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克制不住
翌日,阿寶早早的便跑來阿芙的帳篷。
“阿芙,昨日送來的綠豆飲子當(dāng)真美味,御膳房大廚的酸梅飲子都要遜你一籌。”阿寶樂呵呵端起阿芙給她盛的稀粥。
阿芙抿唇:“瞧你說得,我不過是有時間看著火罷了怎么就有御膳房大廚的手藝了”。
“阿芙,你不知道,昨日太子表哥來母親賬里送酸梅飲子,他破天荒的喝了你送去的綠豆飲子,大贊好喝呢”。
“哦~太子殿下竟會吃外人送的食物,實屬罕見”。
阿寶細細抿了口稀粥:“可不是,嘿嘿嘿,這就說明我們阿芙的手藝”。
阿芙粲然一笑,這妮子總是這般沒心沒肺的。
“阿芙,我聽說你生辰時去了晉城的外祖家。聽母親說晉城劉家有一個莊子,里面種滿了荷花,可是真的”。
“外祖母家確實有一個種滿花品的莊子,不止有荷花,還有各色山茶,凌寒獨自盛開的臘梅,自然還有許多外祖母喜愛的幽蘭。還有好些花我還叫不上名字,想來是舅舅們在外偶然遇見瞧著好看運回來的”。
阿寶吃完一碗稀粥便望著阿芙吃:“哎,外祖母家離得遠些正好,悶了還能隨時去散散心。我就不行了,想要進宮看看外祖母都得在特定的日子去。我可想去太子表哥在京郊的小獸莊子了,但是母親不讓我去”。
“小獸???”阿芙疑惑問道。
阿寶苦哈哈道:“沒想到吧,太子表哥那般清冷孤傲的人竟會養(yǎng)小獸吧。許多人都說太子表哥養(yǎng)些豺狼虎豹才對”。
“阿寶,休要胡說?!?。
“嗯嗯”阿寶捂嘴,阿芙指定又要說她了。
阿芙突然輕聲道:“狐貍更貼合殿下的氣質(zhì)”。
“噗嗤”阿寶大笑出聲。
“哦~孤竟不知自己在三姑娘竟是個老狐貍”清冷平淡的聲音傳來,帳篷的簾子正被兩個小太監(jiān)打著。
阿芙阿寶瞬間花容失色,有什么比說人壞話被人當(dāng)場抓包更尷尬的事嗎,被一群人抓包。
“臣女失言”阿芙拉上阿寶齊齊跪下。
“抬起頭來”太子的聲音始終不帶感情。
“殿下恕罪”阿芙自然不會抬起頭。
太子走到阿芙跟前,食指挑起阿芙下頜:“說說,孤如何像只狐貍~”。
阿芙凝望太子雙眸一字一句道:“臣女所說為青丘九尾狐族,身為上神,容貌無雙,地位超然”。
太子移開手指,眼角彎了彎:“孤餓了”。
阿芙:“???”。
“臣女早先熬了些稀粥,太子可要用些”阿芙有些不確信,事件跨度太大,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這個意思。
太子走到方才阿芙做過的蒲團上坐下:“可以”。
阿芙親自為太子盛好,望向太子禮貌問道:“太子殿下偏好甜味還是咸味”。
“甜”。
在稀粥中放上一點點砂糖,雙手奉上:“粗茶淡飯,承蒙太子殿下不棄,萬分榮幸”。
“孤的膳食需要有人先嘗試”。
喜寶小碎步趕緊湊過來,雙膝跪地正要上手試菜。
“既然稀粥是三姑娘所熬,不如三姑娘替孤試一試罷”。
阿芙心中不安,太子這般是要懲罰自己的先兆嗎?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拿起一柄還未使用過的湯勺,輕輕在盛好的稀粥中上一點點,正要往嘴里送。
“三姑娘,一點點如何試得出,還需多加些”太子適時說道。
阿芙在拿起一柄未使用過的勺子,舀起滿滿一大勺,送入口中。片刻后才道:“太子殿下,臣女無事”。
隨后阿芙便低頭在一旁侯著不在去看太子。
