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軟,被窩也很暖和。
姬存希緩緩從睡眠中醒來,看著眼前的水晶臺燈和雪白的天花板。
緊接著,她聞到了一股很重的糖味,在那其中摻雜著一股濃厚的香味,那是炒熱了的可可豆的味道,這使得昏昏欲睡的身體稍微清醒了一點(diǎn)。
她直起身子,觀察室內(nèi)的環(huán)境。
純白色的窗簾,外面正透著太陽光。
華美又不失整潔的裝修和自己生活的城市有著很大的差別,各種設(shè)備一應(yīng)俱全,灶臺的桌子上,擺放著泡咖啡的器具。
這是個酒店的雙人間。
余息就躺在自己旁邊的床上,睡得很香。
姬存希微微一笑,轉(zhuǎn)頭想要下床時,看見了一旁的紙條,紙條下面壓著一件白色的裙子。
“你們的衣服太臟了,所以我們洗了,作為替換穿的,我去找其他女生借了件裙子?!?p> “這個字跡……”
姬存??催^這個字跡,是在自己父親收藏的論文中最寶貴的篇里出現(xiàn)的,那篇論文被以紙質(zhì)版保留,并始終收藏在人類的寶庫里,使后世都得以學(xué)習(xí),而那篇論文,便是姬座堯當(dāng)年的處女作。
“……”
她看向那件連衣裙。
有多久沒有穿裙子了呢?
在一陣優(yōu)雅的穿衣后,姬存希將視線移向了余息,那個睡的有點(diǎn)假的小子。
“你……剛剛就醒著呢吧。”
余息并沒有回應(yīng)。
姬存希悄悄的來到他的床邊,靠在他的耳朵上輕輕的說道。
“你再裝下去,我就要干壞事了?!?p> 余息立馬不裝了,一個彈射起步離開了床上,并滿臉震驚的盯著姬存希,手還把自己環(huán)抱起來,生怕姬存希做出什么超過青梅竹馬界限的事情。
“你你你你……你喜歡我就直說!別這樣吊著我!萬一哪天我失控了看你怎么辦?”余息在用最后的嘴硬威脅道。
“哇,某人覺得自己能打得過我了是嗎?”
“也對哦?!?p> “等等!那你不就可以**我了嗎!?”
“哪有男的被女的給……”
說到一半姬存希便漲紅著臉,以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死死的盯著余息。
見此情形,余息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無意間在被窩里也摸到了一張紙條。
“嗯?”
“怎么了?”
余息將那張紙條拿了出來,只見那紙條上寫著那余家祖?zhèn)鞯墓放雷郑究床磺濉?p> 但看最后的署名,還能姑且認(rèn)出個余字,余息默默的走到窗子旁邊,打開了窗簾,讓外面那深藍(lán)色的海洋和淡藍(lán)色的天空映射在兩人眼中,外面游玩的人們很多,有前面一只殘骸在狗刨式游泳,后面帶三個沖浪板的,還有抱著身上有冰的殘骸不撒手的,更有甚者正在給殘骸搭窩。
“話說……”
“我們現(xiàn)在是在天堂嗎?”
人類和那群怪物和平相處……
還過的那么滋潤。
不是天堂還能是什么?
這群怪物組成的獸潮,可是幾次害得炎庭外圍的村落毀于一旦啊。
下面那群人這樣
“我了個……”姬存希也走了過來,這小兩口就看著眼前似乎絕對不可能的現(xiàn)實(shí),用下巴測量著自己的身高。
而在下面的涼亭內(nèi),正在和朋友們聊天的某人也注意到了兩人的視線,那人是紅眼,留著黑紅的長發(fā),右邊有一縷白色挑染,那挑染上面還雞婆的放了個羽毛發(fā)卡,具體相貌太遠(yuǎn)了根本看不清,但那雙眼睛卻怎么都無法忽視。
“他看過了……”姬存希吞了口唾沫,心里有點(diǎn)發(fā)怵。
“他旁邊的那個人……是不是很像你哥???”
