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無的邊界,黑暗在不斷的蠶食著夢中的一切,那是模因的死亡,名為遺忘的夢醒。
余慶和王宇博站在那夢的邊緣,身后站著桐祈和白鷺庭等人。
“在虛無的中央,有著能幫助王宇博獲得和夢妻爭奪刻名的,最高級別的真實?!?p> “你如果足夠幸運,就能有幾率能夠擊敗夢妻,奪回夢的主控權(quán)。”
“而你,余慶,我需要你跟我來一趟?!?p> 桐祈的視線又移向了余慶,說道。
“干什么?”
“我要你定位到桐祈的位置,也就是未來的我的位置?!?p> “之前你不是定位過我嗎?這次一樣,不過順序倒一下?!?p> “我要你先用死亡逼迫這個世界陷入絕望,那時夢妻和夢主一定不會視而不見?!?p> “然后再乘夢妻不在,從桐祈那里拿到死之大權(quán)?!?p> 雖說是如此,但那個其實不是你,按理來說,是繼承了你名字和能力的你的兒子。
“根據(jù)你們給的情報,夢妻很有可能在用全夢境的人們來消化我未來的知識量?!?p> 看余慶還是一副理解不了的樣子,桐祈耐心的繼續(xù)說道:
“吃過自助餐嗎?”
“吃過。”前文明也會有自助餐啊……
“夢妻自己吃不完桐祈的量,就多拿了些盤子,也就是現(xiàn)在這些夢里的人們,每個盤子底下放一點,只要盤子足夠多,無論多少都能分完?!?p> “但別忘了,這里是模因的世界,她放出去的知識會和人們直接融合,然后讓他們的肉體開始突變?!?p> “如果只是你們的這個時空還好,從洺祈的信息來看未來也受到了波及,或者說,夢妻在整個人類的時間線將人們拉了進來,這對世界的影響十分巨大,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更多人死去。”
“說到底,長時間以模因的方式生活,肯定會沾染些什么的。”
“這樣啊……”余慶還是有些一知半解,他可能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未來得把這些知識全部記住,但現(xiàn)在只要讓自己知道要干什么就可以了。
“所以說,我作為你們?nèi)祟惖纳?,肯定是不能看著夢妻把這個范圍繼續(xù)擴大啦,所以我會拼了命的幫你們的。”
“如果情況好,你們可以逼迫所有人從夢中醒來?!?p> “但你們很有可能會死,畢竟這里可是模因的世界,你們的模因如果被虛無吞噬了,那么就真的救不回來了?!蓖┢硪贿呏v解著手里一邊畫著法陣。
這是一場豪賭。
在座的各位都有強大的力量,甚至觸碰概念,但和四分之一宇宙意志的夢妻相比,弱了不少,如桐祈沒有算錯,那么此刻夢妻就已經(jīng)擁有了隨意改變現(xiàn)實的能力,但因為要刪除未來桐祈的詛咒,所以沒有多少余力去對付他們,這也是他們能在夢醒后一直平安無事的原因。
桐祈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然后看向王宇博。
“我會盡力在其中開辟出一條道路,然后你進去?!?p> 桐祈又看向了白鷺庭和陳思宇。
“你們倆,肯定是打不過夢妻的,但在他們倆進去的時候,夢妻一定會察覺,到時候,他們回來會需要一定的時間,一定要撐住?!?p> 兩人相視無言,互相交換相信的眼神。
“洺祈,等會,你爺爺讓這個世界變得絕望時,要指引人們認清現(xiàn)實,走出夢境?!?p> “明白了!”洺祈嚴肅的行軍禮說道。
“好,那我們各自做好各自的職責,一定要成功,為了你們所相信的?!?p> “也為了你們期望的未來?!?p> …………………………
純白的色彩在黑暗中顯得特立獨行,那白光行走的很慢,因為每一步都要把那些雜糅的概念排出,以免被其吞噬。
“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什么?”被突然這么一說,王宇博有些不知所措,但原本緊張的神情也緩解了許多。
“我見過許多人,許多的生命,在面臨重大危機時愿意放棄現(xiàn)實,沉寂在美夢中?!?p> “也見過了許多真正偉大的戰(zhàn)士為了自己所相信的大義拼上自己的性命?!?p> “你身為真實的具體體現(xiàn),是否有想過你與他們有何不同?”