突然聽見帳篷中傳來兩道抽氣聲,顯然來自喜寶和阿寶。阿芙略微抬頭,便瞥見太子用她試過的勺子正在吃稀粥。
驚天霹靂,怎么可以,阿芙呆在原地。
喜寶更是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太子殿下定是認錯了勺子,所以才……
阿芙在心里這般想著,似乎這樣能讓她起伏的心平復(fù)下來。
“三姑娘,一碗似乎不夠,在盛些”太子并無異常,反而在要了一碗。
“啊,嗯”阿芙上前,又為太子盛上一小碗。
太子似笑非笑看著她:“三姑娘知道規(guī)矩”。阿芙腦子早糊了一片,有些愣神才反應(yīng)過來,在拿起一柄勺子,正要舀。
“想必三姑娘也不好清洗用具,便用孤手中這只罷”。
阿芙俏臉上瞬間紅成一片,阿寶大呼見鬼,喜寶一雙大眼睛似要瞪出眼眶。
太子見阿芙遲遲不動,嗤笑道:“怎么,三姑娘嫌棄本太子”。
這那里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若是同用一勺,便是間接接吻。
阿芙抬眸,對上太子幽深的眸子,太子雖然在笑,但眼中的寒意讓人后頸發(fā)涼。
阿芙視死如歸,接過太子手中的勺子,舀上一大勺,囫圇吞下。原本通紅的小臉,此刻便向耍大刀的關(guān)公。
太子接過的勺子毫不在意,舀粥吃。
阿芙羞憤欲死,日后她定不會在喝稀粥。但,此事由不得她。
永寧侯夫婦聞聽太子來訪,慌忙到帳中拜見。
“不知太子殿下來此,微臣姍姍來遲,請殿下降罪”。
太子細細品味稀粥:“永寧侯過慮,孤只是想喝些綠豆飲子,來此向三姑娘討些罷了”。
隨即太子望向阿芙,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未曾想,三姑娘親自熬煮的稀粥也是這般美味,孤覺得甚好。不知侯爺可舍得讓三姑娘晨間為孤送些稀粥,日落時送些綠豆飲子”。
永寧侯只當(dāng)太子是讓女兒熬煮好后分他一些,便爽快答應(yīng)。
但,第二日的送粥經(jīng)歷瞬間打了永寧侯的臉。
翌日,阿芙熬好稀粥便差月兒趁熱送去太子帳中,她怕期間出事,特意讓幾個侯府護衛(wèi)護送月兒前去。
細細囑咐道:“月兒,親自送到喜寶公公手中”。隨后白皙的臉頰一紅:“送到便趕緊回來”她可不想月兒也像自己昨日那般窘迫。
太子醒來,闔著眼睛:“喜寶,三姑娘還未過來?”
喜寶恭敬道:“殿下,三姑娘不曾來過,倒是三姑娘身邊的貼身丫鬟將稀粥送來了”。
太子猛然睜開雙眼,瞥了眼放在桌案上的食盒:“孤記得昨日說的是讓三姑娘送過來,她是要違抗孤的旨意嗎”。
喜寶趕忙跪下:“殿下,許是三姑娘誤會您的意思了,奴才立刻差人將三姑娘請來”。
阿芙一路上心情忐忑,太子殿下不會在如昨日一般罷。
“喜寶公公,太子殿下素日也與人同用一只勺子?”忍不住問道。
喜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三姑娘,說笑了。太子殿下從不吃宮外的食物,更不會與人共用餐具”。
阿芙心中稍安,看來太子殿下昨日只是捉弄自己一番。
但,好像不是阿芙想的那般。
小太監(jiān)們挑起帳篷簾子,阿芙一眼便看見了坐在主位上惡狠狠看著自己的太子殿下。阿芙突然想到餓了許久的孤狼。
雖然太子殿下面上毫無波動,但阿芙莫名感受他周圍的寒意。
“不知殿下喚臣女到此,有何要事”。
“孤餓了,你過來伺候孤進食”。
太子殿下的起居,不應(yīng)由宮人打理,莫不是還在生氣?