在其旁邊的短發(fā)少年也是將視線看向樓中的兩人,那綠色的蛇眼和姬存希的宛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和他倆比起來,余息就像是入了蛇窩的雞仔。
正當(dāng)兩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姬座堯身上時,那個黑紅頭發(fā)的男人突然消失了。
“誒?你們醒了?”
“啊啊啊啊??!鬼??!”
…………………………
沙灘上,余息和姬存希穿著白鷺庭給兩人準(zhǔn)備的泳裝,背靠在椰子樹上,至今沒有從剛剛的那一下里走出來。
“衣服怎么樣?還合身吧?”
“你哥哥去泡咖啡了……估計得一會才能回來,回來以后讓他給你們解釋,好嗎?”
白鷺庭看著兩人一副羊入虎口的感覺,溫柔的她打算說說話,緩和一下氣氛。
然而兩小只還是乖乖的抱著腿坐在沙灘上,根本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不是?怎么有人能瞬移的?
煉金術(shù)?
黑魔法?
還是眷屬?
可也沒聽說過眷屬會瞬移???是沒記載過的物種嗎?
在兩人的心里,已經(jīng)把余慶打上了非人的標(biāo)簽,絲毫沒有想過他可能是自己的哥哥或者大舅哥。
而此時,那個非人的男人帶著另兩個個漂亮的女生走了過來,但唯一有點(diǎn)疑惑的是,其中一個女生好像沒有第二特征(平的),還穿著男士的泳裝。
“余慶,你們回來了?”
白鷺庭看見兩人,立刻迎了上去,抱住余慶的胳膊。
“嗯嗯,我回來了?!?p> 兩人之間的氣氛立馬不對勁起來,而桐祈也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去當(dāng)電燈泡,而是將視線移向了兩人。
如果沒有那種得到了新玩具一樣的眼神,相信兩人很快就會敞開心扉了吧。
“好嘞,來讓我看看,你們兩位沒有疼的地方吧?”
被桐祈這樣漂亮的人噓寒問暖,兩人總算是開口了。
“沒……沒有?!?p> “嗯,我也沒有。”
“別那么拘謹(jǐn)嘛,都是一家人?!?p> “一家人?”
“對的,叫聲哥哥來聽聽?!蓖┢碇钢约海撬{(lán)色的美麗眼眸像是魅惑眾生的狐妖,僅僅是盯著便叫人產(chǎn)生了無數(shù)幻想。
一旁的余慶:哇,這個人,完全是把倆孩子當(dāng)玩具了……還用上能力了……有夠惡劣的……
咚咚!
一陣突如其來的響聲后,桐祈和兩小只先是愣了愣,察覺到了不對勁,而桐祈的眼神也是越來越尷尬。
在兩小只的眼里,面前的這位漂亮的……人的眼睛突然開始閃著五彩斑斕的光,和那上個世紀(jì)的土味LED燈一樣……
“余慶!你怎么突然禁我能力!”
桐祈突然暴起抓住余慶的脖子來回?fù)u晃,一旁的白鷺庭一時間不知道該幫哪個。
“你能不能把你那『花記』關(guān)了再和他們講話!你是想讓他們再睡一覺嗎?”
“有什么關(guān)系嘛!我當(dāng)了那么多年你弟,我當(dāng)回哥哥怎么了???”
咔嚓。
在這一聲下,白鷺庭被嚇得臉色蒼白,立馬抓住桐祈的胳膊想要把兩人分開。
“你不要動我老公?。 ?p> “對不起,我錯了。”
“我……我有點(diǎn)頭暈……”余慶摸了摸后頸,眼前有些發(fā)黑,轉(zhuǎn)頭倒了下去,雖然是不死了,但桐祈可是宇宙意志的化身,打他個謬誤肯定是有傷害加持的,哪怕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朋友之間的玩鬧,可buff不懂啊,buff只知道:你動了,那我就觸發(fā)。
“余慶不是都成謬誤了嗎?為什么你還能傷到他?”白鷺庭抱著倒地不起的余慶,滿臉的驚慌,畢竟這種情況實(shí)在是少見,而一旁的
“別問,問就宇宙意志特攻?!?p> “這是哪里來的設(shè)定??!”