“他們各自都有各自所追求的,但你,我一直看不出來,你到底想要什么?”
兩人漫步在白光中,每一步都仿佛有無數(shù)的壓力使得二人的感知變得愚笨,身體變得沉重。
“我知道……”
“我其實沒有那么強大的力量,無論是智商還是能力,我一直處于一個平均值,哪怕因為基本沒有出多少力的冒險而身居高位,但我一直以為,我的這輩子就會像是所有普通人一樣度過?!?p> “我是個平凡到太過平凡的空殼,沒有夢想,沒有特別想要或是喜歡的東西……”王宇博那黑灰的眼中,閃過了些許的彩虹色,那是夢最普世的顏色。
為什么而活?
為誰而活?
該抱著什么樣的信念活下去?
這些問題正如同我是誰?我該在哪?我要去干什么?一樣,是需要普通人用一生回答的問題。
這世上的強者能明確自己的路途,這些問題對于強者來說并不是值得思考的問題,但弱者常在,終會有弱者需要回答這些問題。
虛幻給予人們主觀想象的權(quán)力,也賦予了人們創(chuàng)造的權(quán)力。
人們因心中虛幻的夢,從而擁有了在真實中繼續(xù)生存的精神力量。
“但,她讓我活下去……她是因我而誕生的女孩,如果她這樣想,那么這就是我生存下去的意義……”
絕對的真實賦予了其空殼,而虛幻的美夢給予了他真正屬于王宇博的內(nèi)核。
真實和虛幻的產(chǎn)物,毫無疑問,便是生命,亦或是人性。
“哪怕其本身是虛幻……但這感情,絕對不會是虛假的,那絕對是真實的,我會將那視為我的命運,我的真實,我的意義?!?p> 相生相克,這并非是物質(zhì)和精神某一方為主體的問題,而是雙方都無法離開互相的問題,當夢賦予了空殼思想和想象的力量,那么空殼就有了上升性。
聽到了差不多的答案,桐祈微微一笑,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夢和真實本不可能融合,但其卻相生相克,因感情產(chǎn)生的奇跡,哪怕是謬誤,在跨越最后的真實后,依舊擁有取代真理的能力。
在虛無的中心,就是真實,那真實來自混沌,也是所有物質(zhì)的組成基礎(chǔ)。
用那里的刻名,去篡奪未來自己關(guān)于真實的權(quán)力,這樣就擁有了十分之一的宇宙意識。
“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桐祈看向王宇博,眼里滿是神對人的溺愛,那眼神更像是在看孩子,一個羽翼漸豐的孩子。
“在虛無的最深處,那里會有你需要的東西,也會有你想要的東西,能夠同時擁有夢和真實的權(quán)能,有了她,就有和夢妻博弈的底牌了?!?p> “我就不喧賓奪主了,以你現(xiàn)在的意志,足以到達真實的彼岸……”桐祈稍微放松了一下有些疲憊的神經(jīng),微笑道:
“這一次,你不再是普通人了,這一次,你是真正的主角?!?p> 桐祈的眼中閃爍著祝福的光芒。
“嗯,我會的。”
王宇博沒有過多的猶豫,走向前,踏入了黑暗的虛無之中。
看著王宇博遠去的背影,桐祈緩緩露出了自己已經(jīng)透明了的雙手。
“還以為能再撐久一點,但看來還是不行啊……”
在這不斷沖刷的虛無中,桐祈的身軀開始變?yōu)槿缤柟獍銣嘏陌咨?,最后開始逐漸崩裂,直至化為碎片。
她在和夢主的第一戰(zhàn)時,就已經(jīng)因為對方的權(quán)能而折損大半,現(xiàn)在平靜也只是強撐而已。
“接下來……就拜托你們了,未來人。”
……………………
