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再次回到別墅大門前。
抬眼看向花園小亭,路知力將攝魂燈高高抬起,大步走入其中,也叫后怕未消的蔡軍和柳飄飄安心許多。
蔡軍松一口氣道:“看來果然不在這里了?!?p> 路知力推門走入大廳,按下電燈開關(guān),轉(zhuǎn)頭無奈道:“倒也不用怕成那樣?!?p> 秦無恙同樣道:“沈老板說過,21日才是最危險的時間,至于現(xiàn)在,或許也有危險,但終究沒必要過分擔心。”
蔡軍干笑兩聲,說:“上次撞鬼的經(jīng)歷,給我嚇得一點膽氣都沒了,說出來不怕笑話,我晚上睡覺都得把家里燈全打開?!?p> 秦無恙是從未見過厲鬼,雖然心中也有些發(fā)怯,到底還沒到驚恐的地步,他從冰箱取了幾瓶汽水過來遞給幾人,坐在沙發(fā)上問道:“你們?nèi)ゴ髮④妼m打聽祭神一事,有什么收獲嗎?”
蔡軍擰開汽水瓶蓋喝了一口,瞬間感覺身心涼透,他長舒一口氣道:“有,雖然現(xiàn)在大將軍宮被圍了起來,不讓外人靠近,說是要修復(fù)神像,但我還是翻過去看了一眼?!?p> 他微微皺眉,神色有些怪異道:“都說神像龜裂,但事實上,我所看見的神像金身,只是眉心裂開一道淺淺的痕跡,當然,也更沒見到有工匠在那里修復(fù)神像了。”
“而且?!?p> 蔡軍又喝一口汽水,頗為不解道:“我還看見宮門口堆了七八箱酒,就算小木村是釀酒大村,可那里又沒人住著,實在沒有必要存那么多酒吧?天氣這么熱,可挺容易壞的?!?p> 柳飄飄站在空調(diào)邊吹風(fēng),突然轉(zhuǎn)過頭說:“不止這樣,我還在大將軍宮后院看見一座鐵塔,挺高的。正常像一般寺廟宮門里,應(yīng)該是不會允許這種高于大殿的建筑存在,更不用說小木村這樣重傳統(tǒng)的地方了?!?p> 路知力輕輕撓著眉心道:“想不通,下午再出去看看吧,先叫個午飯來吃,順便把我們打聽到的消息和你們共享一下?!?p> “行,我來叫吧?!?p> 秦無恙取出手機,正好鈴聲響起。
“喂,是無恙嗎?我是東嬸啊。”
秦無恙道:“原來是嬸嬸啊,怎么了,東叔找我嗎?”
東嬸大笑道:“不是不是,你東叔啊,這幾天得忙到分不開身,又怕你這大侄子餓肚子,就讓我叫人給你們準備了一桌飯菜,怎么,在家呢?”
“啊,這多麻煩啊?!?p> “那有什么麻煩的?我現(xiàn)在過來啊。正好不是聽說你們到村里做畢業(yè)設(shè)計,要弄個什么調(diào)查報告嗎?村里那幾位老大一聽,樂了,非要過來見見你們,你們啊,有什么需求,到時候直接和他們說,村里可沒人敢不聽?!?p> 秦無恙笑說道:“那敢情好啊,真是麻煩嬸嬸了。”
掛斷電話,秦無恙將手機甩在茶幾上,聳聳肩道:“不用叫外賣了,還有幾位村里的老大過來?!?p> 蔡軍問道:“那幾位老大,是什么意思?”