“你們在搞什么……”
姬座堯在一旁那著一套完整的咖啡機(jī),看著地上發(fā)癲的幾人,還有兩個怕的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的妹妹和小舅子,內(nèi)心波濤洶涌,頭上的青筋股的快要噴出血來。
最后,以桐祈被姬座堯數(shù)落了半個小時作為終結(jié)。
“好了,你們先放心吧,我們不會對你們怎么樣,他們平時就是這樣,不用在意。”
“如果這樣還不能打消你們的警惕,那我可以先把他們倆綁起來。”
姬存希說著,手背上的影子立馬化作一捆繩子。
“不是!綁我作甚!要綁綁桐祈??!他在鬧事!”
“啊哈哈……”桐祈尷尬的笑著,然后突然就不見了。
“人呢?”
“估計是吧臺有人,他去接待了。”
“余慶,安靜一會?!?p> “好的老婆?!?p> 這貨變臉變的是真的快啊……
“好了,來說正事吧。”
姬座堯給五人倒上了咖啡,一臉的冷峻,但是一只鳥型的殘骸飛到了他的旁邊。
“有什么問題想問的嗎?我會盡量給你們解答,前提是我知道?!?p> 開玩笑,拉萊耶的數(shù)據(jù)庫連著姬座堯的系統(tǒng),系統(tǒng)還是前文明桐祈親自制作的,他還能有什么不知道?
“啊……那個……你是姬座堯嗎?”姬存希弱弱的問道,另一只手抓住余息的手,像是做了很大的勇氣。
“是,我是姬座堯?!奔ё鶊?qū)τ谀吧娜擞肋h(yuǎn)都是惜字如金,哪怕這個人長得和自己很像,完全沒有在意一只蛇型殘骸輕輕的纏到了他的腿上。
“你們……不是死了嗎?”
余息猛的掐了一下姬存希的大腿。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在我們城市的記錄里,你們確實(shí)是死了,因?yàn)閷?shí)在是找不到你們?!?p> 姬存希連忙解釋道。
“嗯,我們經(jīng)歷了挺多的,雖然總共才不過三年,但應(yīng)該是存在著時間差吧。”
“我們在另一個世界呆了三年,然后又在一個沒有時間概念的世界呆了一段時間,所以就有時間差啦?!蓖┢聿恢螘r突然瞬移了回來,還給余慶和白鷺庭帶了兩個盒子,然后又是兩人喜聞樂見的,又爭起來了。
第二次見到瞬移,兩人還算是有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所以并沒有被嚇到。
“這些東西解釋起來很麻煩,但你們只要知道,我們過的也不容易。”姬座堯抿了口咖啡,繼續(xù)說道,然后一只老虎型殘骸來到了他的背后,懶洋洋的趴了下去。
“不容易……”余息看向外面有說有笑,吃燒烤喝啤酒的人們,沒有一絲的不容易。
“在放假。”
一只狼型殘骸跑了過來,然后被姬座堯隨便扔了個果子溜走了。
“也就是說……”余息的視線又移向旁邊的余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兩人除了臉像以外,身上沒有一處是像的。
“他是我哥?”余息指著躺在白鷺庭大腿上享天倫之樂的廢人說道。
以前聽余惠之說過,余慶的發(fā)色,發(fā)質(zhì)和眼睛顏色都遺傳的他的母親,自己也是,但真的看下來差別確實(shí)會很大。
而且聽姬存希說過,他這個哥哥被姬家家主經(jīng)常掛在嘴邊,很是欣賞,但實(shí)際看下來……
沒有生在余慶瘋的時候的凡夫俗子罷了。
“怎么聽你的語氣有點(diǎn)不敢相信啊……”
“你要不看看你現(xiàn)在的配置,有一點(diǎn)當(dāng)哥的樣嗎?”姬座堯吐槽道。
“嘶……等我一下?!庇鄳c默默構(gòu)造出皮筋,好好的扎了個高馬尾,然后穿好沙灘鞋,好好的坐了起來。
一下子那氣場就不一樣了,早這樣不就完事了?
