi)著馬車停在了武院大門口。
方擇等人走下馬車，仰頭看著武院門口的石碑上，大大的武字，字里仿佛有靈魂般，要將直視之人拽入。
三人挪開視線，不再去看，一品武道宗師親筆書寫，其中蘊含武道真意也不奇怪。
武院之中，各年齡的弟子走來走去，十分熱鬧。
方擇等人自然格外引人注目，一位武師走了過來，抱拳行禮，“諸位是?”
方擇抱拳回禮，“在下方擇，這位是長生觀枯榮，我們到貴院是想借道場切磋一番，請問這事需要找誰？”
武師聽見二人的名字先是一驚，聽到二人要切磋又是一喜，連忙說道，“祭酒剛好在院中，我?guī)еT位過去?！?p> “勞煩了！”
很快，一行人便在武院某處見到了武院祭酒大人，祭酒一聽方擇來意便笑開了花。
圣地弟子在武院切磋，對于武院來說，別有一番意義的。
一直以來，修行苗子大多都被各大宗門收羅走，留給武院的基本都是剩下的，也就導(dǎo)致武院走出來的大多都是低端到中端的修行者。
宗門與世俗武院，井水不犯河水，宗門高高在上，武院融入世俗。
如今兩位圣地出身的年輕修行者，將在武院比試，不管從什么角度看，武院都賺了。
原本方擇來之前是打算敲一筆武院的，比如收點門票費與武院分成什么的，但入了武院看到許多貧苦出身的小孩咬牙苦練，便熄了這個念頭。
玉璃帶著羽林衛(wèi)去了比武場，方擇跟枯榮兩人就在祭酒這邊閑聊，等著武院安排好場地。
圣地弟子將要在比武場比試的消息傳遍了武院，在各分院教習的安排下，幾乎武院的所有弟子都齊聚比武場。
好在當年大雍太祖皇帝大手一揮，劃了一塊比皇宮還寬的地給武院，才讓武院比武場修得格外寬闊。
此刻比武場周圍的觀眾席上，上三層下五層擠滿了武院弟子。
同樣，這消息也傳到了天都其他地方。
長生觀枯榮對戰(zhàn)法空寺方擇，雖然只是四品之爭，但他們的圣地出身絲毫不影響無數(shù)人對此戰(zhàn)的關(guān)注。
有門路的直接進了武院，坐上了觀戰(zhàn)席。
沒有門路的就沒有眼福了，只能等結(jié)果從武院傳出。
得到從比武場傳來的消息，方擇起身與祭酒朝比武場走去。
看著有些緊張的枯榮，方擇忍不住提醒了下，“比武場那邊估計有好幾千人看著，你沒問題吧？”
枯榮一聽，雙眼一黑，連忙捂住額頭，自顧自念輕聲叨起來，“心若冰清，天踏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
走到比武場的通道外，已經(jīng)可以感受到從簾幔外傳來的熱浪。
枯榮臉色發(fā)白，口中念叨不停，全身肉眼可見的在顫抖。
方擇搖了搖頭，嘆為觀止，雙手搭在枯榮肩上拍了一下，讓他放松下來。
是否允許武院學生觀戰(zhàn)，這是祭酒提前問好的，方擇枯榮二人對此毫無意見，現(xiàn)在若是反悔讓武院學院離開，這也不是坦蕩人能干出的事。
“等下我走前面，你跟我后面，”方擇現(xiàn)在已經(jīng)擔心枯榮等下出去要暈過去了，又補充道，“我很理解你的緊張，但你得學會忽視周圍的一切。”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今天出了簍子，那就是徹頭徹尾的社死，你以后怕是只能躲觀里了。”
枯榮看著方擇走出通道背影，枯榮深呼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方擇掀開簾幔，大搖大擺的朝比武場中心走去，面對不知道多少人目光，面不改色，微笑著朝各個方向抱拳示意。
引得眾人紛紛起身回禮。
枯榮一走出通道，只見偌大的比武場，密密麻麻的人群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他。
他幾乎能感覺到心跳已經(jīng)驟停，邁著灌鉛的步伐，學著方擇朝各方打了個稽首。
相比方擇的熱情開朗，枯榮給在場所有人的印象就是冷冰冰的面無表情。
只有方擇算是看出來了，這枯榮是把自己五識封閉了。
兩人先后走到了場中心，從高處看下，兩人的人影在巨大比武場內(nèi)顯得格外渺小。
方擇面對著枯榮，等待著他解除封閉。
枯榮走出計算好的腳步，不多不少，正好站在方擇對面一丈距離，五識重新打開。
方擇真氣運轉(zhuǎn)朝著對面擺出了一副拳架。
枯榮提手大周天，伸腳劃出一道弧形，所有雜亂情緒瞬間消失不見，整個身心完全專注于眼前。
看見枯榮社恐癥狀消失，方擇便放心了，施展一葦渡江身法，身形變幻莫測地向前掠去，同時一指點出，正是許久未用過的大力金剛指。
面對近在咫尺的手指，枯榮順勢轉(zhuǎn)身，將力量卸開，同時一掌拍在方擇后背，將其拍飛出去。
速度很快，快到方擇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塵土。
金光閃爍的金剛體瞬間顯化出來，朝枯榮激射而去，同時出拳出雨欺身壓上。
枯榮一邊向后倒飛，一邊雙手接拳，在恰到好處的時機將每一拳的勁道化解。
地面沙石飛揚，兩人身形越來越快，在場中四處沖撞，霎時間響起一連串的破空之聲。
兩人都未盡全力，還在熱身階段，但許多境界低微的武院弟子已經(jīng)屏住了呼吸，緊緊盯著場上模糊不清的影子。
場上兩人身形再次分開，閃身后退的枯榮，真氣鼓動，道袍飛揚。
伸手輕輕捻開葫蘆塞子，一藍一綠兩道光影竄了出來，正是兩枚細小的飛劍。
飛劍如有靈智般歡快的圍繞著枯榮旋轉(zhuǎn)。
枯榮抬起手指，口含敕令，“疾！”
兩枚飛劍朝著方擇的方向震顫起來，聲音如夏蟬振翅般尖銳通透。
“去！”
飛劍瞬息間消失，順著極難捕捉的路線朝方擇飛射而去。
此時的枯榮與先前那個社恐道人已是判若兩人，飄然佇立，氣定神閑地御使飛劍，如此風采引得觀戰(zhàn)席上諸多女弟子驚呼。
面對看不清晰的飛劍，方擇不敢大意，畢竟這是兩枚橙品仙兵。
手中光芒一閃，拿出舍憂開始揮舞。
揮出的刀法分陰陽兩式，形顛意密，意亂神清，刀刃之勢如鬼通靈，爍滅神隱，刀背之勢如龍顯形，長嘯騰飛。
正是兩儀醉刀，刀光密不透風，阻隔飛劍來襲。
遠處的枯榮，手指不停，操控著飛劍叮叮當當?shù)淖矒粼诘豆馍匣鸹ㄋ臑R。
方擇一邊舞弄著兩儀醉刀，一邊朝枯榮逼近，近到身前，揚刀擊飛兩柄飛劍，順勢一刀朝著枯榮劈下。
枯榮不躲不避，雙掌合攏，夾住了來勢洶洶的仙刀。
這一瞬間，枯榮身上有真武身凝結(jié)，磅礴真氣激起一股氣浪朝著四面八方翻涌，直到撞在比武場邊緣的隔絕陣法才堪堪停下。
看著枯榮一身黑甲，背有龜蛇法相，如直面神靈，方擇暗道一聲糟糕，枯榮的一記膝撞瞬間將他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