一步一步,因為其本身是謬誤的緣故,所以對于虛無的沖刷會有一定的抗性,再加之被激活的『花記』,他對那些模因的侵染擁有了抗性,不再像是余慶那般,每一秒都會經(jīng)歷過量知識的沖刷,但無序的知識被融入身體,改變自己身體時導(dǎo)致的排異反應(yīng),對于空有位格而沒有能力的普通人來說也絕對致命。
但他依舊一步步的大步向前。
他的身體在侵擾中發(fā)生了異變。
衣物和他的皮膚融合在了一起,那刻線內(nèi)充斥著被『花記』重構(gòu)又被破壞的血肉。他在逐漸偏離人的范疇,轉(zhuǎn)而朝著一種新的魔物前進。
精神也在這一過程中飽受折磨。
那些痛苦的,苦悶的,亦或是開心感動的情緒一股腦的涌入他的腦海,像是無數(shù)流沙產(chǎn)生的風化,磨平人的意志,肉體,人格。
“噗!”
他大口的吐著鮮血,卻依然前進。
每一秒像是一萬年一樣漫長。
這漫長的過程,由夢來支持。
…………………………
城市里
到達指定位置,打算對夢妻進行阻擊的白鷺庭此刻愁容滿面。
她站在一處大樓之上,在夕陽光芒的照耀下,這位身材勻稱,美麗動人的女郎在晚風中回蕩。
看著下面行走的人群,她的心里很是慌張。
那慌張有一些是來自于即將面對的夢妻,另一方面,則是不知為何,她的心臟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跳動個不停,像是即將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一樣。
她相信余慶,他也對會歸來的,自己要做的,就只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叮鈴鈴玲玲……
電話響了起來,她實在是不知道為什么夢里還有電話,她進來的時候可沒帶什么通訊設(shè)備。
“喂……”白鷺庭接起了電話,有些遲疑的說道。
“你好……”
“白鷺庭,是我,陳思宇?!?p> “哦,陳思宇啊,怎么了嘛?”
“沒有,只是覺得心里有點慌。”陳思宇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看的出來他也在為此而慌張。
“你也是這樣啊……”
“是啊,但我相信他,他命一直很硬,你是知道的?!?p> 像是看得出自己在想什么,陳思宇的話語像是一個老父親在和自己兒媳婦說話一樣,男生的感情就是很混亂,有兄弟情,也包涵了一點多管閑事又靠譜的所謂父子情,當然,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父親,或者說,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應(yīng)該保護兄弟的人。
所以男生所謂的父子情,多半是對朋友的保護欲吧。
“他曾經(jīng)在我面前,離開過我許多次,我都沒有能力阻止。”
“看來我們一樣?!?p> “我們會贏的,無論付出多少,我們都會回到最初的地方?!?p> “那是余慶的夢,也是我的夢?!?p> “所以,哪怕我們都踏上了危險的路途,我都會相信他,救如同他相信我一樣?!?p> 白鷺庭看著天邊的晚霞,一道紅色而美麗的光從天空中劃過,留下了美麗的軌跡。
“哈,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我還怕你太擔心余慶,所以發(fā)揮不出實力呢。”
“那我先掛了啊,我看到納污那貨了?!?p> 嘟……嘟……嘟……
電話掛了,但白鷺庭卻看著天邊的紅色流星,格外的出神,美唇微微勾起。
“余慶,一定要回來啊……”
…………………………
而在余慶這邊。
他依靠在小巷子里的槍墻壁上,看著這幸福而美麗的城市。
“在想什么?”