“我也是你哥哦?!蓖┢碇钢约赫f道。
“這是你嫂子,叫嫂子?!庇鄳c指著白鷺庭,自豪的說道。
“你……是我的……”姬存希看著姬座堯,渾身都在顫抖,臉色明顯的變差,語氣也變得支支吾吾,根本說不出來話。
“是,我是你哥?!奔ё鶊蜈s走了腿上的蛇型殘骸。
“哥……哥哥……”姬存希將這個詞在嘴里反復(fù)咀嚼,根本沒有和哥哥見面的輕松。
“我理解你們,長這么大,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哥哥,認(rèn)誰都沒法接受,所以暫時不用叫我們哥哥也可以?!?p> “你可以叫我親家?!庇鄳c很是不合時宜的對姬存希說道。
只見姬座堯惱羞成怒的一腳踹了過去,卻被這廝躲開了。
——這事要從長計議!不能打草驚蛇!免得讓人家不好意思!
姬座堯的傳聲突然在余慶的腦中響起,余慶一下子就悟了,一旁的桐祈卻是一副:你怎么現(xiàn)在才悟?的表情,而白鷺庭則是看著三個男生之間莫名其妙的眼神交流,被整得一頭霧水。
她只能讀懂余慶的,所以她只聽到了“悟了?!备静恢榔渌膶υ?。
“別在意,我剛剛就開個……”
余慶剛想補(bǔ)救,卻發(fā)現(xiàn)此時姬存希死死的握著余息的手,臉紅的像是個蘋果,而被她握著的手此刻卻發(fā)出咔咔的響聲。
“沒……沒事,她不會在意的?!庇嘞㈣F青著臉說道,因?yàn)閷?shí)在是太疼了,他甚至是咬著牙說的。
“額……一家都斗不過自己老婆啊……”
“最后,最后問一個問題可以嗎?”余息站了起來,姬存希也總算是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松開余息的手。
“別見外,問就是了?!?p> “你們,不打算回去嗎?”
“不打算回去見自己的家人一面嗎?”
此話一出,在座的幾人都陷入了沉默,包括姬存希。
“哥……爸爸還活著,還花大價錢給你們倆立了墳,他很想你們?!?p> “還有姬座堯的父親,他也因?yàn)槟銈牧撕芫谩?p> “就光我知道的,那場事件的受害者家屬們,雖然因?yàn)闉?zāi)難死傷了許多,但總歸還是有活著的……”
“你們,不回去看看嗎?”
“…………”姬座堯站了起來,眼神里并沒有多余的情感,他就像是一個機(jī)器人一樣解釋道:
“如你所見,我們在過去的記錄中已經(jīng)死了?!?p> “如果我們突然出現(xiàn),或者幾個人出現(xiàn),肯定會引起煉金術(shù)師的注意,這樣反而會害了他們的家屬。”
“更何況,我們當(dāng)中的有些人,早就不能融入社會了,因?yàn)樗麄兲珡?qiáng)了,超出了人類的范疇?!?p> “強(qiáng)到只要他們想,完全可以把地球毀掉。”姬座堯的視線看向了桐祈,又看向了余慶,兩人都傻乎乎的傻笑著,似乎完全不當(dāng)回事。
“余慶,展示一下?!?p> “???我?”余慶有些吃驚的指了指自己,像是在和姬座堯確認(rèn)。
“隨便去水里殺點(diǎn)什么就可以了?!奔ё鶊騿境鱿到y(tǒng),復(fù)制了一張照片給余慶。
照片里的是背上長著島嶼的巨大的鯨魚,那鯨魚長著獨(dú)角,身上布滿傷痕,像是被強(qiáng)行從內(nèi)擴(kuò)大導(dǎo)致的,在傷痕的間隙里有無數(shù)根細(xì)長的觸手在來回?fù)u晃。
“有點(diǎn)……簡單啊……咱克蘇魯都打過了,看到這個著實(shí)有些……”
有一種,???原來我們這么強(qiáng)的嗎?的感覺。
“就當(dāng)是余興節(jié)目,弄回來了我處理一下燉湯?!奔ё鶊驖M臉的: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感覺,那股自豪感都快溢出來,以至于那傳統(tǒng)的嘴臭都無處宣泄了。
“好了好了,我去還不行嗎?”