秦無恙說:“聽我們來弄畢業(yè)設(shè)計的問卷調(diào)查,應(yīng)該是支持的,到時候把他們名號搬出來,在村里打聽事情應(yīng)該會方便很多?!?p> 蔡軍感慨道:“還是有關(guān)系好辦事啊?!?p> 秦無恙抱著腦袋笑了笑,看向提著攝魂燈站在窗邊打量街上風(fēng)景的路知力,喝了一口汽水,而后將他們二人一路打聽過去的所見所聞給蔡軍和柳飄飄講了一遍。
柳飄飄穿著簡單運動裝,但一身大汗干后,寬松的衣服仍是黏膩地貼緊皮膚,她拉了拉,又調(diào)整發(fā)帶,其間不乏思考。
她說:“可畢竟只有三個人,也問不出個什么所以然,總不能說,他們真是喝醉了酒,意外出事?”
秦無恙搖搖頭,目光落在平鋪茶幾的資料上,微微皺眉道:“吃過午飯再去打聽倒不是什么難事,可剩下四人里,5月1日出事的這個,雖然也住村里,但本質(zhì)上還是個做生意的酒水商人,根本沒有親友在這邊?!?p> 他嘆一口氣道:“真要打聽,難道去巡防局問?”
倒也不是不行,可這種疑似副本相關(guān)的案件卷宗,一般是要上交赤星公會的。
赤星公會的規(guī)矩可就嚴了,就算是那位號稱和他爸光屁股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陸愛民,也沒法透露一星半點的消息。
不多時,院外鈴聲響起。
秦無恙出門,看見東嬸領(lǐng)著幾名老人過來,身后還有挑著扁擔的小伙,大步跑過去道:“東嬸,這過來一趟,倒是麻煩你了?!?p> 他目光看向幾位老人,又連忙道:“還勞煩幾位長輩大熱天過來,真是過意不去,快,里邊請,里邊請?!?p> 一名老人笑著擺擺手道:“聽說耀東村長有位大侄子要過來給我們小木村做宣傳,哪里能不來看看?”
“這話言重了,就幾個小孩子過家家,上不了臺面的?!?p> 秦無恙隨口應(yīng)付著,將他們請到別墅內(nèi),餐廳的紅木桌足夠?qū)挸?,東嬸就直接讓人將飯菜擺上桌。
幾位老人落座,又招呼秦無恙四人坐下。
一名老大從木箱中抽出兩瓶白酒開封,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們小木村古法釀造的小木酒,在外邊,可還不好買咯?!?p> 另一位老大擺上小杯,斟好美酒,轉(zhuǎn)動桌臺道:“嘗嘗啊。”
秦無恙忙道:“幾位都是長輩,按說這杯酒我們做小的本不該拒絕,可我們酒量都差,下午又有要事得做,明天,明天我們幾個小輩帶上酒去給幾位賠罪好嗎?”
一名老大笑說道:“不就是問卷調(diào)查嗎?沒事,要找誰,我直接讓村里那些個小子直接過來就行?!?p> 話已至此,秦無恙也曉得這一杯酒是避不過去了。
他一咬牙,舉杯道:“好,那小子先干為敬?!?p> 一杯白酒下肚,秦無恙直感覺有些迷糊,他酒量一貫不好。
畢竟是村中老大,要真不給面子,他們可得寸步難行。
念及于此,蔡軍三人也是抬杯飲下。
“小伙子,酒量不差呀,來,再來一杯?!?p> “我,我真喝不下了。”
“誒,到小木村來不喝酒,豈不是白走一趟?”
“再來一杯,湊個雙數(shù),老頭子絕不再勸?!?p> “好?!?p> “來來來,吃菜,吃菜?!?p> 秦無恙看著桌上魚肉飯菜,晃了晃腦袋,逐漸失去意識。
——
日落黃昏,斜陽的余暉灑落窗臺,秦無恙緩緩睜眼,他猛然坐起,一摸口袋,掏出手機喚醒屏幕。
竟已是五點二十分鐘。
他使勁錘了錘腦袋,暗嘆一口氣,仔細回想,只記得當時那幾位老大一個勁勸酒,便喝了兩杯,之后的事情,卻記不真切了。
秦無恙一貫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兩杯酒醉,還真沒想過。
“哎,高估自己了?!?p>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臥室門外幽暗的走廊,嘆一口氣道:“拖人后腿咯?!?