桐祈的聲音響起,他本能的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卻并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失望了?”桐祈笑著迎了過來。
“沒有,只是在想,為什么每次都是我來干這缺德事……毀掉這里的一切……”
猩紅的漂亮眼眸和那同樣漂亮的藍色美眸對視,兩者哪怕不說,也能夠理解對方的意思。
“如果這里是現(xiàn)實,那么我會很高興看到他們在這里快樂的生活,但這里是夢,太過美好,反而會讓人不想努力啊?!?p> 桐祈笑了笑,然后坐在了余慶的旁邊。
一陣安心的沉默過去。
夕陽的光折射進小巷,恍的兩人有點眼花。
“咱就不打啞語了,趕緊開始吧?!?p> “桐祈?!蓖┢韯倓偲鹕?,余慶卻叫住了她。
桐祈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余慶就抱了上去,擁抱十分溫暖,桐祈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讓自己安心的擁抱,像是能對這個人放下所有,開開心心的傻笑一樣,那一定是十分美好的記憶,可惜并不屬于現(xiàn)在的她。
“一直以來,謝謝你?!?p> “我不是你的桐祈哦,余慶。”
為什么自己會因為這句話而低落呢?明明是事實,自己的確不是他記憶中的桐祈。
“我當然知道?!?p> 余慶松開了環(huán)抱桐祈的雙手,轉(zhuǎn)而笑著對她說道。
“所以,就勞煩你代簽了?!?p> 那張臉明明滿臉的壞人樣,笑起來居然那么溫暖,或許這就是那些老東西愿意保護自己眷屬的原因吧,看著自己保護的人們長出羽翼,作為神的職責在這一刻已經(jīng)完成了。
“你小子……”桐祈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快點去吧,具體的做法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p> 桐祈甩甩衣袖示意他走快些。
“嗯,再見了,桐祈?!庇鄳c也沒有過多停留,一越來到這座城市最高的高樓上。
只留桐祈的身影在夕陽的影子里不斷消散,但她卻滿臉釋懷。
“分身還真是不好用啊,一點知覺都沒有,難得有人抱我……早知道就本體過來了……”
“不過也值得了,起碼拿到了奈亞要求的數(shù)據(jù),也見證了這么一群讓人暖心的后輩們?!?p> “等我在現(xiàn)實里醒來,可能會疑惑為什么自己身上會有那么多的模因吧,可能奈亞也得驚訝一陣子了……”
“回去以后,一定要放一個長假。”
在最后一句話落幕之后,她就徹底的消失了。
化作夕陽下的一縷白光。
…………………………
余慶來到了這所城市中最高的建筑上,這里是一處地標性的鐵塔,高處的狂風不斷吹拂著余慶,只見他眼神堅定的看向了遠處的夕陽。
在其腰間的手機里傳來了洺祈的聲音。
“爺爺?!?p> “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那好,我開始了?!?p> 余慶深吸一口氣,將『劫滅之鍵』舉過頭頂,僅僅只是一瞬間,宛如末日般的場景便在整個地球上顯現(xiàn)了。
烏云密布,海嘯山崩。
地球上所有的死亡如期而至。
烏云遮住了天空和太陽,留于一片黑暗給予世人,城市的光無比閃耀,卻像是黑暗中的光,槍打出頭鳥。
雨如同在諷刺這世間一樣,不要命的傾斜而下,他們勢必卷起海嘯,引起風暴。
大地開裂,樓房倒塌,巖漿不斷從裂縫中噴出,成為絕望的幫兇。
海洋不再卷簾人類,大陸的分裂在一瞬間就讓海洋滲入,巨大的海嘯席卷著這世界上所有的沿海城市。