“我走了?!?p> 話還沒說完,余慶就消失了,正當(dāng)姬存希和余息兩人疑惑時,白鷺庭給兩人遞過來了了雨傘。
轟!
余慶走時帶起的風(fēng)直接將海平面分成了兩半,那驚天的海嘯在一瞬間便朝著岸上奔涌而來,那些在海里游玩的人們被姬座堯用影子拉了回來,而那海嘯也讓白鷺庭給凍成了冰。
“這下可以辦滑雪場了?!?p> 姬座堯看著遠(yuǎn)處的冰山,微笑道。
而姬存希和余息兩人再一次被刷新了戰(zhàn)力認(rèn)知。
“不過,話又說回來?!?p> “只是看看的話,應(yīng)該沒問題?!?p> ……………………
在炎庭的國防部基地內(nèi)。
“家主!不好了!剛剛我們一直追蹤的利維坦……利維坦它!”
一位上校破門而入,用著驚恐的語氣對著眼前的將軍喊道。
“怎么了???”姬家家主一下子坐了起來,用同樣驚恐的語氣問道。
“我……我解釋不清楚……你看視頻吧?!?p> 上校將自己的終端連接在家主的電腦上,只見那電腦上立刻顯示出了恐怖的一幕。
只見在海面上,那只巨大的鯨魚啊,他帶這小弟,出了海,吃著獵物還唱著歌,突然就被不知名紅光給劫了!
直接被砍成生魚片了!這還能玩?
“你跟蹤的……是那只利維坦吧?”
“是的!就是那只覆滅島國的利維坦?!?p> 那個一只就攻陷了基本所有島國國家空軍和海軍的利維坦,擁有不斷進(jìn)化的能力,曾經(jīng)有一次進(jìn)化出了上岸的能力并進(jìn)入了歐洲,核武器根本傷不到他,更別提其他的武器,最后這只利維坦在掃平歐洲后再次進(jìn)入了海中,并一直受到他們監(jiān)視。
“嘶……那這紅光……”
“具衛(wèi)星影像傳來的照片,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生物,甚至連它是什么都不知道……”上校滿臉冷汗,顫顫巍巍的說道。
“那知道他是從哪里出發(fā)的嗎?總不可能是憑空而來吧?”