阿芙走到太子身旁站定,熟練的為她舀上稀粥,還好稀粥還飄著熱氣。
“三姑娘記性不太好,孤的食物均要試毒,你莫不是忘了”。
“臣女治罪”阿芙臉頰微紅,可是盤中為何只有一柄勺子,她記得自己裝盒時明明放了五柄。
阿芙行禮:“殿下,可否讓喜寶公公在尋幾柄勺子過來”。
“三姑娘竟這般嫌棄孤~”
“不敢”阿芙趕緊舀了口稀粥嘗試,隨即掏出絲帕便要將勺子擦拭一番。
“三姑娘,不需麻煩”。
阿芙背脊微微僵硬,太子又要吃自己的口水?。?!瞥了眼近在咫尺的太子,沒曾想太子正盯著自己。
太子一本正經(jīng)道:“三姑娘,昨日孤睡相不佳,將左右手均壓傷了,無法進食”。
“啊,這般嚴(yán)重可是要傳御醫(yī)”阿芙擔(dān)憂道。
喜寶在一旁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他若是在看不出太子殿下心悅?cè)媚?,他就是草包。太子殿下那里是壓上胳膊,明明是要心上人投喂嘛?p> “不是大事,稍作歇息便可。只是無法進食罷了”。
阿芙恍然大悟:“臣女喚喜寶公公過來伺候殿下?”
喜寶:三姑娘,請讓奴才多活幾年。
“三姑娘,奴才昨日也睡傷了左右手,便麻煩姑娘代為伺候”。
如何使得,阿芙下意識拒絕。
太子一雙眸子直直看著她:“三姑娘可是不喜本太子”。
這話從哪兒說都沒道理啊。
“殿下,臣女不敢逾越”阿芙低眉斂眸。
誰知太子道:“孤偏要你逾越”。
喜寶在一旁憋笑,太子殿下像極了要糖吃的小孩。
“殿下”阿芙見太子殿下清冷的臉上浮上兩朵紅暈。
“還不過來伺候孤”。
阿芙竟有些想笑,太子~有些可愛。阿芙端起小瓷碗,舀起一小勺稀粥,輕輕吹佛。
“啊~”太子眸子若一汪深潭,阿芙只覺自己下一刻便要溺在其中。
太子凝視眼前思念良久的女子,雙手握拳,控制住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任由她投喂。
“殿下,可還要吃些”一小碗稀粥見底。
太子點頭,隨即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看著阿芙。
阿芙認命的與太子共用一柄勺子,若是不從,太子定要說自己嫌棄他。
阿芙好嫌棄自己,她吃了太子殿下的口水。這可是親密的兩人才會做的事,捂臉哭。
“殿下,可吃好了?”不想太子殿下竟吃了三碗稀粥。
太子微微頷首:“三姑娘廚藝甚好,別忘了日暮時過來給孤送綠豆飲子”。
阿芙心里一個激靈,弱弱道:“臣女可否多帶幾柄勺子?”
“呵~”。
“臣女不敢……”。
阿芙收拾用過的碗碟,一一放好,與太子辭行。
“三姑娘,你每日將稀粥送過來太過勞累了,且粥到孤的帳篷便有些涼了”。
阿芙心中一喜,太子肯定嫌棄她的怠慢,準(zhǔn)許她不用過來了。
“既如此,你便在孤旁邊的帳篷住下,貼身伺候孤”。
此時,阿芙腦海中便只有四個字回蕩著,貼身伺候?。?!
“殿下,父親母親定不會同意”阿芙驟然轉(zhuǎn)身。
太子倏地笑容燦爛:“孤會去告訴父皇,進來脾胃虛寒,吃不得御膳房的食物,獨吃得下永寧侯府三姑娘親手熬煮的食物。你說父皇會與永寧侯如何說”。
阿芙身軀微顫,父親自然只能說太子是儲君,乃國之根本。隨后礙于圣上的顏面將自己送過來照顧太子。
“你……”阿芙頭一次氣急敗壞逃了。
太子心情一片大好。
孤既然克制不住想你接近你,那便不克制了,將你放在我眼前,日日相處,夜夜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