海洋中,巨大的舊日支配者的尸骸被死亡的共振喚醒,無數(shù)眷屬黑壓壓的不斷爬上岸,他們成為了死亡的好友。
野獸不斷形成獸潮,朝著人們沖殺而來。
蚊蟲像是不滿人類的暴政,發(fā)誓要摧毀世界上的所有莊家和生物。
絕望在余慶舉起『劫滅之鍵』的下一秒如同潮水般降臨于世間。
母親抱著自己死去的孩子痛哭。
孩子拉著廢墟下母親的手,不知所措的搖著頭。
一位父親看著自己直到最后也沒能握緊的兩雙手,絕望頓時涌上心頭。
………………
美夢被粉碎,苦難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基調(diào)。
只有那唯一的紅光在那高塔上不斷閃耀。
那紅光使得世間一切顏色失去了色彩。
“忘其命,照其眼,川噬亡靈,賜你絕望,令你歸鄉(xiāng)……”
余慶頭上的羽毛發(fā)飾綻放成紅色程燃燒狀的翅膀,那雙猩紅的雙眼成為了災(zāi)難中唯一閃耀的光芒。
風雨交錯,狂風暴雨。
一切卻因為其的一次揮動而安靜了下來。
余慶輕輕的將刀身向下?lián)]去,那把閃爍著紅光的太刀卻硬是在空間中撕開了一道口子,天空因為這小小的裂縫而崩壞、破碎,像是被砸碎了的玻璃,天空的碎片不斷的落在地上,緊接著星空中的星辰也跟著毀滅,直至空間整個的破碎。
就當世界上的所有夢游之人的心被絕望所淹沒之時。
一道虹色的光柱從地面而起。
緊接著,天空中閃過無數(shù)紅色的流星,他們強行突破夢的枷鎖,化作希望的光給予人們領(lǐng)導(dǎo),足足八十萬的紅衣在這一刻攻入了夢界,他們化作了反抗這夢的最多的流星。
他們在空中不斷流動,直至代替了銀河的星光。
對抗夢境最堅強的意志,在虹色光芒的帶領(lǐng)下,形成了絕望中的希望。
絕望的人們紛紛抬頭看去,在黑暗中,那紅色的銀河給予了人們希望。
而虹色的火焰,在天空翱翔,她沖開烏云飛過了地球的每一個角落,虹色光下,無數(shù)的光粒沖天空中散落融入人們的身體里。
他們在此刻想起了真實的記憶,他們想起了自己的親人,愛人因何而死,所有人認清了,這個世界是一場夢。
生命因何而沉睡?
因為他們不得不從夢中醒來。
——燒雞
在那紅色銀河和洺祈的指引下,人們被迫從夢中醒來,一個個悲傷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他們回到了自己的時代,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而夢主,原本應(yīng)該保護這個世界的人,他看著眼前根本來不及出生就已經(jīng)破敗不堪的城市,以及自己逐漸消失的身體,不由得感到一陣無奈。
余慶身為謬誤的能力太過強大,連他都無法干涉,在那種情況下光是保護所有人不被余慶一不小心真的砍死都已經(jīng)有些力不從心了。
“是逼迫我用所有的權(quán)能來保護活著的人們嗎?可真是大膽的決定……”
“『歸余』……死亡之后必定降生希望……嗎?”
“哈哈哈哈……原來是用這樣的法子嗎?如果是這樣,我的確沒有辦法照顧到全部人……是我敗給你們了……桐祈?!?p> 夢主不再言語,只是一個人托著自己逐漸消散的身軀朝著小巷子里走去。
直到天空中的虹色流星落下,余慶一躍將那虹光中的少女接住,那少女身上的白色裙擺逐漸變回平常的樣子,耳朵上的火焰翅膀也重新變回了羽毛。
“爺爺……我們成功了……”洺祈傻笑著說道。
“沒想到啊,這羽毛變翅膀怎么還遺傳呢?”洺祈又看向余慶頭上的發(fā)飾,有些感慨,畢竟在未來,她唯一一次見過爺爺?shù)陌l(fā)飾變樣子,是在真正殺死夢妻的時候。
“我哪知道,回去問你媽?!?p> “我哪知道我媽去哪了?!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她!”