“根本找不到他出發(fā)的位置……”
這個結(jié)果并不樂觀,因?yàn)檫@樣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對方是生物,且完全可以保持人類無法觀測的速度勻速運(yùn)動,只是在殺死利維坦時因生物的本能才退出勻速。
二是這道紅光很有可能是什么武器或者人類想象以外的東西。
無論是什么,對方都有能力隨時來到炎庭或者莫斯科,并十分隨意的抹殺人類。
家主揉了揉眉心,并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只是勞累的躺在了座椅上。
“家主……那我們……”
“把監(jiān)視利維坦的資源都交給研究所吧,再把相關(guān)的人才送過去,惠之他們的研究正處于瓶頸期,比起監(jiān)視一個根本監(jiān)視不到的存在,還是把資源交于科研更好一些。”
“是?!?p> 上校退了下去。
家主也并不想知道他接下來的行蹤,他只是默默的抬頭望著天花板,心里一整疲憊。
“已經(jīng)……十九年了啊……”
“再過不久,孩子也要十九歲了,你和我也快要奔著六十去了啊……”
他低下頭來看向辦公桌上那唯一的擺件,那是一個相框,上面放著他和惠之和兩人的妻子在大學(xué)時期的照片,那時兩人的妻子都已懷孕,兩人便組織了一次家庭旅行。
目的地是阿爾卑斯山,還是余慶和姬座堯的母親看了《海蒂和爺爺》以后強(qiáng)烈要求的。
那時多好啊,最好的朋友就在身邊,最愛的人就在懷里,還記得,他們那時還雞婆的在大學(xué)的栽培室里種下來一株紫荊花,寓意著兄弟和睦,家庭和美。
可當(dāng)自己的父親篡位成功,奪得了姬家家主之位,并把繼承權(quán)交給自己后,一切都變了。
由于過度的操勞,和被期待的壓力,那株紫荊花也沒有活過第二年,然后是姬座堯的母親因病去世,在那之后,兩人便很少見面了,自己也因?yàn)椤喝怼恢械念A(yù)言而更加操勞,只得將姬座堯交給齊敏,拜托他來照顧孩子。
直到余慶的母親因?yàn)槭鹿嗜ナ?,余慶并沒有煉金術(shù)師的才能,再到白家的覆滅。
以及十九年前,余慶那小子,帶著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樣子來到自己的面前,進(jìn)行了談判。
自己也是從那時才知道,自己孩子口中那個放心不下的混球到底是誰了。
紫荊花的花語是兄弟和睦,家庭和美。
而此時,電腦上的畫面又開始動了起來,只見那紅光不再模糊,而是逐漸變得清晰,在不斷的拉進(jìn)后,那紅光的真實(shí)面目也終于顯現(xiàn)了出來。
那個已死的孩子。
那雙詭異而又美麗的眼睛,那黑紅的長發(fā),像極了他的母親,看起來和他母親一樣危險又誘人。
“余……余慶?”
“你們……還活著?”
…………………………
下午,在眾人的努力下,人們搭起了巨大的爐灶,姬座堯又在拉萊耶的知識庫中挑了一種足夠耐燒的材料,將之構(gòu)造成了一頂鍋。
但由于食材實(shí)在是太大了,光是一個觸手都有兩米寬,所以大家只得推到重新做。
最后,這個長十二米,寬十二米,高二十米的灶臺加鍋爐總算是完工了。
再等準(zhǔn)備足夠的調(diào)料和木頭,又是三個小時,等到起鍋燒油,都已經(jīng)八點(diǎn)多了。
所以不得已,把原來熬魚湯的計劃改成了石鍋魚。
好在陳思宇的火夠猛,再加上桐祈幫忙控制火候,這道石鍋利維坦,也是在九點(diǎn)半就趕出來了。
就是有點(diǎn)離譜,做頓石鍋魚,硬是整成了篝火晚會。
今天天氣不錯,萬里無云,漂亮的火焰在海灘的中心燃燒,暖光照在了所有人的身上,男男女女,相視而行,共舞一曲,他們笑著,舞著,快樂著。
直到天空中閃亮起的星辰帶起所有人的心緒,海洋的上潮聲也讓這一刻變得安逸。
人們向海洋歌頌著愛意,海洋用恒古的陪伴以示回應(yīng)。
“魚好了!!”