“???那爸爸呢?”
“我如果有的話。”
“……未來我家門不幸啊……”
……………………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巨響,原本環(huán)繞著地球不斷轉(zhuǎn)動的紅色流星們在那一瞬間被打散了大半。
一股恐怖到所有人都開始汗流浹背的氣場在一瞬間就席卷了殘余廢墟下的所有人。
“余慶?。?!”
夢妻撕開空間,劃破天空,飛速的朝著余慶殺來。
可就是一瞬間,巨大的冰墻自地面升起,那宛如冰河世紀的再現(xiàn),阻擋在了兩人面前。
“少妨礙我!”
僅僅是一道聲音,整面冰墻直接從存在意義上直接消失了。
余慶立刻空出一只手,用『劫滅之鍵』甩出一道刀光,直接將空間碾碎,也變相封鎖了夢妻改變空間的能力。
洺祈也強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喚出『凌厲之鍵』,又是一股攜帶著純潔氣息的火焰斬擊朝著夢妻襲去。
夢妻預(yù)感不妙,那紫粉色的瞳孔立刻切換為灰白色。
根據(jù)桐祈所說,夢妻通過姬座堯身體里的拉萊耶權(quán)限來整合身體里三個知識。
但他又想要刪除桐祈的記憶,讓她必須源源不斷的從整個時間線把人拉入夢中,這個過程的消耗極大,更別提她要一直束縛著桐祈,畢竟桐祈再怎么虛弱,也是神。
所以她只能在一時間內(nèi)發(fā)動一個刻名的最大輸出,三個刻名同時使用時,無法發(fā)揮其的全部實力。
“休想!”
“夢妻?。。?!”
兩道黑白的火焰流星朝著夢妻沖來,緊隨其后的,是背后凝結(jié)出冰的翅膀,同樣朝這里襲來的白鷺庭。
“『無雪』!”
夢妻周圍的時間被凍結(jié),空間也在一瞬間被附上深藍色,宛如凝聚了整個冰河時代的寒潮,白鷺庭手中的白色長劍也逐漸清晰起來。
“你們……就不能好好的的沉寂在夢里嗎?!”
一瞬間,仿佛這個世界的全部法則般的恐怖威壓在一瞬間將所有人沖開,大家被四散開,宛如流星一樣砸在廢墟中。
“保護主教大人!??!全軍出擊!為主教大人創(chuàng)造機會??!”
剩下的那半數(shù)紅衣戰(zhàn)士,一群群的像是要覆蓋這天空,足足四十萬的戰(zhàn)士鼓足勇氣,朝著這個不可能戰(zhàn)勝的敵人殺來,勢必要用自己的身軀做些什么。
“未來的人……滾回未來去!”
夢妻面露憤怒之色,她僅僅是從虛空中一握,一把由能量組成的百米巨劍便在其手中瞬間凝結(jié)出來,她只是對著那灰壓壓的天空一擊橫砍,其所爆發(fā)的能量便在一瞬間湮滅了這四十萬的將士,這一劍的余波直接將宇宙深處的一顆白矮星斬滅。
“這么強……”
余慶剛想起身再戰(zhàn),可夢妻卻是一瞬間就來到了他的面前,她一腳將余慶踏入地面,余慶想要使用能力,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使用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夢妻踩穿了自己的胸膛。
在之前就說過,物理攻擊對余慶無效,只有在概念上扭曲死亡,才是針對余慶最好的方法。
“看來你未來很會訓(xùn)狗啊……”
“別太自以為是了……我是看在桐祈看重你才不殺你!”
夢妻居高臨下的看向余慶,卻怎么也看不出對方有哪怕一絲的恐懼,這讓她有些憤怒,這個救了桐祈的,最不配呆在桐祈身邊的人,她極為認可,所以給他安排了最好的夢境,沒有刪除他和桐祈的記憶。
是因為自己的心軟才導(dǎo)致了他們?nèi)缃癖F,毀了這里。
這個自己為桐祈建造的樂園。
“給我把腳拿開!”