桐祈在鍋爐前喊道,人們應(yīng)聲而去,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余息領(lǐng)了兩碗,找到了坐在枯樹上等待的姬存希,她的身上裹著毯子,興許是太冷了吧,畢竟此時海面上還飄著座冰山呢。
“你的魚湯?!?p> “謝謝?!?p> 兩人相視一笑,并無多言。
姬存希喝了一口湯,不由得感嘆,湯是真的鮮美,魚肉也是嫩的很,她的視線不自主的看向了余息,腦子里的壞點(diǎn)子似乎又冒了出來。
“余喝魚湯,讓我想起了一首詩。”
“什么?”余息清楚她要說什么,但還是裝作不知道。
“少來!咱倆都開過多少次這樣的玩笑了,你怎么會不知道?”姬存希輕輕踢了一腳余息,余息也裝作很疼的樣子。
“那姬大小姐你告訴我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奔Т嫦i]上眼睛,裝作有模有樣的念了出來,然后又睜開一只眼睛,悄悄觀察余息的舉動。
“那你以后最好別吃雞。”
“哈哈哈哈,好好好,以后我有雞吃,就一定分你一半?!?p> “這是什么道理?只分我一半?”
姬存希笑著,那笑容完全不像是一個女孩子,但余息清楚,這位在學(xué)校可是笑都不會笑的冰山美女呢,現(xiàn)在能像這樣敞開心扉的笑,真是不容易啊。
“因?yàn)檫@樣,咱倆就是一路人了啊,吃的都是親人,你吃的還是我親人?!?p> “而且,你不是說你是為了讓我好好生活才活著的嗎?”
“那不就成我單方面獲取了?所以,我好好生活,絕對虧待不了你,你為了我活,我想也為你而活。”
“這是你給我的誓言,也是我給你的?!?p> 余息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但他還是嘴硬道:“你這是什么?求婚嗎?”
“哎呀,善查人心的余先生也會有猜不透的時候啊?!奔Т嫦R恢皇治嬷?,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要你管?!?p> “你這副嘴臉,真是和初中的你有的一拼?!?p> “初中?”
“是啊,我這個冰山美人可是被你的臭不要臉給融化了呢?!奔Т嫦3裘赖恼f道。
“我希望你可以把臭不要臉改成放心不下,這樣或許會好一些。”余息有些無語,但她姬家時不時的嘴毒罷了,他早就習(xí)慣了。
“是啊,感謝你的放心不下,我才沒有因?yàn)樽冯S哥哥的足跡而垮掉。”
姬存希緩緩靠在了余息的肩膀上,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天空,那藍(lán)色的銀河就在天上,把這世界點(diǎn)亮成星海的模樣。
“一直以來,都謝謝你了?!?p> “因?yàn)橛心?,我才能堅持到現(xiàn)在?!?p> “也因?yàn)橛心?,我才能……愿意去背?fù)自己的命運(yùn)?!?p> “你剛剛說什么?”
兩人的眼神再次對上,只是這次,姬存希的眼中沉默了不言的溫柔,也是這次,余息能感覺到,如果自己不抓緊什么的話,就再也抓不住了。
“不……什么都沒有……”
…………………………
在后面的草叢里。
“不得不說,你這個技能還真好用?!奔ё鶊蛑桓杏X,碗里的魚湯都充滿了狗糧味,但那又如何?又比自己氪自己的親家還帶感的事情嗎?
“對吧?!庇鄳c一臉滿意,雖說長兄如父,但直到剛剛他才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看著自己家的豬把朋友家的白菜給拱了,比自己拱還帶勁。
“根據(jù)他們倆的對話,你還是結(jié)緣的主因?!?p> “我其實(shí)更在意,他們追我干什么?我很了不起嗎?”姬座堯一臉天真呆萌的樣子思考道,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情況。
“嘶……你呆在一圈變態(tài)里,是不是把你的戰(zhàn)力觀給呆崩了?”
“嘶……正經(jīng)人誰在乎戰(zhàn)力啊?”
“那打出來的能是真的嗎?”
“和了眼緣,人就成演員了,這找誰說理去?”
“一群機(jī)制怪和概念宰總,那還能好好打架嗎?”
兩人扣了下碗,好似那桃園結(jié)義的兄弟。
“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