離余慶最近的洺祈再次完全開啟刻名,手握半透明的虹色『凌厲之鍵』,那巨劍迸發(fā)出無限的火光,一刀砍向夢妻。
可那火光卻對夢妻來說,只是新奇一點的火苗。
夢妻單手接住巨劍的劍身,然后一把抓向洺祈,掐住對方的咽喉。
“你的記憶……”
“區(qū)區(qū)一個奇美拉……也敢用他的力量???”
“什……么……”洺祈被掐住喉嚨,夢妻逐漸用力,她卻怎么也掙脫不開。
“給我!松手!”余慶那恐怖的恢復(fù)能力直接在一瞬間就恢復(fù)了他胸口的傷,直接把夢妻的腳吞了進去。
余慶拿起『劫滅之鍵』,朝著夢妻砍去,卻被夢妻一個眼神產(chǎn)生的能量波振飛數(shù)百米。
可就在夢妻將注意力放在余慶身上時,兩道黑白交加的身影沖入了廢墟,兩人在火焰的包裹下化作兩道流星,將夢妻帶著在建筑物之間來回沖撞,在這一過程中,夢妻緊握洺祈脖子的手也終于是松開了。
“陳思宇……納污……你們倆!”
“融合!”
兩人的身影在一瞬間再次融合成了『凌厲』,黑白色的高大男人,還未等夢妻來得及反應(yīng),『凌厲』就舉起了祂的巨劍,用盡全力朝著夢妻劈去。
而白鷺庭也在一瞬間就閃身到夢妻背后,零距離釋放了『無雪』。
轟隆隆轟隆隆……
巨大的能量沖擊發(fā)出耀眼的白光,這股強大的能量甚至在宇宙中都能看到,它直接炸掉了十分之一的地球,亞洲大陸僅僅在這一擊之下就破碎了大半。
那兩道身影閃回了遠處的安全地帶,兩人看著氣喘吁吁的余慶背著洺祈,要不是他反應(yīng)快,抱著自己的寶貝孫女跑了這幾百公里,兩人指不定也得遭殃。
“余慶,你先去定位到桐祈的位置,我們會撐到你和王宇博回來的……”白鷺庭開口說到,她的眼睛一直死盯著爆炸的中心地帶,她清楚剛剛的那一下只能侃侃傷到夢妻,所以兩人能撐著的時間不多。
“怎么可能!她現(xiàn)在這么強!光留你們在這里……”
“爺爺,我也留下來,拖住她?!睕称韽挠鄳c的背上跳下來,強行挺住自己的身體,畢竟她的消耗是所有人之間最大的,足足將所有普通人無傷送出夢境,做到了覆蓋整個地球的持續(xù)飛行。
“可……”
“這次,就讓我這個一直受你們保護的未來人,站在最前線吧,爺爺?!?p> 洺祈的目光如此堅定,若是這個時候再拒絕,反倒是顯得自己這個爺爺不尊重她了吧。
“我知道了……”
“你們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活著回來。”
余慶不再留戀,他全心全意的相信著三人,三人也全心全意的相信著他。
『劫滅之鍵』在空間中劃開一道裂縫,余慶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
“你也是……”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就在余慶離開的下一秒,夢妻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三人的面前。
她再次凝結(jié)出了那把百米巨劍,朝著三人砍來,這一次她不會留情,因為這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夙愿。
三人立刻散開,可這一擊的威力實在是太過巨大,直接砍穿了整個地球,地核就那么暴露在外,地球的大氣也在這一瞬間全部潰散。
現(xiàn)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普通人了,所有人都可以發(fā)揮自己最大的實力。
無拘無束,全員最大輸出的,刻名之間的戰(zhàn)斗,在此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